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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欧曼很快依照小扎特的吩咐备好了马车,老马丁抛给他的那个钱袋使这件事办起来毫无难度。唯一的困难就是他害怕自己在外头被天匪军认出来,所以在出行时特地挑了小道。
办好了马车那袋子金币还留下许多,天晓得老爹怎么会突然一下子这么有钱。为了不使人怀疑,他把买来的马车停到了面包房门口。下一代的面包铺老板彼德在“魔王”埃欧曼武力和金钱的双重威力下臣服了,他甚至主动为塞纳尔提供了一套马夫穿的衣裳。
众逃犯马上驾车的人选犯愁,能动的男人里面,奥德鲁和小扎特将军迪显然都不适合干这份差使。索尔·海德从未除下过他蒙脸的黑布,他这副样子去驾车的话无疑是招惹天匪军注意的好靶子。
人选只剩下一个,埃欧曼提起了他与天匪军的前几次接触。玛丽雅修女微微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盒子,为埃欧曼化了装,除却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之外,埃欧曼确实和之前判若两人。
小扎特将军对玛丽雅修女的化装术满口子称赞起来,玛丽雅修女像一个贵族淑女应有的那样客客气气答了礼,请将军原谅她的冒失行为。
“冒失行为?柯露娜的祝福!您实在是太客气了,玛丽雅修女,您这是帮了我们的大忙!”青年将军回答道。
众人出声附和。独处一角,默不着声的奥德鲁却看见了玛丽雅修女在众人提到化装术时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忧郁的神情,看上去她并不为自己这门技艺自豪。
就他还没思索出这事其中的奥妙的时候,他就得为自己的事犯愁了:要让狄克·帕斯比亚顺从地跟上马车可是件费劲的事。按照索尔·海德——奉引导者之命跟随小扎特将军从军的夜鹰兄弟会闪耀者的意思,干脆屠刀一抹一了百了;玛丽雅修女的建议是给他留下足够的水和食粮,让他在众人逃走之后自行求生。
奥德鲁拒绝了他们的建议,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既然出声答允了负责狄克的未来,就得将其贯彻到底。熟知他脾性的埃欧曼和朱丽叶对此事都未吭声,前者只是在他咬牙将狄克绑上马车时嘲笑他像个儿童贩子。事实上这位“儿童贩子”要是落到真正的儿童贩子里倒是很有可能被卖个好价钱——假如他们不知道他的魔族血统的话。
“喂!你这个样子只要敌人掀起车帘一看,就会把我们当作奴隶贩子抓起来的!”索尔·海德指着双手反绑,嘴巴里塞着布条的狄克对奥德鲁说。老马丁承认自己有魔族血统时,他不在密室里,后来回来才从梦费雯丽娜修女的口中得知兄弟会的引导者居然是魔族的事实。不过他在进密室之前,便遵照老马丁的命令脱离了组织跟随小扎特将军。对于这位引导者,他既有反感,又有因此得遇小扎特将军的欣喜。
奥德鲁为难地看了看埃欧曼,又朝玛丽雅修女瞄去一眼,后者正和小扎特交谈着桑菲尔德郡的闲闻逸事,根本没留心到这个小插曲。
埃欧曼看见了好友的窘况,忙打圆场道:“我们真正在难关只有在城门那里,出了城就一切都好办了。”
“那么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来躲过天匪军可能的搜查,光明天使信徒,还是以天使信徒堂的名字称呼埃欧曼。
“把他丢到马车下面那个藏武器的夹层里?”奥德鲁口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望着埃欧曼。
“不行!他会闷死的!就算不闷坏,你们还当他是人吗?”奥德鲁声拒绝了兄弟的提议。
“嘘……小点声!除此以外你有什么好主意呢?”**信徒盯着埃欧曼说。
奥德鲁苦苦思索了起来,他提议用布把狄克遮住,**信徒认为这么做太过冒险,埃欧曼为奥德鲁帮腔,两人争执了起来。
银发精灵这时候在梦费温丽娜修女的搀扶下来到了马车边,银发精灵还在不停地咳嗽着,梦费雯丽娜修女喂了他一枚药丸,他这才缓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显出了一丝血色。
“……对了!我有个好主意。,埃欧曼看着酷哈说,他踌躇了一下,“……不过,需要酷哈先生的帮助。”
“我能帮什么忙?”银发精灵开口问道,梦费雯丽娜修女似乎有些嫉妒他与红发青年的亲昵关系,扯了扯他的尖耳朵——要知道,从前酷哈可是不会主动和她以外的人答话的。
“这样,您假装黑死病人,万一有人想查验马车,您就咳嗽,并且从车里伸出头来给他们看,我想他们便会打消检查的念头。
“绝妙的主意!我来化装!这样不仅可以带走狄克,还可以减少我们被盘问的几率!”银发精灵没吭声,一边的玛丽雅修女赞叹了起来,她又不知道从那里取出一枝小画笔,她把银发精灵的沉默当作是默许,便在银发精灵脸上描了起来。
这一对,一个是人类与精灵混血、身兼两族之长的美丽;另一个是由于病痛而将精灵的那种儒雅文秀发挥到极致的俊美,他们站到一起,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站开了点距离,以免自己在那双重的光影中黯淡无光。
银发精灵迟疑的那一下便以自己的脸被涂花作为了代价,他的脖子向后退让了一些,但马上停住了。他开始乘此机会打量起玛丽雅修女胸口挂着的‘空间之链’来。
在梦费温丽娜修女的眼里,酷哈的目光就不是那么纯洁的了。她顺着银发精灵的目光望去,看见了玛丽雅修女那件黑色的修女袍低领中露出的白皙的肤色,心下生恼,扯着酷哈耳朵的手用力一扭,玛丽雅修女的墨笔便在银发精灵的脸上画了道长杠杠。
“哎!您这是干什么!“银发精灵出乎意料地没吭声,只是眉头皱了皱。反倒是玛丽雅修女叫了起来,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块绒布,小心地替银发精灵拭去脸上的痕迹。
“死鬼!精灵们不是都是清心寡欲的吗?你像个色狼一样死盯着人家的胸脯看做什么?”梦费温丽娜修女嚷嚷了起来,引得一行人一起朝银发精灵注视。
肇事者脸不红心不跳,淡淡地道:“我不爱她,就像我不爱你一样。”
除了梦费温丽娜,众人都被银发精灵直白的话语惊了一惊。尽管之前梦费温丽娜修女不承认,他们都从两人之前相互的关怀里看出这两位有着比一般的搭档还要浓厚的情感,梦费雯丽娜修女刚才的表现,不就像是个因妒犯酸的妻子吗?
因此当银发精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即便是铁匠之子和酒吧老板之女,也觉得银发精灵这话太过伤人。
在罗翰王国,当面对女士说这样的话是十分失礼的。
还是机灵的埃欧曼化解了此时的尴尬气氛,他插话对玛丽雅修女说:“我觉得,除了酷哈,所有人都得请玛丽雅修女化上装。”
“化装!我也会!”梦费温丽娜修女道,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枝炭笔,作势要往玛丽雅修女脸上画。
玛丽雅修女没有抗拒,她在梦费温丽娜修女在自己脸上涂抹完之后,来到了小扎特将军面前,告了罪之后为他化起装来。
梦费温丽娜修女来到了**信徒面前,要他脱下面巾。这位天使信徒堂的成员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依照梦费温丽娜修女的意思褪下了面巾,那张年轻的面孔一露出来,埃欧曼便认出了他是谁。
“兰迪·贝蒂爵士!”埃欧曼叫道,“原来是你!”
库朗特家族败落之前,爵位远比贝蒂家高。贝蒂家族是罗切斯特布雷家族的属臣之一,埃欧曼曾经亲眼看见兰迪的父母双亲被红衣大主教阿维拉德钉上了赎罪墙,起因便是一名奴隶的背叛。
这位贝蒂家族的幸存者哼了一声,抬起了头颅,不知道是出于高傲,还是配合梦费温丽娜修女化装的需要。
一行人很快便收拾停当,狄克被放到马车的角落里,奥欧曼呆在他身边,小扎特将军、玛丽雅修女、兰迪等依次进了马车。埃欧曼挽起缰绳,像个经年的马车夫那样驱动了马车。
这时候,黎明城道路上的马车已经不像往日那样多了。埃欧曼他们的马车相对一般的马车还要略微大些,埃欧曼暗自庆幸自己事先在马车底的夹层里放了些碎布,不然马车一动,其中兵器撞击的声音就可以把天匪军的巡逻队招来。
街上的行人不多,大多都是低着头疾步行走的,如非迫不得已,他们还真不想上街呢。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街道的终点往往就是坟墓。
马车驶过两条街,驾车的埃欧曼突然勒了一下缰绳,陡然慢下来的马车里立即传出了几声低呼。有人隔着马车门口垂下的布帘戳了戳他们的车夫,问道:“怎么了?”
埃欧曼没有回头,他小心地驾驭着马车,眼睛暗暗地盯向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低沉地喝道:“嘘!别出声!是木桑卓越!”
车里的人一听见这个恐怖的名字立即噤若寒蝉,有一对眼睛偷过马车门口布帘的缝隙暗暗观察起木桑卓越来。
木桑卓越看上去脸色阴沉,或许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从那座古老破败的府邸的石制台阶上下来时,还差点跌了一跤。埃欧曼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是……阿朗松夫人的府邸,他来这里做什么?阿朗松夫人不是已经年老珠黄了吗?”
埃欧曼从声音里听出这是兰迪,他左肘隔着布帘轻轻撞了撞他,示意他藏好。这时候如果掉头逃走的话无疑更容易引人注目,所以埃欧曼只好选择放慢马车的速度。
木桑卓越显然是有什么急事,他低着头在前面快速行走着,三转两转就不见了。
埃欧曼松了一口气,提起缰绳催快了马匹的速度,他现在是全车同伴安全的负责人。
驶近西城门时,一队黑甲的士兵和一名银甲的将军围着一根高高的旗杆,大声叫嚷着。埃欧曼老远就认出那人是精灵中将卡尔布迪斯达夫将军,不由得心中大叫晦气。还好他们目前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旗杆上,对身边驶过的马车视而不见。一名士兵三下两下地砍翻了旗杆,白发精灵奔到旗杆落下的方向,接住了一枚头颅。
“咦!那是托……克劳斯·德·布兰多!”马车里有人低声说道,埃欧曼从声音里听出又是兰迪,忙用手肘提醒他别吭声。这颗头颅——克劳斯·德·布兰多他之前依稀认识,克劳斯是布兰多男爵的儿子,假如库朗特家族没有败落的话,他们会成为世交的吧,不过这仅限于战争开始之前。黎明城破之后,布兰多男爵一家叛变投敌,克劳斯不知所踪。在那个流血之夜,这一家被天使信徒堂会灭门,没想到这个本以为逃离了这个战乱是非之地的人儿竟然死在这里。
埃欧曼心中闪过了个可怕的念头,自从兰迪露面之后,他便对兄弟会的成员构成有了个大致的猜测。现在克劳斯的这枚首级又证实了他的的判断。
“站住!出示你们的通行证!”
白发中将大老远地冲埃欧曼喝道。埃欧曼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口,脸上多亏玛丽雅修女涂过一层粉,再加上他平日里本来就很善于控制自己表情,居然做到了面不改色。
马车里的人们显然被这声大喝震动了,酷哈轻微的咳嗽声透过布幔传了出来。
埃欧曼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鞠躬之后掏出一封信件。
白发中将看信时,埃欧曼右手叉腰,装出一副疲累的神气,其实那只手离暗藏在后腰的匕首柄非常近。他的左手依旧牵着缰绳,万一精灵中将翻脸,他打算强行冲破城门。
所幸的是,托了玛丽雅修女化装的福气,卡热布迪斯达夫将军没有认出他便是那天晚上见过的小子。他在看过信件后抬头问道:“车上都是些什么人?”
埃欧曼忙将事先商量好的答词说了出来,酷哈也很配合地伸出了脑袋。玛丽雅修女的化装术真是了得,银发精灵脸上的黑斑看上去就像是深藏在皮肤之下的。
这副尊容果然瞒过了卡尔布迪斯达夫将军,他的疑心开始转向文件本身,他先前的焦急神色全被埃欧曼看在眼里。
“是谁让你送他出来的?”中将问。
埃欧曼灵机一动,忙回答道:“是一个火红头发的人,这张字条就是他给的,老爷。”
这话果然勾起中将的兴致,他细致地问过木桑卓越的所在之后便急匆匆地率着手下走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埃欧曼觉得自己脊背上湿漉漉的,连额头都渗下汗来。
“柯露娜的祝福!抓紧时间,快!快!只要出了城门,就好啦!”小扎特在车子里轻声催促着。
埃欧曼拭去了额头的汗滴,再次催动了马车,这里离城门口只有几步距离,很快就到了门口。守门的士兵适才见中将大人盘问过这辆马车,车夫又拿出木桑卓越签名的通行令,没问车厢里有什么便放行了。
埃欧曼那收回了信件,刚想驱动马车出城,身后的车厢里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啊……”
埃欧曼听出了这个人是谁,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那个适才审查信件的军官转过头之时,他已经恢复了镇定的神色。
“等等!我好象听见车子里有人喊救命?”那名军官说,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军刀柄。
埃欧曼自从车厢里响起过呼救声后便竖起了耳朵,他听见了车厢里极其轻微的匕首出鞘声,奥德鲁突然粗重的呼吸声,与拳头击中肉体的沉闷声。这片刻的喧闹过去之后,车厢里又恢复成之前的一片死寂。
“教皇圣佑!”埃欧曼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对那军官说,“这辆车里的,都是染上‘黑病’的可怜人,前面中将大人命令将他们快快运走,以免传染给其他人。他们正在为自己可悲的生命挣扎哩。”
埃欧曼一面解释,一面留神听着车子里的动静,只要军官再露出怀疑之色,他就想拔剑杀人了。
那军官看见车夫身后的帘子动了几下,一张被病痛折磨的变了形的少女的脸庞露了出来,车夫忙将身子朝一边挪了一挪,生怕她呼出来的毒气沾染了自己。
“救命啊,军爷!我还年轻,不想死啊!”那女子轻声求救道。这时候不要看她脸色,单凭声音便知道这女人是个病得奄奄一息的病人。当军官的视线扫上她那张脸时,不由得被她脸上的那种恐怖的黑斑吓得倒退了几步,一边的车夫在看见她那张脸之后也吓得脸色发白。
“教皇圣佑!快走快走!把他们送得越远越好!”那军官一面后退一面叫道。埃欧曼装作很厌恶那病人的样子,用马鞭戳了她好几下,迫使她回车里去。嘴上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俚语,不紧不慢地驾着马车出了城。
等到马车驶离黎明城一段距离,原本寂静的车厢又喧闹起来。埃欧曼清晰地听见了一声短剑出鞘的声音,这柄短剑和另一人交了手,以一声刺入肉里的沉闷声为终结。
“不许你杀他!”这是奥德鲁的声音。
“混蛋!你那个小混蛋刚才害死我们大家!”这是兰迪的声音。
埃欧曼把头伸进车厢里,只见奥德鲁一手塞在狄克嘴里——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吐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团,另一手抓住了兰迪的短剑,两只手都在流血。
“有话好好说,别急着动手。”奥德鲁说,他两只手都在忙,几滴殷红色的液体滴落在车厢底的木板上。埃欧曼亲眼看见狄克像野兽一样叱着白森森的牙齿,恶狠狠地盯着他的保护人,朱丽叶被吓得不轻,瘫坐在马车边上。
埃欧曼忙出手分开兰迪的短剑;与此同时,酷哈卸脱了狄克的下巴,救出了奥德鲁的另一只手,还没等红发少年开口,又将狄克的下巴接了回去,动作麻利之极。
兰迪显然对奥德鲁抱有很大的成见,这时候小扎特将军出声打圆场了:“还好没出什么事,算了算了。”
“这怎么可以算了?”兰迪指着狄克说,“天知道这个人,还有这个魔族崽子什么时候背叛我们!还是杀了干净!”
“你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奥德鲁与他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埃欧曼头都没回,左手用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插话道:“索尔,这件事上别太认真,我可以保证奥德鲁的忠诚;至于那孩子的事情,奥德鲁……”
“没有看住他,的确是我的错,现在我向大家道歉!”奥德鲁打断了埃欧曼的话,沉着脸说道。狄克缩在角落里,双手被反绑,射向兰迪的目光还是咄咄逼人的,因为这个人当着他的面杀死他的哥哥。
“说起来,我们能够逃出来,多亏了玛丽雅修女应变神速。”埃欧曼道,“你突然变的那个脸很吓人呢!能随意地挪动脸上五官的位置,这是法师的奥秘之一吗?”
众人不由得都看向静坐在一边的玛丽雅修女,她淡淡地笑了笑,低声道:“这不是法师的奥秘,只是我的一门小技巧而已。”
“喔!这门技巧可了不得,可不可以教教我呀?还有之前化装的方法!还有……改变自己声音的办法!!”埃欧曼决心把话题岔开,朱丽叶看见他和美丽的玛丽雅修女有说有笑,微微皱了下眉头。
玛丽雅修女很有分寸地应对着埃欧曼的调侃,对峙着的兰迪和奥德鲁不知不觉地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过去。埃欧曼突然发现玛丽雅修女对自己的这门技艺毫无自傲之意。每当奥德鲁提起变装及变音时,玛丽雅修女美丽的嘴角就会向下移动一点点距离。
就在奥德鲁看着漂亮的修女出神时,兰迪突然轻轻哼了一声,埃欧曼滔滔不绝的恭维话立即被他这不太响的声音打断。只听这位天使信徒堂顶级天使信徒站起身,朝车外走去,还没出车门就被埃欧曼拉住了:
“你去哪里?”
“放开我!辛!”他说,“你刚才看见了吧,城门口挑着克劳斯·德·布兰多的头颅!我去查看一下,再来和你们汇合。”
“唔,那颗首级上的切口很平整,布兰多家族我是知道,和他家的小公子不太熟。”埃欧曼耸了耸肩,“一个叛变投敌的家族的人的脑袋,有什么好看的呢?说不定就是堂里的兄弟们把他杀了。”
“不是的!”兰迪皱了皱眉头,他思考了一下,附在埃欧曼耳边轻声道,“克劳斯·德·布兰多就是托德·海德!”
“啊!”尽管早有所料,埃欧曼还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他对兰迪咬耳朵道,“天使信徒之间平时不是不认识的吗?你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咳!……总之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算保密的工作做得再好,相互之间还是会认识的,因为黎明城报得上名号的贵族一共没有几家。”兰迪说,“我担心,是不是组织里出事了!托德虽然不会武,但在组织里面以出众的组织能力主管着组织里绝大多数的秘密!”
“你们在说什么啊?”梦费雯丽娜修女插话道,两位咬耳朵的家伙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没什么,哈哈哈!”埃欧曼忙打着哈哈。一边的银发精灵淡淡地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他的话虽然是只对梦费雯丽娜修女说的,但是全车厢的人都听见了。
“你!”兰迪想拔剑砍人了,他没想到精灵的听力那么好。周围的听众听到银发精灵复述的内容之后无比大惊失色。
“天使信徒堂有难?!”小扎特最先反应过来,“是不是为了救援我们而……”
“不,将军,我想是其他事情。”埃欧曼忙安慰他说,接着他转向兰迪,坚决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我不同意你回去冒险。”
他说话的同时拉住了兰迪跃跃欲试的身子,这位年轻的爵士不得不回过头来望着他。
“为什么?”
“你怎么进城?”
“晚上的时候翻进去。”
“你回去找谁?”
“总部的引导者。”
“不,引导者的命令是叫你跟我们走!假如天使信徒堂里已经发生了什么事,你回去也与事无补,弄不巧还要搭上一条命。”
“我不放心!”兰迪说,“托德死了!那天夜里他同意天使信徒堂处决他家里人时,一个人哭了!对主神和祖国如此坚贞的兄弟屈死,我非帮他报仇不可!”
众人听见他的话不由得心潮澎湃,小扎特将军早就从他们口起听说了那天晚上的叛徒清洗行动,从国家的角度来讲,这伙人是高尚的爱国者。”
“好吧,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也不拦你。”埃欧曼说,“只不过,以后你到哪里来与我们汇合呢?”
“你们是去桑菲尔德郡吧!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到你们那里来,一起为祖国而战!”
埃欧曼突然想起一事,他本想建议兰迪去汇合弗兰肯,但一想到大叔神出鬼没的手段,便没有出声。
“将军,请原谅我一时的冲动,托德与我平日里情若兄弟,我得回去!”兰迪朝小扎特鞠了个躬,这时候马车颠簸了一下,他差点没站稳。
“没事,你去吧。”小扎特将军了点头,“小心保护自己,一路顺风!”
兰迪向大家行礼告了辞,他跳下了马车,回头朝来路走回去,还没走几步,便飞速地窜回了车上。
“怎么了?”埃欧曼看见他脸色发白,忙问道。
“木桑卓越!”这位年轻的爵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