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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扭着她的脸强迫她抬头,亲了下去。
他口中有强烈的酒气,动作又十分霸道,令苏青禾难以适应。苏青禾厌恶这种感觉,觉得被侵犯,受侮辱,拼命抵抗:“你放手,你不能这样……”
九皇子忽然把她压到一旁的圆桌上,苏青禾一坐到桌子,不得不往后仰,这使得九皇子更得了便利,压着她,逼迫她将近躺到圆桌上。
苏青禾的手在身后摸索,不小心刮落了几只杯盏。九皇子扯着她的衣襟,钳制她乱动的手臂。
苏青禾得到一点空隙便说道:“你若再如此,我便……唔……”九皇子堵住她话语的同时她已摸到酒壶,抬起便要往他头上拍去,然而九皇子又扣住了她的手了,忽然停下了。
苏青禾已是躺在圆桌上,气喘吁吁,眼里满是惊恐。九皇子半压着她,眼神却异常清醒,毫无酒醉迷离及情/欲之状。
他抬起苏青禾掐着酒壶的手臂,眼睛眯了眯,细细打量她的手臂,好似发现了什么令他不满的东西。
苏青禾不知他为何如此,咬牙切齿道:“放手!”
九皇子转眼盯着她,捏着她的手窝质问:“这儿,怎么没有了?”
苏青禾不知他此话何意。依然挣扎道:“你放开我!”
九皇子倒是放开了,擦了擦被苏青禾咬破的唇,表情邪魅道:“除了我,还有谁觊觎阿禾,真让本王意外了!”
苏青禾手臂上有一颗守宫砂,当初在画扇门里他强吻她时已经发现了,如今却没有了。这名女子可真令他惊奇,看似纯洁,如今已非完璧之身。他倒不是十分介意他得到的女子已非清白,可对于同样觊觎她的人,他十分好奇呢!
会是谁呢?他的太子皇兄,还是那冷漠不沾女色的门主?总之除了他们两人,他想不到还有谁呢。
苏青禾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襟,九皇子却又把她抱到怀里,低头贴着她的脸面道:“阿禾心里没有本王,真让本王伤心,是谁夺走了阿禾的心?”
苏青禾猛然间意识到九皇子说什么,九皇子定发现她的守宫砂不见了的,脸霎时红了,扭动挣扎:“是谁也与九皇子无关!”
“看来你心虚了,让本王猜猜。是太子?不不,本王的皇兄一本正经,绝不会胡来;难道是装模作样的丹毓门主?”
“你放开我!”苏青禾挣扎得更激烈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急匆匆通报:“王爷,画扇门使者来访!”
苏青禾听到这通报,简直兴奋加安心,门主终于派人来了,料想九皇子也不敢再怎么样。
九皇子的确松开了苏青禾,盯着苏青禾,又看向门外,笑了:“有意思!”
他走了,但他好像又知道了些什么。苏青禾又惴惴不安。
九皇子走到会客的花厅,远远地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使者,一身白衣,此时正悠闲品茶,身后还跟着几位画扇门的影卫和天女。
他一看那人便知道是谁了。沈屏,当初他出使画扇门,丹毓不在,还是沈屏接待他的呢,如今大半年不见,这人竟成了腿脚有疾之人。
九皇子对沈屏的印象是:心思缜密,行不显色,是个十分内敛平和之人。但是,九皇子知道有什么方法对付他。
九皇子笑着上前打招呼:“哎呀呀,什么风把沈屏大人给吹来了?难怪本王一路走来都见这日头格外明媚呢!”
沈屏朝他拱手:“王爷,因沈某腿脚有疾,不便行礼,还请王爷恕罪。”
“就不必客气了!”九皇子热情地走入花厅,又回头对管家训斥,“怎么能让画扇门的使者站着,快看座,看座!”
管家急匆匆下去命人抬椅子,请沈屏身后的侍卫及飞天婢女入座。
沈屏笑笑道:“九王爷不必客气,今日沈某奉门主之命来,只有一事,说完便走,不耽误王爷。”
九皇子大大喇喇地坐到太师椅上,顺手取一盏碧螺春慢慢饮着,与沈屏的开门见山相比,他慵懒随意许多,好似有大把的时间陪客人慢慢耗呢。“说吧,何事劳烦沈大人亲自前来?”
沈屏道:“苏姑娘前几日离开画扇门,久未回归,如今在九皇子府上,门主命沈某前来接应苏姑娘回门,还请九殿下高抬贵手,莫要为难。”
九皇子嗯哼笑了一下,觉得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不卑不亢,不紧不慢,还忒理直气壮了。他并非像常人一样说“听闻在九皇子府上”或者“据说在九皇子府上”,而是直接肯定了就在九皇子府上,令他推脱不得呢。
然而他还偏要装撒充愣:“苏姑娘怎么会在本王府上呢,不应该在东宫里么?”
沈屏笑而不语,忽然朝身后的侍卫摆手,那些侍卫便抬上珊瑚雕、东珠、古玩等其他珍贵物品,数量不多,虽然只装了一只箱子,但是每一样都是精品,令守护一旁的管家和福公公两眼放光,就差没垂涎三尺了。
这箱子一打开,花厅里皆流光溢气呢。然而九皇子只看了一眼,摇摇头,又继续拨弄着杯盏道:“门主真是俗气,本王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呢?即便本王喜欢……”他指了指身后供桌上的赏玩,”这是千年乌木雕,乃是一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出自木雕鼻祖元雉之手,本王可随意供奉在花厅里了。”
沈屏依然笑而不语,又摆手。侍卫便端着案盘送上来一样东西,只见案盘上覆着黄绸,黄绸上躺着一块白玉御令。
“这是?”
沈屏道:“这是永州影卫的军符。”
九皇子霎时惊了,连一直轻拨弄茶盖的手都停止了。世人皆知画扇门统领影卫,全国各地皆有曹暑,影卫遍布各地,无法估量其数,朝中一直视画扇门为最大的隐患,奈何陛下允许,朝臣劝谏也不动,也只能任其发展。
如今丹毓把一州的影卫拨给他,还是离京城最近的永州城,丹毓真放心,还是有何打算?又或者苏青禾在丹毓心里真有那么重要?
眼见九皇子震惊、猜疑,沈屏又笑道:“门主拿出如此诚意,殿下是否可以放人了呢?”
九皇子哈哈一笑,忽然摆手,命心腹的管家和福公公都退下了,等到厅里只剩下他和画扇门的人之时,他才站起来走至侍卫身旁,拿起军符不住抚摸,还对着光线透透看,仿佛辨其真伪。
沈屏也不怕他拿走,淡定地任其赏玩。
九皇子眯眼对着光线透看了一会儿,轻笑道:“玉是好玉,可惜……烫手山芋,本王不感兴趣!”他把玉牌仍回案盘,走回椅子上坐下了。
沈屏有些意外了,九皇子争权之心路人皆知,陛下也是允许和纵容,徽州军他都敢夺取了,怎么连画扇门的一只影卫,他反而觉得烫手了呢?再瞧九皇子面色,沈屏觉得他有话说,便沉默等候。
果然九皇子慢慢饮了茶水之后,笑着调侃:“门主一心想救苏姑娘,连影卫都可以舍手,可见对苏姑娘不一般呐,君子不夺人之美,本王愿成门主之美,然而有两件事,却想问问门主,还请门主如实回答,本王才甘心放走苏姑娘啊!”
这才是九皇子掳走苏青禾的目的吧,这么煞费心机地掳走苏青禾,把画扇门引来,就等着跟丹毓门主做交易呢。
门主也知道九皇子必然有这么一招的,所以派沈屏来见九皇子时,除了前面那两件礼物,还有一件,是能对症下药的。
沈屏笑笑:“王爷请说。”
九皇子挑了挑眉,面容有些得意:“第一,本王参与太子遇刺一案,太子完全可以翻盘,可却放过了本王,是不是门主有意要求,为了什么?第二,简云是什么身份?”
两件事,都一针见血直戳重点,九皇子确实不是傻子,那副玩世不恭的外面下有着极深的城府和算计之心。
沈屏问:“是不是门主告诉了九殿下答案,九殿下就放走苏姑娘?”
“是。”这回他回答得很坚定,没有犹豫和刁难。
沈屏点头:“门主吩咐,可以告诉九殿下答案,可门主令加了一个要求,就是我们需把怜香姑娘一起带走。”
九皇子皱眉,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除了觉得怜香有用之外,还有点不舍,毕竟是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的女人,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了?
沈屏道:“若九皇子不答应,所有的条件便不作数了,画扇门会通过其他法子把苏姑娘带走。”
九皇子仍是沉默,面色阴沉,拳头暗暗握紧。
沈屏悠闲地等着,九皇子不说话,他也不催促,就默默地等候他说出答案。
大概一刻钟时间,九皇子似乎想通了,笑道:“不就是一个婢女,如果门主想要,便一起带走吧!”
怜香在他心里,怎么也比不上他的前途和霸业重要啊!
沈屏满意了,又叫侍卫送上来一只锦囊,递给九皇子:“这是门主的答案,里面有极重要的信物,殿下一看便知。”
九皇子拿走了,心中虽然不甘,但还是忍着笑意客套。
沈屏领众人告辞,九皇子命福公公前去请苏青禾和怜香,然而沈屏道:“不必了,苏姑娘和怜香姑娘此时已经在前往画扇门的路上了。”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刮走一阵风地离开了。
九皇子大怒,想摔了手里的东西,但又觉得锦囊来之不易,最终只是刮落桌上惯玩的杯盏。
原来丹毓即便不与他交易也能悄无声息地从他王府中夺走苏青禾和怜香,跟他说一声只是对他尊重。不过丹毓既然这般无所不能,为何还要费尽周折地与他交换东西,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告诉他如此重要的答案?他这么迂回又酝酿着什么?
九皇子捏着锦囊,拳头咯咯作响,又开始揣摩丹毓的心思了。丹毓这人,好生可恶,欺负他看不透他的心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