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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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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慕容嫣就带领队伍出发了。风飘絮因为受了一点轻伤和慕容婉坐在一辆马车里,跟在队伍中间随行。

    石勒走在后勤人员的队伍里,他在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离开慕容嫣到香满楼去当老大。

    离开青塘镇不久,天空就飘起了牛毛细雨。官道上两侧绿树成荫,烟雾缭绕前途看去一片迷茫,脚下的路也越来越泥泞。他们又走出几十里,雨却越来越大了。人们都开始打开行囊取出斗笠和蓑衣穿戴好继续赶路。石勒却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

    前方是一座石桥,行进的队伍正在快速的通过。石勒走到桥的中央再也不想继续走下去了,他转身往后走却正好遇到风飘絮的马车迎面而来。

    石勒闪到一边,看见慕容婉正从马车的小窗向外张望。他没有在意继续快步的离开。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慕容婉在呼喊:“喂!”。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喂!”慕容婉又喊!她见到石勒继续走远就跳下马车追了上去。

    石勒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停了下来慢慢的转身。凄风冷雨之中慕容婉面带温暖的笑容,手里打着一把黄色的纸伞对石勒说:“给你一把伞遮遮雨,不要淋坏了身体!”然后她就把伞递到了石勒手里。石勒接过雨伞时和慕容婉的手轻轻的碰触了一下,慕容婉像是被电到了一样慌忙的缩回手一转身跑回马车里了!

    石勒打着漂亮的雨伞脚步沉重,思考着今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咳咳!”马车的后门打开,露出风飘絮苍白无力的面容。她呼唤着说:“师兄!可否到车上一叙。”

    石勒无奈的笑着坐上了马车。车厢里空间不大,行进中还不断的颠簸,三人都正襟危坐也还有些拥挤!

    “师兄找到回家的路了吗?”风飘絮揶揄着问。

    石勒摇摇头!

    “咳咳!”风飘絮咳嗽着。

    “你受伤了?”石勒问。

    “偶感风寒不碍事!”风飘絮说。其实她从生死之间走了一回,心境有些跌落。

    石勒似乎看出风飘絮的心态不佳,他问:“师姐有什么心事吗?”

    风飘絮点点头说:“以前在剑道馆里每天不断的进步,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以为天下武林不过如此。谁知真的走出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慕容婉劝解说:“姐姐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放眼九州各门各派年轻一代的翘楚之中有谁可以比你崛起的更快。今年中元节九州豪杰聚会,龙州论剑之际天枢学院也会重新制定武林高手的排名。有不少人可是看好姐姐能够夺得剑士级别的前三甲!”

    风飘絮眼中光彩大盛的说:“以前我确实有意一搏!现在只想要回山门闭关冲击武道后天境界。”然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石勒话锋一转问:“师姐觉得什么才是生活重最重要的事哪?”

    风飘絮看着石勒说:“请师兄赐教!”

    “我认为自己快乐最重要!”石勒说。

    “什么是真正的快乐?”风飘絮有些幽怨的问。

    石勒说:“有一颗无拘无束的心?但不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而是找到了自己甘愿为之奉献一生的东西。比如有情人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知己之间生死之交的友情,为国为民甘于奉献青春的精神,还有寄情山水、沉迷于琴棋书画和诗词书法的风雅之事都是人生的真谛之一。”

    风飘絮说:“这么说来,人生的真谛起岂不就是寻找生命中的美好事物那么简单。可为什么世人都还过得那么辛苦?”

    石勒说:“有些人是因为懒惰或者无能,有些人是因为贪得无厌,还有的人可能生不逢时或者时运不济而怀才不遇,诸多此类原因不可悉数道来。但是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去争夺尚未得到的东西,又努力在保护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在这个纷乱的世界要发现美好的事物并不难,能够守护住它才最重要。所以君子持剑是为了保护生命中美好的东西。人要想活的滋润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剑。或者是有形的剑又或者是无形的剑。工匠的技能、优伶的才艺、文人墨客的文章莫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剑,此外凡夫俗子只能依靠埋头苦干才能解决温饱这好比是钝刀子,贪官污吏则只要学会溜须拍马也能平步青云那可是一把锋利的剑。至于我们这样平常的人手握平常剑,既不甘于平淡又不屑于献媚,只能苦学剑法好在遇到竞争对手的时候能够更胜一筹。所以当然每天都很忙碌,活的很累。但有时候也许我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再重新整装待发也不错。而且我们终就逃不过生老病死,总是纠结于七情六欲难免要历尽八苦九难。到头来却发现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并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东西。”

    “谢谢你!”风飘絮的心境豁然开朗。

    “我是终究要离开的,相逢即是有缘,希望你们日后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石勒说。

    “你要走?”慕容婉问。

    石勒点点头说:“我欠你们姐妹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慕容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姐姐让你走吗?”她问。

    “我准备偷跑!”石勒说。

    “呵呵呵!”风飘絮和慕容婉笑的前埔后仰。

    “堂堂红螺寺的行者何须如此行事!待我去为你向慕容嫣求情就是了!”风飘絮说。

    雨停了!道路上坑坑洼洼,车马难行。慕容嫣带人来到路边的一家驿站住了下来,计划明天再赶路。慕容婉和风飘絮一同来拜访慕容嫣。她们竟然提出要慕容嫣还石勒一个自由的身份,让他离开云州。

    慕容嫣有些生气的说:“多大点事啊!要劳驾你们二人亲自出马,麻烦回去告诉石勒有什么话让他自己来说!”

    石勒只好硬着头皮去见慕容嫣。

    “你人缘不错啊!”慕容嫣调侃着说。

    石勒却一本正经的说话,表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身世的线索所以想要到凉州红螺寺去一趟。慕容嫣也没有为难石勒,但现在云州各地都在实行戒严防备盗贼,没有身份证明的人是不允许四处走动的,她就好心的给石勒做了一个临时身份——云州青龙战船第三营第七小队的十夫长,兼职慕容嫣的贴身侍卫。刚好前天在青塘镇阵亡的一个十夫长的身份铜牌就在慕容嫣手里。她当即把铜牌交给了石勒,并命令书记员把石勒的身份登记在案等回到云州之后还要报备。

    石勒感激的看着慕容嫣说:“盛情难却,便却之不恭!此番恩情唯有日后奉还!”

    慕容嫣开玩笑的说:“此次出海散心毫无收获。捞到一条大鱼还要亲自放生,实在是赔大了!”

    石勒笑着说:“如果一定要拿黄金来赎回我的自由,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慕容嫣开玩笑说:“十万两黄金吧!”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从来没有因为黄金出卖过我的人!”

    石勒知道她还在为救济粮的事发愁就说:“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君!石勒不才,价值却远在十万两黄金之上,后会有期!”然后转身离开时竟然感到有些对慕容嫣依依不舍。

    慕容嫣看着石勒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开自己的心扉,现在分离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青塘镇的香满楼里,倩影正在服侍石勒沐浴更衣。

    房门打开石勒穿着一身雪白的金丝镶边长袍走了出来。他腰系玉带脚蹬金钩蟒纹靴,发髻上扎着一根带着“卍”字的白丝带,整个人焕然一新。

    香满楼里所有的姑娘和伙计们都被聚集起来,站在院子里等着迎接新来的少主。

    石勒一亮相着实惊艳的一番!风飘絮指着英姿飒爽的石勒介绍说:“从此以后勒少主就是我们新的主人。”

    “见过少主!”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石勒站在楼台上,对着众人说:“我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会亏待了大家的,散了吧!”

    “谢谢少主!”众人高喊。

    简单的交接仪式之后,香满楼的几个高层被石勒带到了房间里。

    石勒看着屋里的几个女人,除了倩影还有先前的妖娆女子和三个陌生的老女人。

    那三个老女人面色不善的看着石勒。石勒撇啦她们一眼问倩影:“不是说我要宣布几件重要的事情吗?怎么会有不相干的人在场?”

    倩影低着头说:“她们三人是来自凉州、中州、雾州三地的分舵使者。因为没有见过少主,所以……”

    石勒突然开口打断了倩影的话说:“够了!不服管教的,你直接处理掉就行,不用带来给我过目!”

    那三个老女人中的一个生气的说:“龙之魄留下的产业数不胜数,不是倩影这死丫头随便找个什么人就能吃的下的!大不了各自散伙分家另过!”

    “嗖——”石勒抓起一根筷子甩进了说话老女人的眉心。

    其余的两个老女人吓得面如死灰,跪地求饶。

    “老奴来自凉州愿意追随少主左右!”一个老女人急忙说。“嗖——”回答她的是一根筷子,从她的口中刺入从后颈飞出。这个老女人不断的从嘴里吐血鲜血,慢慢的挣扎着死去。

    “我不感兴趣!”石勒说着站起身来,来到最后一个还活着老女人身前。那个老女人吓得结结巴巴的说:“老身是雾州分舵的的的…”

    石勒从先前死去的老女人尸体上拔出带血的筷子,对结巴的老女人说:“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然后拿起筷子刺进了这个老女人的头顶百会穴。

    顷刻间石勒杀了三人,倩影看的心惊胆战,更加深了她日后死心塌地追随石勒的决心。

    石勒对倩影说:“群龙无首的盗匪都喜欢自相残杀!我不出手震慑一下,等你们彼此内斗起来,死的人会更多。这是以杀止杀,今天杀了她们三个其实是救了另外十个或者百个自己人!跟着我做事要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不要畏缩不前、犹豫不决。你去列出一份名单,把潜在的敌人都消灭在潜在的危险之中吧!”

    倩影听的心惊肉跳,这是要大清洗呀!不知道又要流多少血了!

    石勒最后安排倩影把香满楼的总部搬到凉州红螺寺附近。并且要她在十日内调集十万两黄金送到云州城。然后又宣布了一系列的改革方案。并且把香满楼隐秘的红色蛔虫图腾改成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狂草字体“问”字的图腾。他解释说:从今以后我们的组织就叫——素问。这个“问”字族徽就是我们组织的标致。素问组织从今以后会涉猎多种多样的黑暗和光明的营生。具体的分工会在凉州总部建立之后进一步细分。

    石勒安排完一切之后,独自漫步在香满楼的走廊上自言自语的说:“我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确信我是一个想要站在世界之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