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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杜壆准备率援军进援苏州的头天晚上,杜壆来到了金陵府衙内,面见祝彪。
祝彪问道:“杜大哥深夜来此,必有是有要事吧?”
杜壆犹豫了片刻,道:“寨主此次进援苏州,可否让縻貹兄弟同末将一同前往?”
祝彪一愣,莫非杜壆和縻貹有了交情了?于是问道:“大哥,你的意思呢?”
杜壆道:“属下以为,寨主应该让縻貹同末将一同去救援苏州,如果此战不派縻貹兄弟前去,只怕淮西投降过来的将领兵士还以为咱们梁山不信任他们,而生出恐慌,再由恐慌生出其他什么事来,那就不值得了。”
祝彪略沉默片刻道:“杜大哥,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些信不过他们。他们今朝可以反叛王庆,有照一日,谁敢说他们不会反我梁山?”
杜壆道:“寨主,属下读书不多,却也知道,三国时候,张合是曹**敌,可是归了曹操,为曹操篡汉立下汗马功劳;甘宁更是孙权杀父仇人刘表的部下,归了孙权,也为孙吴在东南建国,出生入死......”
“杜大哥,你不用说了。”祝彪道:“我现在将淮西的将领全部归到你的麾下,由你率领。”
“多谢寨主!”杜壆拱手后道“在下听闻方腊军中有个将领名叫王寅,是也不是?”
祝彪道:“不错,却是有这一号人物,此人杀了我梁山两位头领,我正要拿住他,为我的兄弟们报仇咧!”
杜壆突然跪在地上道:“寨主,如果王寅愿意归顺我军,请寨主不计前嫌,放他一条生路,可否?”
祝彪没想到杜壆仅然会为一个尚未擒获的敌将求情,他忙将杜壆扶将起来,道:“杜大哥,有话但说无妨,何必如此呢?”
杜壆不肯起身,叩首磕头道:“实不相瞒,那王寅和属下原是同门的师兄弟。”
祝彪一愣:“原来将军和王寅是同门师兄弟?这倒是让我始料不及啊。”
杜壆道:“属下自有随师父行走江湖,后来在歙州先师与末将一同在一个姓王的石匠家中借宿,晚上一群官军来到这石匠家中索要花石纲,一个石匠哪有什么花石纲给朝廷,于是两下里起了争执。官军仗着人多势众,殴打那王姓石匠,先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官军打走。可是王姓石匠怕官军再来寻衅报复,就将他的独子,也就是如今方腊军中的兵部尚书王寅交给了先师,于是先师也就收下了这个徒弟,并带着他一同行走江湖了。”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如何没听杜大哥说起过。”
“这些陈年旧事,属下本不想说,沙场相遇,无非就是你死我活。”
杜壆抿了抿嘴道:“当初末将和王寅年纪相当,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一同云游,一同习武,一同被先师惩罚,故而感情深重。”说到这里,杜壆脸上不禁流露出对当初那段日子的向往之情。
祝彪问道:“那后来如何你没有跟着王寅一同投方腊呢?”
杜壆道:“我们二人跟着先师行走江湖十余年,武艺也渐渐的精熟了,后来一个机缘巧合,先师结识了当初还只是明教教主的方腊,方腊见我们师徒三人武艺高强,延庆我们三人入明教,属下与先师离家十余年了,只想回家,可是师弟在得知他父亲被官军杀了以后,一心要报仇,便加入了明教,后来末将与先师回到了家乡,自此在下就和师弟失去了联系。”
祝彪道:“只是现在王寅是方腊的重臣,与我军为敌,又杀我兄弟,我如何能放他呢?”
杜壆道:“如果寨主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往方腊军中策反王寅,使他反戈一击,归顺梁山。”
祝彪一听这话,真有些小激动,如果杜壆说的话能成功,那不仅可以多了一员猛将,少了一场恶战,说不准还能一举生擒方腊,那可就一举三得了,于是问道:“你觉得能成吗?”
杜壆道:“不能成,末将一死以报答寨主的知遇之恩。”
“不,杜大哥,我不想你死,劝降不成便早早的回来,我在这里给大哥备下酒席,”祝彪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杜壆道:“自然是越早越好,只是......”杜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大哥但讲无妨,都是江湖上的汉子,怎么说起话来一副瞻前顾后的犹豫样子。”
“如今方腊日暮途穷,如今他攻打苏州不过回光返照而已,只恐王......梁山旧将记着旧恶,就算末将师弟来归,也不肯放他一条生路。”杜壆本要说“只恐寨主记着旧恶”,但怕这样说不妥当,话到嘴边改成了梁山旧将。
祝彪哈哈大笑道:“难道我祝彪和梁山兄弟在大哥心中就是这般心胸狭窄之辈吗?”
“不,不敢。”
祝彪将手一挥,道:“不用再说了,只要王寅愿意反正,我王伦不计前嫌,一同当做心腹兄弟看待。”祝彪顿了顿:“就算是方腊愿来,我祝彪一样同等对待。杜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杜壆道:“越早越好。”
祝彪问道:“需要准备黄白之物吗?”
杜壆一听黄白之物,脸色猛得一下沉了下来,道:“难道寨主将我们兄弟看作两只黑眼珠子只看黄白之物的宵小之徒吗?”
祝彪忙道:“大哥误会了,只是你去地方军营中见敌将,没有些黄白之物,如何疏通关节?疏不通关节不仅怕你见不到你师弟,弄不好还要丢了性命啊。”
杜壆听了这话,默然片刻,道:“越多越好。”
“好,来人!”祝彪叫道:“给我取十万贯的交子来。”
不一会儿,但见一个亲兵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中放着一摞交子。
杜壆忙摆手道:“多了,多了。”
祝彪道:“不多,不多,穷家富路,大哥这次孤身犯险,多带些银钱在身,终究是有备无患。”
杜壆道了声谢后,愣了愣,问道:“寨主,有句话末将不知该讲不讲。”
“大哥,看咱们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寨主就不怕末将一去不回吗?”杜壆小心翼翼的一字一字的慢慢道。
“怕,当然怕,”祝彪也小心翼翼的一字一字道:“怕就怕王寅翻脸无情,害了大哥的性命。”
杜壆道:“末将的意思是说......”
祝彪抢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我信得过你,要是你真有一去不回的心思,那今天就不用来跟我说这些话了,自己独去便成了,再者,就算走不了,两军交锋之时,你临阵倒戈,那对我军的危害可就更大了。”
杜壆不在有疑问,当下拿了交子,独自离开了府衙,连夜整理行装往苏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