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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很浓了,周月红才和东郭正印分开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听见卢翠芬兴奋地告诉她:“周月红小姐,高雪梅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周月红暗中舒了一口气,还好高雪梅回来了,不然父亲得埋怨死她。可是转念一想,周月红气从中来,看来高雪梅还真是出去玩个尽兴回来的。却无辜让自己承受着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这个丫头片子,本小姐今天若不好好教训教训她,难保她日后不会再重演一次失踪。她可不想再让卢翠芬来服侍自己了。
周月红走进客厅,高雪梅迎面端着水果盘在迎接她。无视高雪梅开心而又灿烂的笑容,周月红板着脸冷冷的问道:“你啥时候到家的。”
“是中午。表姐你去哪了。咋才回来?”高雪梅关心的问。
“我去上班啊,我可没有你那么优哉游哉!”周月红气冲冲地说。高雪梅的笑容暗淡了。
“你知道你不在这几日,大家有多担心吗?陈长江来了很多次,父亲也怪我没照看好你,你就会给我添堵。”周月红的说辞让跟在她身后进屋的卢翠芬一撇嘴。周月红小姐有惊慌过吗?她只看见周月红舞照跳男照泡。
高雪梅的笑容没了,一种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坦白告诉我,你去哪儿疯去了?还有和谁一起去的?”周月红的声音有些尖酸。高雪梅连忙辩解道:“我压根没去旅行。”
“那你到底上哪儿了。”
“嗯——”高雪梅欲言又止,这要她怎么开口呀,告诉表姐实情,会牵扯出一大堆人和事,只怕又是一场乱哄哄。
高雪梅看着手中的果盘,顾左右而言他道:“啊,对了,我要给姑妈送水果了。”说完转身仓惶而逃。
周月红看着高雪梅不禁觉得奇怪,和谁去旅行有那么难以启齿吗?这里面一定有门道。
周月红走进客厅,见妈妈正在看电视,妈妈见到周月红,笑道:“姑娘回来了,我的宝贝。”
“回来了啊,妈在看什么节目呢。”周月红看着妈妈的笑脸决定先放过高雪梅。
“看都市啊,你看一个小偷去偷东西,结果被夹在主人家的护栏上了,反而要让主人抓了现行。真笑死人了。”
周月红转头也去看电视,天下还有这样的笨贼呐。
电视上画面上,主持人正在用各种画面向大家讲解这件新闻。
“小偷通过翻墙跳进富翁马凤魁先生的家,没想到被墙里护栏上的钉子剐破了腿,最后只能夹在护栏上等待主人来救,主人拨打110擒住盗贼,并将他送往医院救治,目前这个笨贼已无大碍,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高雪梅看了一眼电视,却被电视里的镜头吓了一大跳,居然是——居然是马凤魁!居然是马凤魁的家被小偷光顾了。
周月红也是一惊,那个人呀,竟然是她念念不忘的马凤魁!周月红惊叫道:“是马凤魁先生的家。”周月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摇控器将电视音量调大声了一些。
高雪梅顾不上惊讶于周月红怎么会认识马凤魁,她用关心的眼神也盯着电视屏幕。
“盗窃事件发生后,屋主马凤魁先生接受了采访。这幢房子是马凤魁先生的父亲留给他的。自从他的父亲去世后,一直闲置着……”
新闻画面消失后,周月红长舒一口气:“妈,我认识这位马凤魁先生。”周月红兴奋地说。
“是那个房主吗?”周月红妈妈奇怪地问。世风日下啊,这个小偷点也够背的。
“对呀,上次我在山门出差时认识他的,他是一个建筑工地的主人。我们公司还要与他合作呢。”
高雪梅大吃一惊。怎么周月红会和马凤魁有这么多的接触。这是什么时候的发生事呢。她忽然想起在送她回来的车上马凤魁曾接过一个电话,说有人要去墓地拜访,难道打电话的人就是周月红姐姐。
难怪在马凤斌的墓前,马凤魁会叫对了她的名字。因为马凤魁已经见到了真正的周月红。因此知道自己绑错了。因此放她回家了。
那他对周月红姐姐还是会有抱复的心吗?自己的恳求马凤魁会往心里去吗?
高雪梅的心有些忐忑不安。马凤魁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周月红用充满梦幻的眼神要上楼去。高雪梅忍不住叫住了周月红。
“周月红姐姐。”
“干啥?”
“我有话想要对你说。”高雪梅鼓起了勇气,在情在理她都应该提醒一下表姐的。
“是什么非常重要的问题吗,非要着急说。如果不是的话就不要废话了,我现在感觉特累,也特困。我要休息了。”周月红对高雪梅的话不感兴趣。她白了高雪梅一眼,今天先放过小妮子,等有空在教训她也不迟。
“我——”高雪梅失望的看着头也不回的周月红,在心中警告道:“要小心马凤魁呀。”
周月红回到自己的房间,如花般的微笑着:“建筑工地的主人,墓地的主人,大款。健壮而威武的男人。嘿嘿,马凤魁,你就是我等了很久的那个猎物。”
高雪梅心慌的来到庭院中,咋整,看样子姐姐已经和马凤魁相识了,这一切是马凤魁故意做成的,还是纯粹是个巧合呢?想着刚被马凤魁绑架到墓地时,马凤魁那如寒冰般冷冷的眼神,她知道马凤魁是真的恨死了周月红,虽然后来他为了自己的报复行为向高雪梅道歉,可那也只是因为他伤害了高雪梅而向她道歉的,而不是真的原谅了周月红。
高雪梅以为回到家以后只要自己不说,马凤魁愧于见到自己,他和周月红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可是自己想的太天真,马凤魁早已经和周月红见过面了。看到周月红和妈妈那么兴奋地谈论着马凤魁,不晓得为什么,让高雪梅心中有些不舒服。她要怎么做呢。要作壁上观吗?还是告诉周月红马凤魁的真面目?高雪梅犹豫不决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些难受。
马凤魁洗浴完毕站在镜子前,看见镜子里胡子拉沙的自己,他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从马凤斌去世后,马凤魁整日思虑着马凤斌的事寝食难安,弄得自己身心憔悴胡须满面。将高雪梅绑到墓地,为了报复为了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让那个女人对她犯下的错误感到忏悔,整日里和高雪梅斗智斗力,马凤魁也没心情理会自己的样子。可是眼下,想着高雪梅叫着自己“变态”,看着自己龌龊不堪的狼狈的样子,马凤魁苦笑着摸了摸胡须,真不晓得这段时间,他在高雪梅的眼中是怎样恶劣的形象。他凝神想了想,拿起电动剃须刀将胡子剃得一根不剩。
镜子里的男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多,也神采奕奕了好多。马凤魁摸着光滑的下巴,眨着自信的双眸,他想起在高雪梅的家门前,抱住高雪梅的那个男人,一股血性油然而生。他不想离开高雪梅,就这么放弃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看着镜子中年轻的自己,一个计划不知不觉间在心头闪现。
“你现在忙什么呢?高雪梅。”马凤魁低语着,“你或许是在舒适的床上睡觉吧。”想着和高雪梅在墓地的一幕幕往事,马凤魁的心中一阵牵挂。“离开了墓地,走远了我,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留恋吗?”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惆怅的脸,马凤魁让自己镇定起来。
一束束炽热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了进来。高雪梅眨了眨迷惑的眼睛。她一时迷惘,似乎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此时仿佛身处那个身子疲累却充满斗志的墓地的清晨,还是为了照顾病中的马凤魁,彻夜不眠的午夜。她情不自禁向马凤魁躺着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海银绿苑小区家中自己房间的景物。
高雪梅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让她又恨又气的墓地,离开了那个让她受尽苦累与折磨的变态狂,回到了自己依恋的家。
高雪梅不禁为了自己的迷惘有些哑然失笑,却不知笑容中掺杂了些许哀愁。
很纳闷,终于离开了那个墓地,回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家,她应该高兴才是呀,可为什么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惆怅,是为了自己失去的童贞而惆怅,还是为了自己再也见不到某人而惆怅呢?高雪梅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她被迫承认,在这个刚刚回到家的第一个清晨,她就有些想念马凤魁了。
高雪梅习惯地用手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马凤魁的样子,开始时的暴戾冷酷,惩罚她时的冷漠无情,道歉时的诚意与温柔,离别时的欲言又止。
高雪梅下意识的摇摇头,想甩掉脑中马凤魁的影子。可是高雪梅悲伤的发现,虽然她的人已经回到了海银绿苑小区,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她却将心丢到了墓地。这个高雪梅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不知在何时占据了她内心中的所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