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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武帝这边陷与风花雪月与家有孽子的忧愁中,另一边周君策看着宫门漏室内井然有序各家马车,独独不见自家车马,眼中闪过一丝的惶然。
奉命调查此案的沈獬将各家马夫分开一一询问了一番。
“周家?回大人的话,小人还真没注意。我们这边相熟的几个凑一起玩牌呢,正起兴呢,一时间没注意。”
“大人,我们也算多次参加宴会了,这时间都心中有数,偶尔出去玩一下,只要趁着宴会结束之前归来,主人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
沈獬调查了一圈,这马夫也有自己的圈子,聚在一起漏室内供人休息的小屋里打牌八卦谈天,也就贾家的马夫王三话中透出些有用的消息。
“大人,这周家小姐不是快要成我家大少奶奶了吗?府内有不少丫鬟托我打听点消息呢,我见周家的马夫一人呆外面,也听过周家那啥月钱有些低,开口相邀让人输了算我的,就算不玩,凑一起说说八卦也好。可是人面色不虞的拒绝,直接驾马就走!真是的,也不知道拽什么?”王三面色带着不屑之色:“都是马夫,偏偏像高人一等的一样。话说大人,我怀疑人车内私下藏着什么人呢。先前我靠近的车内,这人神色明显慌里慌张的,而且车内还传出呻1吟声,像周家这种车,呵呵。”
周君策眉头一拧。
沈獬又确认了一番周家马夫策马离开后,便让人退下,抱拳对在一旁沉默不言的周君策道:“周大人请放心,我等一定将此案调查的水落石出又悄然无息,绝对不会有损小姐闺名。”
“多谢沈大人。”周君策似强打着精神,说了几句,便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浑浑噩噩,不知所为。
因涉及周小姐的失踪,这些内容让周君策听个清清楚楚到无所谓,但接下来审理丫鬟彩莲,却不好让人在旁听。
沈獬让下属先把彩莲带回衙门问讯,且去寻马夫周竹,自己送周君策回了周家,在命管家把府里的人都集合在院子里,问讯。
周家上下只有三十六人,还包括了两位主子,与一个暂时借居过的堂少爷周越。
周越据报为了照顾落水的未来姐夫,已经有十多日未曾回府。
沈獬目光犀利的扫过在场的众人,心中不由一叹:周君策是难得的正派人。不仅为官清廉,多年两袖清风。且从一而终,丧妻多年只得一女,却连个姨娘通房也未有。
如今这案子他得尽快破解了才是。当下也顾不得黑下来的天,沈獬派人一一问讯仆从,自己带着几个女衙役往周文澜的阁楼而去。
周管家见状,心中不禁幽幽一颤。
推开兰月阁的大门,沈獬步入周文澜的闺房,目光扫了一圈,将房中的摆设尽数收入眼底。
除却君子兰屏风隔断的卧房,周小姐闺房摆设的唯有一套榆木书桌与书柜。足足有一面墙的书柜很是夺人眼球。
“啧……”想起自家幺妹出嫁前闺房快占据了一面墙的梳妆台,以及特意请能工巧匠打造出半人高的铜镜,沈獬不禁想感叹一句“瞧瞧别人家的闺女。”
不过,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朴素了点。而且……沈獬嗅嗅鼻,空气中连点清香都没有。
别说他家妹妹如何,就是他媳妇等人,不身上扑点香,连门都不会出!
难不成穷的?
沈獬看着不远处的榆木柜子,默默思忖道。
重点让女衙役问一下周小姐平日的性子与爱好,沈獬回了刑部看了眼询问笔录,瞧着上面所言因嫉妒而顶替,勾结马夫周竹君暗害生病的周文澜之事,眸光沉了沉,指尖戳戳白字黑字的生病两字,划过一丝的狐疑。
“把人提过来,再审!”
不多时,身上还穿着华服的彩莲便被人压上殿。
彩莲身上带着股英勇赴死的无畏,面上闪过一丝决绝:“罪奴早已把一切都已经交代清楚,要杀要剐随便!”
“哦?”沈獬面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女子能这般欣然赴死,不是复仇便是为了心上人。话说马夫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翻开马夫周竹的小像,望着人五官平平的相貌,沈獬万分不解,似好友聊天般道:“据查你五岁被赌鬼父亲发卖青楼,是路过的周小姐心善,将你救下,又十几年如一日的把你当姐妹,为了个男人,你这何必呢?”边说边幽幽的看向彩莲。
彩莲体态倒是与周小姐相差无二,容貌清秀,不过眼角有颗泪痣,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子风流妩媚来。据宫中嬷嬷相告此女已非完璧之身。
“这钱是老爷的!”彩莲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后,面上带着丝愤恨:“要不是老爷,她哪来荣华富贵的生活?”
“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爹,我嫉妒,嫉妒!”彩莲眼中透着丝疯狂,尖叫的喊道:“不要问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的!”
“大胆!”沈獬拍了拍惊堂木,呵斥了一声,带着厉光紧紧的锁定彩莲,一字一顿问:“这上面一切都属实?你勾结马夫敲昏了病重的周小姐?”
“没错!”彩莲声音宏亮的回道。
沈獬闻言,知晓此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挥手让人下去,自己又返回周家,拿着周家仆从的笔录,瞧着不少丫鬟所言,因小姐病重而让管家管理后院,眼眸阴沉了几分。
再一次步入了周文澜的院子。
简单朴素的闺房,沉闷的完全比他这个大男人还无聊的房间,空气中丝毫没些药味,就连……沈獬走到卧房边小巧的梳妆台前,随意翻了翻几盒胭脂水粉,瞧着上面干涸状粉末,眉头随之紧紧蹙成川。
“大人,马夫有消息了。”
“走!”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沈獬旋即带人离开。
在他们离开周家的同时,周管家悄声对周君策禀告了一句。周君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休息,让人离开后吹灭了灯。静等了一刻钟左右,听着窗外响起富有节奏的滴滴声,悄然起身,从柜子底下摸出一套打着补丁的衣裳,开了窗户,熟门熟路的化作倒夜香的仆从,从后院离开。
若非今日马夫失踪,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也不至于在刑部查案的时候犯这个险。
一路顺遂的来到约定的老地方,周君策望着早已等候着的男子,低声道一句:“八爷。”
“周大人,请坐。”司徒昭开门见山道:“本不该今夜来寻大人。但是此事非同寻常,本王觉得还得告知大人一声为好。”
“多谢八爷。”周君策又道。他与司徒昭算得上互相合作。若站队司徒晨,这个完美太子殿下,且不说没有挑战性,围绕在他身边的能人太多,不知何日是自己的出头之地。
所以,在剩下有能力问鼎的皇子中间,他经过一番慎重的考量,最终选取了率先向他招揽,有勇有谋,母家家世也不错的八皇子。
两人现合作也有五年多了,相互间也颇为默契。
“周大人,你费尽心机选中的女婿可了不得。”司徒昭眸光闪过一丝的情1色:“若不是我母妃暗中让我打探,我又正巧知晓贾赦。都不知道人能顶着柴郡主行走后宫。不过倒也真国色天香。”
周君策愕然过后,立马回过神来:“你是说那不孝女的暴露与他有关?”
司徒昭漫步尽心的开口:“呵呵,浪荡公子哥想婚前瞧个女人,也在情理之中。”
周君策恨不得掐死贾赦。
“周大人,你要警惕的是我父皇对贾家的宠爱,都能让他顶柴郡主的名号行走,你该知道意味什么。若人闹着不同意了,悔婚还是挺容易的。”司徒昭缓缓道,声音中还略微有些恨意。对司徒晨好也就罢了,这般宠溺贾家子嗣,把亲生儿子示若草芥,就颇为让人不爽了。
“而且,眼下更为重要的是,我得到消息,东宫那位非太子。”
周君策眼眸一瞪,诧异:“这怎么可能?”
“呵呵呵,对那位而言,有什么不可能的?”司徒昭嗤笑了几声:“为今之计……”
见两人悄声耳语商量了大半时辰,虽然靠近了没准会被司徒昭的暗卫发现,但是悄了瞧身边多出来的赵钱孙李,小甲还是颇为开心。起码皇帝的暗卫出现了,就说明他们任务轻松了一半。
待周君策回府后,各自回头交接了一番,飞身回禀主子。
武帝见到暗卫的身影,用奏折砸了一下要回避的贾代善,“你哪只耳朵听朕要你走了?”
贾代善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看着御案上怒气冲冲的武帝,没来由的竟然觉得皇帝龙颜比以往生动了几分,喜怒哀乐间透着些真诚。
他也对周君策一案挺好奇的,当下就止住了步伐,立在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为了区分御前的内监赵钱孙李,暗卫排序虽也是按着百家姓,不过以暗卫姓。
武帝指着暗卫对贾代善说了一番后,道:“那个孽子朕不给他派人了,免得说朕监视他,不是保护。不过朕留这么多人手也是浪费,就大方的分你十个,多了也没有。”
“这……”
“怎么,你也觉得是我监视?”
“没……”贾代善嘴角抽搐着,皇帝过于真诚的情绪化一点,貌似也不太好。这份礼,他压根不想要。
“我只觉得自己身手不错,要不留给赦儿吧。他经常跟人出去打架,人手带多点也是好事。”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啊,还以为自己小年轻啊!”武帝气闷,他敢保证“后娘后爹”什么的是假话,可是一见贾代善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东想西想。
可不管怎么样,救驾而亡一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暗赵看着似乎沉浸在拌嘴中的两人,默默的瞅了瞅自己黑不溜秋的衣裳,安慰:“真不愧是暗卫之首,果真没存在感!”
与此同时,司徒晨看着小甲来报,嘴角弯弯,拍拍已经傻掉的胖弟弟,亲切和蔼道:“弟弟啊,看看,这就是官场,或者说皇位争夺战,懂吗?”
十三打着寒颤,看着霸占了他王府的废太子,输人不输阵,咬牙:“你就不怕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徒晨无所谓:“没见过这么肥的雀儿。”
矮个子里拔高,他自然要选对他有利的。十三虽然肥了点,但好歹小时候跟着他屁股后面会亲切的喊哥哥,而且上辈子也没啥对不起的,还对他掉过几颗金豆豆。
“我跟你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