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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低地垂着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昏黄的射灯下,她那一排长长的睫毛卷卷的俏得让人心痒。
挺翘的白玉一般的小巧的鼻子,精致得让人忍不住想捏捏。
那粉嫩的带着丝橘红色的唇,水晶一般的润泽,微微地嘟着。
黑的发、白的颊,闪翼一般的睫毛,精致的口鼻,端的是个甜美小女人。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人当成猎物一般的窥视,或者是周围的环境静得有些反常,那女子心神一凛侧头,睁开了蝶翼一般的长睫。
宋书煜的心脏如同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那一双狭长凤目,氤氲的水雾似乎裹挟着往事,好似墨漆漆的深潭,要吞没他的神志。
对上了他的眼睛,桑红娴静的小脸满是惊愕之色,这是怎样的一个铁血军人!
她粉嫩的唇瓣不经意一个哆嗦,一眼成灰呀!
一种凛冽如酒精的凉液从他的眼神注入她的身体,那种嚓地一下即将被火柴点燃的兴奋感,让她出现一种幻觉——自己发丝飞扬,月亮成为背景,幽谧的音乐在响。
站在他身后人群末梢的张胖子,探头小心地觑了一眼,认出竟然是桑红,不觉暗暗叫苦,他找到了能让a市呼风唤雨的表哥秦洛水钦点的小女人,还庆幸天上掉下了馅饼,谁知道竟是个铁饼,要兜头砸死他的铁饼。
他凭着本能,感觉要坏事,据说部队高层很多都是憋出来的变态,微小的不敬都会触怒他们,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他腆着颜几乎要哭了出来,仰头看着站在画框内的女子,颤声说:“桑红,快下来,见过首长!”
首长!
今晚这样隆重的阵势,就是为他准备的!
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桑红从粉色的幻觉中被打回原形。
疯了,吸引他过来难道是要发花痴?
丢脸死了,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走神!她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来惩戒这不合时宜的跑题行为。
当然只能想想!
这么多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无路可退,只能抬腿从画框里轻捷地跳下。
那白皙的如同嫩藕一般的腿、连着纤细脚踝,秀气的裸足上方垂着的一串红色相思豆串的脚链,惊艳地划过一道靓丽的弧线,猫儿一般轻捷地跳在厚厚的地毯上。
白的足,饱满的脚指甲上边竟然涂画着一粒粒红色的小心脏,呼应着暗红的地毯,一种异样的魅惑让周围的男人都眼睛一亮,有人已经开始暗暗地在流口水了。
这小女人是谁家的?胆色过人。
难为张胖子把她藏得这么隐秘,关键时刻,轻易就拔得头筹。
宋书煜眸若寒水——桑红?
桑红掩饰着复杂的情绪,努力地摆出一副愧疚的表情——低垂着头,那两只如玉的小手纠结地缠绕着,涂着小心心状的指尖妖冶如同柔软的藤蔓。
她无措地为刚刚失礼的牢骚道歉:“首长,对不起,刚刚多有冒犯!”
宋书煜的眼睛缠在那可爱的小指甲上,眼神扑朔迷离,那冷硬沉稳的心,随着她掩饰慌乱的小动作和略带点子委屈的声音,瞬间化作绕指柔一般地柔软。
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就能感受到自己强烈的情感波动。
那颗枯井一般的心竟然不复平静。
她丝绒一样的独特嗓音如同天鹅翅羽末梢的翅骨,划过他的耳畔,微微嘶哑的尾音,充满着柔弱和胆怯,还有与众不同的甜美,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回放。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他不由伸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看到她妩媚的小脸上是百分之百的愧意,可是,他却准确地捕捉到,那黑幽幽的眼睛里一闪而逝的狡黠笑意,那丝笑,就像甜甜的草莓汁,一直渗入到他的心底。
——这是一张,让他一看,就心生欢喜的面孔。
宋书煜收回目光,刚刚他这情绪失控估计足有30秒,英国皇家军事学院教官的话响起:“对于能让你失控30秒以上的人或事,抽身离开,或者迅速消灭。”
这样一个——呃——女孩子,怎么能选择消灭?
宋书煜几乎是本能地丢了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桑红从低垂的眼睫间看到他漆黑锃亮的军警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心里是虚脱一般的眩晕。
她身体一歪,脱力一般靠在了画框边。
那群人已经越过她,跟上了宋书煜。
张胖子疾步过来,紧张得直咽唾沫,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无比激动地推她跟上去,说:“桑红,跟上去就是机会。”
“张哥,别催我,让我想想!”
桑红低声地哀求着,手指死死地扣着画框一角,不愿意去追。
身边的那几个绝色女子都一个接一个地跳下画框,冷着眼看她笑话。
“追就追,装什么纯,明明故作姿态地出声勾引!”
“妈的,老娘最恨那些装b的biao子!”
“靠,难道还等着那男人来给你一个公主抱?死了那份心!”
那几个或清纯或美艳的女子悻悻然地咒骂着,转身裸着脚,身姿袅袅婷婷地往走道的另一头走去。
“她们都走了,哈哈,桑红,这意思——你还不明白?首长看上你了,快去啊。”
张胖子用力地掰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拼命地拉着她要追上前边的那群人。
“张哥,别急,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单纯追过去铁定会吃闭门羹,那时候就晚了,秦洛水,快,叫秦洛水来!”
张胖子慌忙摸出手机拨号。
秦洛水的声音带着笑意传了过来:“我刚刚瞧着视频哪,这妞儿表现不错,不错!”
桑红一把抢了手机过来:“不错什么,他连和我说一句话都没有,那眼神刚开始挺好,后来越来越冷,冻得我直发抖。”
“我的小姑奶奶,他能看你一眼就不错了,这厮是一个典型的自控男,就吃装可怜或者可爱这一套,这些你刚好拿手!”
秦洛水的声音里带着明朗的笑意,说话间竟然就到了她身边,一把拉住她往前追。
两人转过甬道,看到宋书煜刚刚走进电梯,转身对大家摆摆手,探手关上电梯门。
秦洛水抬手对他指指电梯,加快步子。
宋书煜恍如未见,纹丝不动。
等他们俩走过去,电梯外边道别的人都知趣地闪开路,电梯门已经缓缓关上。
“**!”秦洛水失态地一脚踹在电梯门上。
“表哥,你直接带人送上去得了,把电梯踹下来就坏事了。”张胖子的打趣不合时宜地引来一阵白眼。
秦洛水呼出一口粗气,扬扬眉,面上已经意气风发起来:“你们都看到了,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不过,凭我们俩的交情,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刚刚饭桌上他说了什么话,大伙儿都回去写下来贴在脑门上,时时记着,谁要闯了祸,成为咱a市的罪人,以后连大伙儿的剩饭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