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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箫与刘庆和出了刑部,策马离开,寻了一家茶馆落脚。
刘庆和喝了一口茶,“韩大人怀疑是林大人?”
“无凭无据哪能随便怀疑,不过肯定的是,害死魏浩天的,除了你我,其他官员都有嫌疑。”
刘庆和笑了笑,“你该不会是连摄政王都要算在嫌疑里头?”
韩子箫干咳一声,道:“以我住在王府的这大半个月来看,他也可以排除。”
刘庆和笑意更深,“何以见得?”
韩子箫想了想,平日里褚慕卿虽不抠门,但身为天潢贵胄,平日里也算得上是节俭。桌上的饭菜从不铺张,府上摆设不奢华,穿得用的从不浪费,最让韩子箫体会深刻的是他每月的零用只有三十两银子,当年他爹对他那般苛刻也多少一月给一百两。
不过,褚慕卿在宫宴或是庆典上,向来不怎么吃东西,韩子箫多吃点他也有意见,这一点又让他匪夷所思。
皇宫里头的褚瑞宏携着名贵药材要上陵王所住的行宫探望,聊表关切之意。面上是关切,内里却只是做做样子,毕竟当初陵王来京是褚瑞宏的意思。
陵王虽未被伤中要害,但受的伤也不轻,昨日在榻上躺了一日,今日才能下榻走动。
听外头的人说皇上驾到,陵王赶忙披上外衣迎驾,对进门的褚瑞宏道:“见过皇上。”
褚瑞宏过来扶起他,“皇叔有伤在身,不必拘礼。”
陵王道:“多谢皇上。”
褚瑞宏道:“朕给皇叔带了些滋补的药材,望皇叔早日康愈。”
“皇上费心了。”
褚瑞宏看了看陵王,故意道:“那摄政王平日里在朝堂上处处与朕作对也就算了,没想到同胞兄弟的你也下手狠毒。”
陵王听了褚瑞宏这一番话,颇为不屑,“臣那日在擂台上连打了几场,到与他比武时体力稍有不支,若是下次再有机会与他单打独斗,臣定不会输。”
“那是自然,朕早听父皇说过,三皇叔的武功是众皇叔之中最好的。”
陵王勾起唇角,“即便是也是多年之前了,臣现下老了,实在比不得那些个年轻人。”
“皇叔莫谦虚,那日竟武会,皇叔大展身手,朕可是对皇叔的武功叹服有加。”
陵王面上尴尬,那日输给褚慕卿是他最大的耻辱。
褚瑞宏看陵王脸色变了变,转开话题道:“皇叔如今有伤在身,不知皇祖父祭典之事,可需朕另派人手。”
“不必。”陵王制止道,随即解释,“臣身上的伤并无大碍,不影响祭典操办之事。再说难得有此机会能为父皇操办祭典,臣无论如何都要办好。”
“既然如此,那朕便放心交由皇叔了。”
“谢皇上。”
又继续说了一会话,褚瑞宏起身道:“朕宫中还有折子要看,便不作多留,皇叔这些日好生调养身子。”
“臣恭送皇上。”
褚瑞宏走后,陵王的谋士郭坤上前道:“王爷,依郭某来看,这小皇帝似乎比您更痛恨摄政王。”
“摄政王手中握着重权,在朝中锋芒毕露,还处处与皇帝针锋相对,唤作是本王,亦会痛恨。”陵王眯起眼睛,唇边勾起一抹笑,“但朝中若是没了摄政王,那小皇帝根本就不是本王的对手。”
“所以,此前重中之重,还是先要铲除摄政王。”郭坤接腔道。
陵王眸色深沉,看了看旁边的郭坤,“本王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都谨遵王爷吩咐安排妥当,祭典那日便能动手。”
“可千万别再出差错,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郭坤道:“王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御史大夫刘成青的寿宴上,来的几乎都是御史台的同僚。刘成青举着酒杯,先是满脸笑容地说了些感谢的话,再是褒奖了韩子箫与刘庆和,“前些日,御史台两位中丞破了一宗贪污案,不单得了皇上嘉奖,还为我们御史台争了光,今日难得人齐,诸位同僚一同举杯敬两位大人一杯!”
韩子箫和刘庆和站了起来,举起杯子与诸位同僚干杯,再仰头饮下。
吴主薄喝了酒,咂了砸嘴,道:“韩大人果真是人中龙凤,为官不到一年,便破了两宗贪污大案,我等可是望尘莫及啊。”
另一位侍御史应和道:“那魏浩天是何等狡猾,平日里深藏不露,朝中人人以为他两袖清风,要不是有智勇双全的韩大人揪出了他的真面目,恐怕到他死都还以为他是个清官。”
韩子箫谦虚地笑了笑,“此次能破魏浩天一案,韩某也只是跟着刘大人后头捡捡便宜,一切还是刘大人功劳。”
刘庆和笑了笑,“韩大人,你这话可就谦虚了,刘某倒认为是我跟在你后头捡了便宜。”
刘成青看着他们两互相推脱,便道:“无论谁的功劳最大,这案子是咱们御史台的人破的,那就是咱们御史台诸位的共同荣耀。”
韩子箫举着酒杯站起来道:“刘大人说得对,这份功劳该属于御史台的每一位同僚。”
因明日还需早朝,筵席早早散了。韩子箫与刘庆和有一段路同路,便一同而行。两人借醒酒而不坐轿子,在寒风中散步,抬轿子的在后头两丈远的地方跟着,叶青走在韩子箫身旁给他提灯笼。
“刘大人,你那头可有查到什么?”韩子箫问,得知魏浩天是被谋害的后,两人兵分两路去查幕后主使。
刘庆和摇了摇头,“这两日毫无头绪,并没查到什么,韩大人呢?”
“我这头倒是有了一点头绪。”
“哦?说来听听。”
韩子箫道:“就在魏浩天落网前,他府上的账房先生换过一位,先前的账房先生主掌他府上的账务,又是他的远房亲戚,前不久因年事已高才请辞回乡颐养天年。于是我想了想,魏浩天平日里深藏不露,许多事情必定不会亲力亲为,而这位账房先生,必定知晓一切。”
刘庆和赞同地点头,“若是找出这位账房先生,告知他魏浩天已被害死的消息,他若念旧情必定配合将魏浩天的同谋抖出来。”
韩子箫似笑非笑,“所以,我打算去会一会这位账房先生。”
“你已查出了他身在何处?”
“明安盂县,也是魏浩天的故里。”
刘庆和道:“明安盂县来回要一个月行程,韩大人要亲自前去?”
放在没入王府之前,韩子箫是不愿意远行的,因为路途劳累。但入了王府后,他便像一只关在牢笼里的鸟,十分想飞出去,能借这个机会出门,他乐意得很,“此事你我本是暗中查探,自然不能交由你我之外的人,刘大人府上有妻女,自然不能远行,所以只好我亲自跑一趟。”
刘庆和笑了笑,“你不也是有家室的。”
说到家室就说到了韩子箫的伤心事,这家室哪像个家,分明就是进了牢笼。韩子箫道:“我与王爷都是男人,即便我不在他身边,他也无妨。”
“我看你还是回去与他商量商量,毕竟你现下身份有所不同。”
韩子箫道:“这是自然的。”
“那皇上那?”
韩子箫身为官员要是出京,必定要向皇上禀报去向,但左右褚瑞宏是自己人,也不必对他隐瞒。韩子箫道:“此事我会向皇上禀明。”
走了一段路,到了分叉口,韩子箫与刘庆和乘上轿子分路而行。
回到府上,还不算晚。韩子箫经过书房时,见到一名女子从褚慕卿的书房出来。正是那名褚慕卿安插在陵王身边的舞姬,许是又有甚消息过来禀报。韩子箫想了想,也不一定是有消息才过来,这么美的女子,褚慕卿动心也不足为奇。
韩子箫径直回了房,身上一股酒味,待会褚慕卿又要嫌弃了,便换了一套衣裳。衣裳刚脱完,褚慕卿就回来了,听到开门声,韩子箫慌乱将刚脱下的外袍挡住身子。门外还有送热水给他洗脸得丫鬟正要进来,褚慕卿立即转身道:“待会本王叫了再进来。”
说罢合上门,看着那头手忙脚乱抽裤子,绑裤带的韩子箫。韩子箫穿好了衣裳,尴尬地笑了笑,唤了一声王爷。
褚慕卿看着他道:“被本王看,你介意?”
韩子箫道:“下官怕的是王爷介意。”
褚慕卿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早看过了,没甚可介意的。”
韩子箫干干一笑,想起去盂县的事情,“王爷,下官有一事想与王爷商量。”
“何事?”
“下官过些日要去盂县查案,来回大抵一个多月。”
褚慕卿脸上不悦,“御史台上上下下几十名官员,比你品阶低的大有人在,跑腿的事大可让他们去,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韩子箫解释道:“此案乃是下官与刘庆和大人秘密查探的,所以不宜让其他人晓得。”
“既然如此,那让刘庆和去便是。”
韩子箫道:“他家中有妻有女,实在不便远行。”
褚慕卿眉心发黑,盯着韩子箫道:“你分明都已经决定了,这还叫跟本王商量?”
韩子箫低下头,“下官只是想与王爷说清楚。”
“那要是本王不允许呢?”褚慕卿挑起眉。
韩子箫顿了顿,道:“记得刚入朝为官时,王爷当初给下官传授为官之道,便同下官说过,做官应当少说话多做事,下官谨记王爷教导。”
“那时候你只是朝廷命官,但现下你是本王的王妃。身为王妃,本就不能在朝中当职,本王留你继续在御史台是给足你面子,若是你不知好歹,本王一句话便能革去你的官职。”褚慕卿冷声,“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