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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拥抱着你,也不过是一场无声路过(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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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眸时撞进他心里的眼睛,清亮如一双温润的黑曜石,带着光华顿生的萌动,澄净得让人心悸。他幽幽叹息着,突然伸手抚上她散覆在肩头的黑长直发,“枝枝,我也想着你念着你,便回来了。”

    头皮蓦然一阵发麻。

    余生回过神来,她睁开眼,四周一片亮堂,攒动的人头黑压压地漫入她的视线,让人眼花缭乱。头皮依然隐隐的难受,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原来是Kelly苏扯掉她一根白发,“生生,岁月催人老,你居然长白头发了?”

    她笑了笑,“嗯,我老了。”

    听见她的回答,Kelly苏顿觉没趣,便将视线转移到舞台上去,说:“许小娆今天的表现真不错,从开始到结尾全程下来,都没有出半分差错。而且,手指生得细长妙美,洁白如玉,想必她也是有自信的吧。”

    余生点了点,“我一直蛮相信许小娆的。”不知想到什么,她又问:“据说今晚的重头戏是温莎公爵夫妇的钻石豹形手镯,可不知被哪位阔佬收入囊中了?”

    “我也不太清楚,那个手镯还没拿出来展示,便被一个神秘人物以高价买走了。”

    “神秘人?”

    Kelly苏点点头。

    窗下灯火炜煌,人声鼎沸,隐约的木槿芳香在夏夜里氤氲出一派幽冷迷离,随风袅袅四散开来。余生的脸被窗外的婆娑树影映得斑斑驳驳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幽幽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的眼角眉梢,伴随着心事慢慢拖延。

    其实,她是见过那钻石豹形手镯的。

    失忆之后,她极度没有安全感,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所处。记忆中的一大片空白,让她时刻觉得自己彷徨无依。心底总有些疑问,解不开的死结,七七八八的猜想,都快逼疯了她。青天白日里走着路也害怕,就像从逼仄蜿蜒的窄路中走来,一路惊魂甫定。有时候她自梦中也能惊醒,满脸是泪,喉咙里也带着破破碎碎的哭音,像是孤苦无助的小孩子一般躏。

    没有任何人能解救。

    后来,她决定找回记忆。查了诸多资料,也没有忘记对陆司淳的关注。在找回记忆的途中,她看到了那个钻石豹形手镯。

    她记得是在一本杂志里看到的。

    在那本杂志的一页采访中,陆司淳和一个女人占据了整个版面。

    照片虽是黑白的,仍然能从上面看出陆司淳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他唇角带着一抹笑,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眼角的细纹隐隐间,却透着悲意。身着一袭意大利高定西装,他的手修长又白皙,交叠着抱着双臂,显得精致而绅士。

    优雅孤冷的姿态,一成不变的微笑。

    人温如玉,像是自无声处盛开的兰花,连走后门,都走得格外优雅。

    旁边是关于他的报道。

    “IDEA首席建筑师陆司淳,建筑界奇才,在早年便已成名欧洲。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后,便一直待在有建筑界的特斯拉之称的WOVO工作,后来辞职,跟知名女建筑师余湄共同创立了IDEA建筑事务所,并在五年的时间内参与到跟FLIP、Tangerine、MARK这些建筑界的巨头相争。

    如今荣耀回归,带着自己的天才设计团队,重新入驻E&P,将会给建筑界带来怎样的***动与风潮?

    今年的建筑界王者之战,群雄逐鹿。

    陆司淳,才华横溢的建筑大师,终将加冕为王,谁与争锋!”

    而紧紧依偎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淡敷胭脂,施薄妆,穿一袭复古中国红长裙,一头乌黑松软的卷发随意披散着,眉目妩媚,五官精致,一笑起来千娇百媚,顾盼生姿。看着那笑得楚楚动人的貌美女子,似乎周遭所有的景致都褪成灰白两色,只有她那一抹深红映在了她心上,十分刻骨铭心。

    她右手手腕上就戴着那个钻石豹形手镯。

    知名女建筑师晏如凉……

    想起那个钻石豹形手镯,曾是姐姐晏如凉常常戴在手腕上的首饰之后,余生一时竟沉默了。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她误入的那一个房间。房间里堆满了画报,大大小小,形形色色,或妖娆,或冷艳,或高傲,或羞赧。

    全是一个人的。

    她少不更事,并不知道那个房间不能进去。因为她最爱的一只猫咕咕跑进去了,她跟着进去找咕咕,不料却被满屋子的画报惊住了。

    画报上的对象是同一个人,画风也是一致的,低沉而阴暗,忧郁而森冷,充满哥特式风,又不失东方格调。

    是姐姐晏如凉。

    她从来没见过姐姐本人,15岁,陆司淳找到她与妈妈时,姐姐就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她曾向陆司淳问过姐姐的事,陆司淳也只是说:“阿凉啊……阿凉是个温婉坚韧的女子,平和,大气,与人为善,美好……她只是过来一下子,便能让人怀念一辈子。这一生,我能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却总

    是一句带过。

    姐姐晏如凉是陆司淳深爱的女人。生前,她占据了陆司淳十余年的恋爱时光,离世之后,她也一直活在他心里。

    陆司淳生命中的女人何其多,来来去去,形形色色,却只有晏如凉留下的印记最深刻,连Chloe也不能。

    其实有时候她很羡慕晏如凉,羡慕她能遇见幼年时期的陆司淳,并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直到嫁给他。甚至死后也深深扎根在他心里,自成千古,不离不弃。就好像谜一样,仿佛她来到这个世间,她的身体,她的内心,都是为他而生。而他此生不渝的长情,也只为她一人预留。

    所以,她对晏如凉的每一件遗物都格外熟悉,包括那个钻石豹形手镯。

    .

    参加完古丽兰的年会,余生开车回到家,发现纪卓庭还没有回来,她褪去衣物去浴室淋浴之后,便坐下来看电视。她窝在沙发里,拿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调着台,意兴阑珊。最后她习惯性地看了看时间点,发现已八点整,便将电视调到本地的经济频道。

    恰好看到电视台主持人正在采访陆司淳。

    十年前,陆司淳不过是建筑界的后起之秀,却在五年时间内,一步步攀上国内建筑界新人建筑师的顶峰。

    同时成名于欧洲。

    而十年前,E&P集团就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顶尖建筑公司,后来却因原董事长付之博意外去世,整个家族企业陷入了争权夺利、谋朝篡位的骇浪之中。血亲与外戚的无情厮杀,手足相残,致使E&P集团的市场问题每况愈下。

    付之博的弟弟付更生上任之后,花大手笔收购了好几家建筑公司,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便让E&P集团重新回归到建筑界的至尊地位之中。

    而新董事长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花巨资将的陆司淳提携至E&P的首席建筑师的职位之上。

    面对这些问题,陆司淳淡然一笑,只是说:“如果你是千里马,自然会有伯乐来赏识。我陆司淳的成功,只是有幸遇到了赏识我的人而已。”

    整整半个小时,主持人的采访话题不过都是围绕在陆司淳的成就和入驻E&P之上,但临近尾声时,主持人却咄咄逼人地抛出一个八卦话题。

    “据小道消息称,Osborn这次回国,不止是为了入驻E&P,还是为了娶Chloe小姐?大家都知道,Chloe小姐已与陆先生交往三年有余,而且有知情人士称,Chloe小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那么……陆先生有没有考虑过近期定下婚期呢?”

    语罢,那女主持人突然抬眸一示意,电视画面倏然一转,便现出一张张Chloe戴着口罩在机场被拍到的照片。

    素颜的Chloe,虽然带着口罩,但依然看得出来媚眼如丝,目光妩媚,妙曼窈窕的身姿落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美得是那样的清丽艳逸,楚楚动人。而照片中穿着宽松卫衣的Chloe,不知是因为角度问题还是别的,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就好像怀孕三月有余一样。

    “怀孕?”

    方才还含笑的眼眸,这会已变得阴霾密布,陆司淳深不见底的眼眸带着凌厉逼向女主持人,“如果Chloe怀孕,我会比你们先知道的。”唇角一扬,又说:“贵台是高端上档次的经济卫视,并非地方上不入流的八卦卫视,突然问出这种涉及个人*的问题,会不会显得太唐突没礼貌?”

    “今天就到这里吧。“话毕,陆司淳忍不住哂笑一声,便站起身来。助理连忙给他披上深色大衣。

    桀骜霸道的一句话,犹如圣断独.裁。

    主持人不禁悻悻一笑,说:“好了,本次访谈就到这里,感谢陆先生今晚能来到我们的直播间。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送陆先生。”待到雷鸣般的掌声逐渐消失后,又说:“下面让我们请上富瑞银行的副行长申先生——”

    余生捧着冒有热气的奶茶,蜷缩成一团,整个纤薄的身子融入到沙发里,静然无声。望着电视里转身离开的陆司淳,她眼是冷的,表情也是冷的。前胸后背也发着凉,一口热吞吞的奶茶喝下去,也暖不了心窝子。

    他果真,是要娶那个女人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且清脆的敲门声,余生刚刚收回神来,就听见纪卓庭在外面醉意熏天地喊:“余生,余生,快来给我开门……余生,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快来给我开门!”

    余生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沉默一晌,便趿着拖鞋慢吞吞走到门前。她并没有开门,而是倚着旁边的玻璃,看着自己染了大红潋滟蔻丹的指甲,神情悠闲地说:“纪卓庭,今天晚上美人在侧,一时兴起酒喝多了是不是,所以才在这里一直发酒疯?我现在困得很,可没什么心情理你!”

    说完这一席话,她以为纪卓庭会发怒嚎起来,却没想到外边突然安静下来。她顿觉不对,就唤了纪卓庭几声,没听见他

    的回答,她以为他离开了,便迟疑着开了门。哪知刚刚把门开出一条缝隙,就有一道强大的力气将门推开了,纪卓庭顺势溜了进来。

    旁边壁灯罩下一片朦胧缠绵的光,衬出眼前男人俊美清隽的脸,英挺的眉目,深刻的五官,分明的轮廓。

    神情倒像个孩子一样。

    他看着她,眼神里的光是幽怨且带着怒气的。她正疑问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之时,他突然就拽住她的手腕,说:“余生,让你开门你为何不开?”

    她用力挣着他的手,挣了数下没挣脱开,索性作罢,放下手横了他一眼,“真奇怪,纪卓庭,你不是有潘紫那个大美人陪吗,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是不待见我的吗……你快放开我,我要睡了,不想与你折腾了。”

    “哦?”

    纪卓庭慢慢松开拽住她皓腕的手,目光一沉,唇角紧跟着绽开一抹清冷淡笑,“原来是吃醋了。”

    “吃醋?我吃哪门子的醋,我没有吃醋。”

    听见她决绝的话语,纪卓庭眼中光芒一瞬转幽,他抬起苍白而削修的手指,将搁放在墙角的一大花瓶玫瑰拾起。见玫瑰花瓣大多蔫黄凋零了,他眼神一沉,便将那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扔到垃圾桶里。过后,他阔步走到沙发上坐着,舒展双腿,展眉一笑,“余生,你这人真的很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跟我说着软话争古丽兰的代言,现在就换成一张冷冰冰的脸对我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