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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无头无脑打听半日,还不如偶然得知的消息多,至少能拥有龙佩的不该是普通人。唯一对不住的是我的手,由于我的疏忽。让它受到了严重的伤。
没等我对我的手聊表歉意,面前冲过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上沾有霏霏细雨,凝结成水珠从耳侧落下,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我无辜地摸摸鼻子,我好像不认识她,谈不上得罪与否吧。
沈行之一阵咳嗽:“无……无尽,你怎么又不听我的话?”
无尽?清楚面前这姑娘是谁,我悚然一惊。就算我的想法再天马行空,也没料着传言中凶神恶煞的沈少夫人是这么个漂亮小姑娘的模样。沈行之与沈少夫人成亲四年有余,这说明要不是沈少夫人保养有方就是沈行之是恋童癖。
沈少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话是在对沈行之说:“夫君,是不是这个人对你动手动脚了?”
我扶额,少夫人,动手动脚不能这么用。我眼疾手快地退后一步,将目瞪口呆的宋云景扯在我面前挡着,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手,十指连心,锥心的疼。
沈行之握着拳头重重咳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无尽,别乱说。”
明明我们刚见到他时他气色还不错,沈少夫人刚出现他就咳得这样严重。我快怀疑他是不是诚心的?让沈少夫人误会我们以多欺少,合伙欺负她的夫君。
沈少夫人没空再理会我,扶着沈行之在床上躺下。临了回头瞧了我许久,很不高兴地开口:“你们走吧,我夫君身体不适,要休息了。”果然是沈行之的夫人,下达逐客令简单直接。
沈行之歉意地望我们一眼:“各位在何处落脚?待行之病好一些定当上门拜访。”
慕容川道:“沈公子家的云来客站。既然如此,贫道也不打搅公子休息了,告辞。”
回云来客栈之后的两天,我们一直待在客栈中。一来是因为担心沈行之突然来访而我们人却不在客栈中,二来是因为淮阳的雨一直不停歇。
别说是还要打渔耕作的淮阳百姓,就连我也开始有些着急。这雨下得仿佛没有尽头,淮阳附近层层叠叠的山峦峰林越来越看不真切,大大小小的江河都已开始涨水,不日就将漫出河床,如果在这之前不能制止这场雨,想必淮阳会有千年难得一遇的水灾。
一个身材高壮、肤色黝黑的农夫小酌了几杯酒,蹲在板凳旁边哭泣,客栈老板也幽幽叹息。据说淮阳未成熟的庄稼被这场突,然而至的雨毁于一旦,原本茂盛丰硕的庄稼变得零落不堪。客栈里送来的菜都全部折损在了急雨中,这已经算得上不错了了。许多贫穷的农夫因此失去了整整半年的粮食,连下半年维持生计的口粮都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慕容川与宋云景的心情也很沉重。慕容川已经好久没看过书,总是愁眉不展地盯着窗外倾泻而下的雨。宋云景也不像往日一般,同我斗嘴或挖苦我两句。
淮阳兴亡,匹夫有责。我已多日不曾从张李书生口中听到柳白华的名字,转而是淮阳的民生疾苦,他们感叹我一个外人也对淮阳忧心忡忡,经常随着我一同唉声叹气。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我叹的被宋云景裹成粽子一般的痛手。假使这个美丽的误会能够引领张李书生走向心怀天下苍生而不是一个女子的大道,我愿意这样一直被他们误会下去。
出人意料,在慕容川心心念念的沈行之上门拜访之前,我们首先迎来了他的夫人无尽。她说她是特意来找我的,我思考良久,得出一个可能。她认为我对她的丈夫心怀不轨,所以她要来打断我的腿。想到这儿,我吓得差点跑楼上躲起来。我不是怕她,我是怕她手上那块龙佩,我的手仍然很痛。
应她的要求,我们在我歇息的房间里单独讲话。我频频回头望向以目光送我们上楼的宋云景与慕容川。心中悲叹,他们怎么放心把我跟无尽关在一间屋子里。相处了这么久,好歹有些情分在啊。
我踌躇地望向对面有着一张娃娃脸的无尽,前言不搭后语地开始解释:“那个,沈少夫人,你千万别误会。不是我要去找沈公子的,是那两个道士有事......”
无尽干脆利落:“我知道。”
我说:“嗯?”
她靠近我一些,眉心微皱,半晌,又不动声色地退回去:“果然如此。”
我说:“啊?”
无尽仔细看了我一会儿,头偏向一边:“你叫什么名字?”
我呆了呆:“东戈。”
无尽牢牢看着我,模样严肃的像是面临生死大事:“东戈,你离开淮阳吧,带上那两个道士。”
我完全没搞懂无尽今天找我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她的思想很跳跃,导致她说的话也晦涩难懂。她让我离开淮阳,可我怎么离开?我对淮阳没有眷念,自从淮阳的怪事接踵而至,我巴不得早日离开。问题是慕容川与宋云景,他们不解决这件事不会罢手。
无尽蹙紧眉头:“我的忠告你不要不放在心上。淮阳的事我自会料理干净,你们不要插手。”她眼光复杂的望着我:“你留在淮阳,只会更危险。”
我笑笑:“不会啊,我本事很高的。”
无尽瞪我一眼:“谁说你啊,我的意思是你留下来,只会让淮阳更危险。”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无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算心里偶尔有些不当的想法。也会谨记云泽湖君地教导,切不可不走正途,切不可堕落为妖。异族得道殊为不易,一定要一心向善。
半天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恼火道:“反正你尽快离开,你根本都不了解你自己,你连你自己有什么变化都不知道......”
我打断她:“沈少夫人,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费点口舌。另外,想让我们离开淮阳别跟我说,我做不了主。出门楼下右拐,去找那两个道士。”
无尽走后,我曾多次回想起我现在的态度。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发火,只是觉得无尽说的话有些可笑,如果我都不了解我自己,世间万千,谁了解我?
无尽愣愣看着我,半天,咬牙道:“冥顽不灵。我随便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笑了笑:“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