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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封存心事,越多回忆越多感情枷锁(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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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后,陆司淳与秦苏曼正在聊天,玻璃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夜宵,一瓶红酒、三个透明高脚杯和一个蛋糕,一切都是精心准备过的,像是有意识地等着她回来庆祝。她望着她们,觉得恍惚。秦苏曼看到了她,忙招手,“枝枝,枝枝,快过来——”

    她坐到秦苏曼旁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没说话。秦苏曼问她,“考得怎么样,能上中央美院吗?”

    她想了想,说,“应该可以吧,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陆司淳笑了笑,“枝枝美术功底这样好,专业成绩肯定上了,文化课的成绩也很不错,上中央美院,应该绰绰有余了。”

    闻言,她回头去鱿。

    头顶上的缠枝花纹壁灯亮晃晃的,漏下几点淡金的光打在陆司淳脸上,明暗之间他浓的眉,深的眼,轮廓分明的脸,都一一呈现在她眼前,温润如玉。她凝眸看着他,忽然盈盈一笑,眸子里汪着水,眼角眉梢都如绽着光。

    “姐夫,枝枝哪有那样子厉害啊。绰绰有余谈不上,刚刚上线还差不多。瞬”

    “没有,是枝枝太谦虚了。”陆司淳也是一笑,他站起身来走到玻璃桌前,开了一瓶香槟,随着指尖高脚杯杯壁上的波光流转,他唇角也飘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今晚也庆祝一下枝枝高考的顺利完成。”

    “好的,谢谢姐夫。”

    余生笑眯了眼,眉目间稚气未脱,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唇红齿白,楚楚动人。她走到他跟前,接过他手中的白瓷碟子和高脚杯,笑盈盈地说:“姐夫,我来帮你。”

    三人吃完夜宵之后,秦苏曼缩在沙发里看电视,她则送陆司淳回去。

    冰轮玉影,一天皎洁无暇,月色幽幽渺渺的。疏枝花影在幽静小道两旁摇晃生姿,滴着甘甜的雨水。有风从藤蔓花枝间呼啸而过,吹得飞絮漫天,隐约有一阵脆脆的清甜笑声,就随着花瓣在风中细碎打转。

    她依偎在陆司淳身旁静静走着,突然说:“姐夫,我去学校读书了,就意味着要离开你了……我不想离开你。”

    陆司淳嗯了一声,黑夜里淡淡灯影中,无数念头自心头飞掠而过,沉默一晌,他说:“我会定时去学校看你。”

    她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陆司淳步子一滞,突然就停下来不走了。她垂着眸子跟着他走,不妨他停下来,一下撞到他肩膀上,隔着他薄薄的衬衣料子,他的体温传过来,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酒水味道。流入她鼻息,就像点燃的一簇火苗,在瞬间窜入四肢百骸,滚滚燃烧起来。

    她退后三步,捂着额头急急忙忙望向他,脸上一片仓皇之色。

    如水月光下,他闲闲立于一树红石榴花下,眉头微蹙,眸底也是一片幽然清冷,“可是枝枝,如果你到大学里去,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那你岂不是会忘了我?”

    “不会的。”

    他的问话这样直接,直接得她无处可逃。她摇了摇头,一双水眸半隐于灯光处,显得柔和淡然,“我怎么会忘记你。”

    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是陈述句。

    见陆司淳没有说话,她突然笑眯了一双明亮狡黠的眼,仰头看他的眼睛,心脏怦怦怦地跳得快了,便执意反问他:“但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你会怎么样呢?”

    他将她看住,黑曜石一般幽深的瞳孔里笑意绵绵,突然唇角一掀,说,“小丫头,一天到黑都在想些什么?”

    她跳了一步,笑道:“我在想……想我们这样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他笑而不语。

    她又说,“这样静好的时光,我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能够拥有。可是我又知道,时光这种东西,握在掌心流失于指缝,抓抓不住,追追不上。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上苍把我的结局写好,过程怎样艰辛困苦,都无所谓。只要结局是好的,我就是欢喜的。”

    三步之外,陆司淳站在一树如火般的红石榴花下,整个人也似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红晕,恹恹的。旁边景观灯漏出几点灯光,斑斑驳驳打在他脸上,光影模糊。幽静处他眸心唯见一丝黯然,转瞬即逝。沉默一晌,他说,“枝枝,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我,我便一直守在你身边,直到你记起我为止。”

    有什么东西冲得她鼻头一阵发酸。她眉眼略细,眸心犹含有泪光,便笑着迎上他的目光,说:“我不会忘记你。”

    听着她无比认真的话语,他沉默了。

    夜色在他眸底落下沉沉的影子,他刚刚叹息一声,掌心便有柔软温暖的触觉传来。原是她牵了他的手。他回头去,瞧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中那点光是温柔而甜蜜的。心中微微一动,便收拢手指,握住了她温软的柔荑。

    清凉的夜风和着淡薄的栀子花香气,直往人身上扑,他忽然说,“枝枝,我遇见你……这样迟。”

    “怎么会迟呢?不迟,一点都不迟。”她摇摇头。

    周遭绽放

    着几株洁白皎洁的茉莉花,暗香袭人,她一张小脸落在旁边,被那茉莉花色衬得愈加皓白如玉。她想了想,便踮起脚尖,在他耳侧柔声说:“人生这样长,幸福这样短。爱你的时光,像糖一样,漏在青天白日里,很快就淅沥散尽了。所以,在生命中这一段有限的时间里,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他温雅一笑,握了握她柔软如花枝的手,说:“好,枝枝。”

    。

    在等分数下来的那几天里,她和青稚两人一起把沸城玩了个遍。骑单车去大学城附近吃美食,到御街上溜达,爬山,或是去游乐园的水上城玩水,彼此都玩得格外尽兴。她们还计划着成绩下来了,填好学校,便一同去西藏旅行。

    那天她刚刚从外面玩了回来,穿着一条薄薄的棉麻白裙子,手上拿着雪糕,额角上犹有晶莹的薄汗。走进树荫浓翳的花园,远远地,她就看见陆司淳和一个穿着一袭红裙衫的女子坐在木椅上,正在闲聊着什么。

    他们头顶上打着乳白色的遮阳伞。两人坐得很近,那女子背影纤薄妙曼,露在阳光中的脖颈,是一片如玉凝脂般的白,看起来很年轻。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她怔在原地。

    还是晌午,楼前的槐树倾下一树浅嫩的绿荫,细密的一束一束日光,淡白如银,从那繁茂枝叶间漏下来,烙在青色的石板道上,光影斑驳。蝉声聒噪,一浪一浪自耳边掀起,引得她心底一阵焦灼不安,乱如麻。

    她顾不得手上的冰淇淋快融化了,也没吃,就蹑手蹑脚地走近他们,将自己单薄的身影隐在一树婆娑疏影下。

    只听得那年轻女人笑了一笑,说:“Osborn好心境,只是如今一直在照顾她们母女俩,可就没为自己做过打算?国外的事务所也不能扔下不管了,咱们都等着Osborn回去掌大局呢。Osborn……你看你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枝枝马上要读大学了,我可能……要等她在学校里安顿好了,才会回去。”

    “我见过枝枝……”那女人顿了一顿,又说:“她跟如凉姐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枝枝的一张小脸略显稚嫩,还未长开,而如凉姐的脸更加立体更加具有英气而已。”

    陆司淳没有说话。

    她听见那女人提到她自己,一颗心也提起来了。

    她是谁?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

    还在奇怪着,那女人曼声一笑,说:“Osborn迟迟不肯离开,原是割舍不下枝枝。Osborn……你不会是爱上枝枝了吧?”

    似是没料到她突然会这样问,陆司淳眼神一沉,眸底的光黯淡下去,唇角淡笑依旧,他反问道:“我爱上了枝枝?”

    她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她挠开一条青葱嫩绿的枝叶,忍不住靠近他们几步,竖起耳朵想要知道陆司淳的答案。

    “怎么可能?”

    陆司淳似笑非笑,脸色表情她看不分明,却听到他用格外清晰低沉的嗓音否定了那女人的问。他将宽阔的脊背靠在椅背上,放松双腿,用极其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而已,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就只有如凉。这一生,都不会有人能够取代如凉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Lullaby,下次你可别乱猜了。枝枝是如凉唯一的妹妹,我这个做姐夫的,多照顾些她也是应该的。”

    “抱歉。”

    听到那个叫Lullaby的女人说了声抱歉,她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

    她周身冷澹澹如结寒冰,忍不住踉跄着退后几步。

    原来陆司淳根本就不喜欢她,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一个替代品而已。他只是在她身上寻找姐姐的影子而已。

    之前他给她的承诺与甜蜜都是假的,陆司淳根本就不喜欢她。

    这一生,都没有人能够取代姐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呵呵……他原是还爱着姐姐,他对她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是因为姐姐的关系在照顾她。

    她将自己整个身体隐藏在树荫处,看着他们还在说说笑笑,她心底一丝隐痛直冲眼底,嘴唇微微发着抖,喉咙也像是有锐利的刀子在割。

    她知道自己不该留在这里的,可是她双腿如灌了铅一般,重得挪不开步。

    过了许久许久,她终于转身离开了。

    6、7月份的溽暑天气,空气里都如裹着一床厚毛毯,热得人一直汗涔涔的。她沿着长长的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辣的光线下,尘土飞扬,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大城市冷漠世俗的味道,喧嚣聒噪。她在熟悉的街衢上逛了整整一天,走得腿脚都酸软麻木了,她还在不停地走着,最后实在走不动了,便去临近的花园找了一张木质椅子坐下来,一个人傻傻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茫然无助。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扎了蝴蝶结的凉鞋,眼

    泪在一瞬间无法抑制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溅在脚下青草花丛间。

    陆司淳……

    因为听到陆司淳的那一席话,之后那几天她就没回过家。在青稚家里住了几天后,青稚便提议带她出去放松放松。青稚找了一套比较时髦暴露的衣装给她穿,再专心给她化了浓妆,便带着她去了附近一家比较出名的KTV歌城。期间陆司淳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有接,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就关了机。

    后来陆司淳又打电话给青稚,发了火,青稚才唯唯诺诺说了她们在一起。等到陆司淳赶到时,她正一边K着歌,一边哭成个泪人。

    陆司淳将她带回家的途中,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无息地垂着泪。

    后来他们进了屋子,他坐在她旁边一直安慰她,她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哭得眼睛上的妆都花了,黑黑晕晕的一团。她红着一张小脸,满眼是泪的看着他,极委屈地说:“你……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管我?我不需要你的管和照顾。我也讨厌你是因为姐姐才对我这么好的,陆司淳,我不想活在姐姐的阴影下,也不想你是因为我长得像姐姐才喜欢我爱我的……如果你不爱我,你就走,你就离我远一点。”

    “……你不是要回你的欧洲吗?那你就快点回去,我不需要你所谓的照顾与爱,我不需要。”

    “枝枝……”

    听着她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一席话,他心中卷出一片黯然,眼底也隐隐约约有一丝怜惜漫溢而出。他抬手轻轻握住她瘦削的双肩,认真看着她那一双满是泪水的眼,说:“枝枝,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因为姐姐,什么不爱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听见他的话,她也不哭了,就抬起眸子来瞅着他。那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既澄且净,直直望入他眼里,像两颗清亮剔透的黑水晶一般,让人心神一动。他还在恍惚间,便听到她说:“姐夫,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你的,也不该强求你爱我的。姐夫,对不起,是我错了。”

    话毕,她便怅然笑了一声,慢慢推开他的手。

    直到她站起身来走进房间,他才觉得手中一空,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缝间滑着溜走了。他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枝枝……”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