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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不是我,怎知寂寞开出的是折磨(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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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岁的余生,性格已经开始变得疏远而冷淡,她越来越像秦苏曼。在圣彼得堡的时候,她异常独立,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课,一个去博物馆临摹,一个人去美丽的地方写生。天性中的清冷倨傲,不与人合群,其实在年少时期便初现端倪,只不过,到了这个陌生国度后,她才得以完全展现出来。

    秦苏曼在那段日子里,遇上了第三春,自顾自的谈恋爱去了,便不怎么管余生。倒是陆司淳上心,一个月飞一次圣彼得堡来看她。

    她忘了是什么原因,致使她一直与陆司淳怄气。无论他怎么哄她,她都爱理不理。陆司淳给她带来最新的画具与颜料,她也不搭理,只一个人静静坐在学校花园里的雕花木椅上,神色倦怠。

    “枝枝,想念咕咕吗?”陆司淳坐在他旁边。

    见她不言语,便将画具放下,轻轻握住了她柔软冰凉的细长手指,“若是想念咕咕,我下次把咕咕带过来。件”

    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她睫毛微微一颤,便抬眸来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泪水便止不住地涌上来,挂在细长浓密的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不想念咕咕。”她怯生生地看着他,目露泪光,声音也凄凄楚楚,“我很想念你,你知不知道呢。龊”

    头顶上落下浅浅淡淡的光影,轻轻晃过眼前女孩子白瓷一般姣好的脸庞,面如桃花,在一刹那飞入他幽深的眸心,惊起一片涟漪。他便伸手,将她纤纤柔柔的身子揽入怀中,喉头抽动,带着丝丝隐痛。

    “我知道,枝枝。”

    “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吗?别离开了,我一个人在这边,有时候真的觉得很难过很无助。每天上课下课,都是同一群陌生的外国同学一起,交流上面有障碍,思想上面也有障碍。他们喜欢的,我不喜欢,他们谈论的,我不感兴趣。我融入不到他们的圈子里去,也做不到主动与他们交往。”

    “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融入到这个陌生环境来,像个孤独患者,都快憋出病来了。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你……你就留在这边吧,不回去了,好不好?”

    “枝枝……”她带着颤音的话语,如泣如诉,撕开他被层层薄冰覆盖的心脏。他心神一凛,便说,“枝枝,我现在之所以不能过来陪你,是因为我的事务所遇到了点问题,很忙。你现在在这边好好学习,我一有空就会过来看你,好吗?”

    余生垂下头玩着他削修白皙的手指,没有说话。

    他认真地瞅着她白皙细腻如玉一般的侧脸,见她浓密的睫毛上结了层水雾,眸底也一片晶莹,便说:“枝枝,你不能够小孩子气。你总是要长大的,也要学会独立。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能照顾好自己。”

    “你要离开我么?”哪知余生没听到关键的,只听见其中敏感的话语,便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来,一丝不苟地望着他。

    “我怎么会离开你,枝枝?”他蓦然攥紧了几分她的手,说:“枝枝,相信我。当你学会独立了,并努力融入到这个异国的陌生环境里,你会学到更多的。”

    余生认真地看着陆司淳。

    眼前的男子温润依旧,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刀削似,精致而卓尔不凡,他闲闲浅笑,声音清冷如玉,传入耳中,清晰分明。

    便说:“我相信你。”

    .

    圣彼得堡的冬天,苍穹高而清亮,天空永远都飘着鹅毛大雪,呈现出一片雾蒙蒙的铅灰色。那些饱经战火洗礼的宫殿、教堂与广场,就高高地耸立在苍穹之下,被大雪层层覆盖,偶尔露出来一角洛可可风格建筑的古老尖塔,也在视线下绽着薄怜而沧桑的青白雪光。

    一切的一切,从彼得大帝铜像上的岁月锈迹,到奔向伊尔库茨克的绿皮火车上的一声声汽笛声,都仿佛是哽咽着重复战争与和平的历史齿轮,在大雪中缓慢地转动着,转动着。

    苍凉又悲壮。

    陆司淳过来时,两个人就在铺满白雪的街道上散步。

    白雪被工人用盐水融化了,扫在了道路两边。余生偏生不走宽敞光洁的大道,喜欢踩在雪地里。高高的雪地靴,一脚一脚踩下去,咯吱咯吱作响。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得一路都是,却充满装饰感,像是刻意而为之。

    陆司淳就好笑地跟在她身后,看她在雪地里蹦蹦跳跳,欢喜得像个小孩子。

    “小心一点。”他忍俊不禁,提醒她道。

    “知道了。”

    余生回眸一笑,又继续向前方跑去。

    到处大雪翻飞,霜色皑皑,然而余生却丝毫不觉得冷,因为有陆司淳在身边,她反倒觉得异常快乐。她欢欢喜喜地跑着笑着,内心的天真是一种脆生生的圆满,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他总是轻易就能让她喜悦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在沸城的时候,一年四季都很温暖,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只是雨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飘雪

    。很难看得到白雪皑皑,冰冻三尺的场面。姐夫,我们找一个地方堆雪人吧,我想要堆一个很大很大的雪人,像你一样英俊倜傥的雪人。”

    她一边跑着一边说着话,话音被呼啸而来的寒风吹得破碎了。他正想追上去,问问她说的是什么。她就在眼前栽了一个大跟斗,啪地一声摔倒在雪地里,吃了一嘴的雪。无奈她穿得厚,整个人裹得像一个圆圆的球,这下摔倒了,无论怎么使劲都爬不起来。

    “怎么这么调皮?这下摔了个四脚朝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雪地里蹦蹦跳跳!”明明说着愠怒的话,语气偏偏宠溺得不行。

    他摇摇头,便走过去把她翻过来,正准备拉她起来。余生一眯上狭长狡黠的眼眸,就伸出双手环住他脖颈。

    微微一抬头,便给了他一个青涩的热吻。

    余生试探性的吻上他的唇,唇齿相缠,久久相依。她嘴里尤含着冰冰凉凉的雪水,两人却不觉得冷,倒是余生兀自点燃了一片滔天大火,在两人亲密无间的地方滚滚燃烧起来,有燎原之势。

    “我爱你。”

    听见余生在耳边柔声呢喃,抱住她腰肢的手心火烧火燎般,也似被点燃了。

    到处都是高高虚虚的影子,是印象派哥特式的造型,被一片皑皑大雪覆盖。薄白的日光缓缓落下来,细密的一束一束,透过高大建筑物,映得他半张脸线条格外冷峻。他的身体也僵硬起来,眼神如最冷冽的薄冰,一层层剥开,露出难言的苦涩。

    他放开余生,蓦然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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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预告。

    連城女子新文《绝世风光》

    .

    简介:

    『你像我在迷宫里一样琢磨不住,又像风一般清薄生凉,更像烟花一般起落无常』

    二十八岁的林黛西,是华娱国际的当家花旦,也是娱乐圈首屈一指的无冕女王,影视剧票房的保证者。

    从家世到外貌,从钱权到名声,从事业到爱情,她拥有女人们所钦羡的一切。

    风光无限。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庾荼白。更有深爱她入了骨的青梅竹马原清桓,和护佑她一路成长的恋人庾容止。

    可惜一朝突变,波云诡谲的身世之谜,环环相扣的商业阴谋,让她陷入无休止的纷争之中,一时间风声鹤唳,危机四起。

    她被人陷害毁了容,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一年后归来,她化名为林黛西,娱乐界大亨傅靖寒赐予她星光,让她从一个小艺人步步高飞,飞到演艺圈最顶端,成为最璀璨的一颗星。

    巅峰之余,她哭着求他娶她。

    他却冷漠地推开她,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也是在她二十八岁那一年,傅靖寒狠心离开了她,转身娶了一个眉目清减的女子——施南婕。

    见到施南婕,她才明白,傅靖寒为什么会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来到她身边。

    原来,她有一张和施南婕一模一样的脸。

    .

    当所有真相昭然若揭,她失声痛哭,质问他,“傅靖寒,如果我没有施南婕那一张脸,你还会不会爱我?”

    他却冷眼践踏她的爱,“若只是喜欢,何必夸张成爱。荼白,你知道吗?人这一生总会有遗憾。由奢望而起,以失望告终。”

    那一年,她惨遭抛弃,几度奔溃自杀未果,身心俱伤,演艺事业也落入最低谷。

    那一年,她放弃所有绝世风光远走异国他乡。

    那一年,傅靖寒辗转世界各地,从曼彻斯特到西雅图,从墨尔本到哥本哈根,无休无止寻她。

    再相遇时,她遥遥望着他,笑得满眼是泪,“傅靖寒,说什么万劫不复,原来身处太平盛世,人心照样兵荒马乱……”

    她是星光天后林黛西Debby。

    也是庾荼白。

    .

    .

    楔子

    黛西在一片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中醒来。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睁大红肿如桃羹的双眼,瞅着眼前那一点微光许久,才终于瞅清楚了。原来是没关电视,里面有貌美的女主播正在总结昨天的娱乐新闻。

    她的声音甜甜的,“一年一度的沸城电影节在昨天盛大开幕,可谓新贵云集,群星璀璨。男星们风度翩翩,女星们争艳夺丽,无所不用其极。艳星露晓晓当众献媚抛吻,胸器逼人。新秀阮一葵与华语乐坛天后慕欢不幸撞衫。四小花旦之一的付青棠以一袭绣有精美龙凤纹的水绿色旗袍出席,款款而来,优雅中不失落落大方。知名影星云檀也不甘示弱,穿一身饰有孔雀翎的复古红晚礼服出席

    ,艳惊四座。”

    “……其实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评奖结果。最佳男主角的奖项,当然被咱们的‘团子大人’原清桓收入囊中,这是无需质疑的。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最后花落谁手呢?其实这个结果我也有些意外……对,不是Debby。”

    “Debby与原清桓这一对金童玉女,多年来在影视剧里占据着咱们的视线。每次只要有奖项,原清桓拿了影帝,Debby必拿影后,仿若一个魔咒,这些年来经久不衰,可是这次为什么出了意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三个月前,Debby就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至今仍没任何消息,据知情人士称,她其实早就放弃了最佳女主角的评选。关于Debby这次出走事件,其东家华娱国际也没做任何回应。大家都知道,影星Debby是圈内为数不多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星,她的演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去年,她在一片看好声中出演了《惊探》的女主角,和好莱坞一线男星合作,电影上映后也引起极大的反响,大家都以为,今年沸城电影节的影后非她莫属了。可惜,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人不见了,外面盛传她因为生活作风不谨慎的问题,早已与华娱国际解约。”

    “此次出走,更是让华娱国际灰了心,如今华娱国际力捧付青棠,可怜的Debby肯定没戏了。果不其然,昨晚的最佳女主角落入到付青棠手中……”

    听见女主播口若悬河地分析她失利的原因,她忍不住怅然一笑,便打着苍白的光脚下了床。

    透明水晶壁灯在头顶上白烈烈地照着,将房间内的一切物什照得大亮,厚实的地毯上撒着一瓣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梳妆台上的那一面镜子被砸得粉碎,上面的粉底和胭脂盒东倒西歪,旁边书柜上的书籍也杂乱无章地放着,到处都是撕碎的纸屑。

    床头柜上的高脚杯横躺着,里面有如血般的酒水倾倒出来,滴滴嗒嗒洒了一地。

    月光如水的凌晨,酒香四溢,房间死寂如墓穴,乱糟糟的样子,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疯狂销毁。

    一切都看起来糟糕极了。

    她下了床,洁白的光脚踩在地毯上,朝着电视机一路走过去,途中有碎玻璃渣子,然而她踩上去,却是惶然不觉的样子。走过的地方甚至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血迹,她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其实昨天最大的看点,还是素有娱乐圈教父、影视界大鳄之称的傅先生,在电影节上携娇美女伴前往。并在结束颁奖后首次公开了女友身份——原来是新驰传媒施孟川的千金施南婕。他对各界媒体笑谈自己将在不久后举行婚礼,还说会斥巨资办一场世纪婚礼,来迎娶心心相念的女友……”

    她手一颤。

    脚上的痛楚这才蔓延开,丝丝缕缕散入四肢百骸里,有揪着心的难受。仿佛有了知觉,她僵硬地回头,望着电视里回放的画面。

    傅靖寒站在人群中间,被俊男美女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深色西装的颜色略显孤清,然而他轮廓分明的一张脸却是温润如玉的,眉目中含着清和的笑意,袅袅散开了去。

    她望着他。

    电视高清的画面,让他脸上每个表情均被细小分割。是这样孤高桀骜的一个人,明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然而他眼里又装着整个世界。她看到他分明是笑着的,却不知为何,笑得那般怅然若失,眼角微微眯起,远远地觑着镜头,眼里的落寞清晰入微,又仿佛带了点看透浮世的厌倦与轻蔑。

    让人捉摸不透。

    靖寒……

    她有些哽咽。

    窗外是灯红酒绿的夜,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整座繁华城市被渐次亮起来的灯火笼罩着,朦朦胧胧,如在梦中。

    这里是纽约最繁华的地方,她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躲在这里有三个月了。

    漫漫长夜绽放着属于它自己的炫丽夺目,一幢幢冰冷建筑群灯火通明,与地面上霓虹散发出的光影遥相呼应。望着外面繁华的一切,黛西突然想起她与傅靖寒的过往来,到底忍不住怅然一叹。

    她才28岁,却好像过完了别人的一生,那样漫长,那样痛苦。

    啪的一声,她关掉电视,慢慢走进浴室,脚步虚浮。

    花洒不停地洒着冷水,哗啦哗啦的,按摩浴缸内的水已经装满了,光洁的地砖上也全是水渍。黛西一步一步走进去,脚踩着水,发出轻微的淅沥声。她看着那浴缸里的水怔了半晌,就坐在旁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锋利刀片往自己手腕上一割。嘶痛一声,她扔掉刀片,看到鲜血汩汩地涌出来。仿佛没有任何知觉,她怅然笑了一声,心一狠,便将手腕放入冰冷刺骨的水里。

    就像墨汁遇见丝绢一样,浴缸里的水瞬间被染红得一塌糊涂。

    水稀里哗啦的漫出来,在耳边如同一下又一下的潮声,渐渐远去了。她伏在浴缸上,单薄的身子蜷缩着,眼里闪着凄迷而熠熠的光,仿佛她看到的,是另一方灯火通明的美丽

    新天地。

    让她神往。

    傅靖寒……这下,我就可以永远忘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