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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等苏英华和陈志军开口说话,马盼娣一边拿着筷子剔牙,一边大声喊道:“哟,这不是他二叔二婶吗!振兴、振华、大妞还不快去给你二叔二婶拜年,你们前儿不是囔着要吃罐头吗?喏,你二叔家多着呢!”说起这个就来气,人人羡慕她有个做买卖的儿子,以后家里缺啥有啥,不用再自个掏钱卖。
屁!陈志军那个兔崽子都开张好几天,连根线头都没孝敬过她。就前天给的那点肉,糊弄谁啊!真要有那个心,咋就不拿点槽子糕罐头过来?
还有志党也真是的,都不晓得顺手带点回来,就知道吃独食,他自己吃好喝好,不想着自己和他爸,总得念着他这两个侄子,可怜她的两个金孙,一口好吃的都没捞上。
马盼娣怒视陈志党,陈志党刚好低下头咬馒头,压根就没看到。
陈振兴和振华兄弟听了马盼娣的话,抬起两张油腻的脸,两人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苏英华和陈志军的手,见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感兴趣地垂下头继续啃手里的排骨。
他奶又在骗人,上次哄他们说以后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可他们等了好几天,就昨儿有肉吃。
两兄弟在心底不约而同的想,比起那遥遥无期,不见踪影的点心罐头,还是碗里的排骨香。
倒是被马盼娣叫大妞的陈丽华轻声说:“二叔二婶,新年好。”
陈丽华跟前的碗里就几块豆腐,而陈振兴和陈振华两人碗里的排骨堆得冒尖,桌子跟前还有一大堆骨头。
苏英华眨了下眼,笑着招手说:“丽华,来二婶这里。”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三个红包,红包是用剩下的春联纸做的。
陈丽华转头怯怯地看向张青青,见张青青狠狠地瞪着自己,这才伸手接过。
陈振兴和陈振华见了,把手里的骨头往桌上一丢,噔噔地快速跑过来,手摊在苏英华面前,兴奋地叫:“我呢?我的呢?”
“我,还有我,我也要。”
两人连句拜年的话都不说,眼热地盯着苏英华手里头的红包看。
两只手油光发腻,手指甲缝隙黑乎乎的。
苏英华不忍直视,别过头的同时躲过陈振兴迫不及待抓过来的手,忙把剩下的两个红包一人一个。
陈振兴欢呼一声,急不可待地拆了红包,举着一块硬币高兴喊道:“一块,奶,一块钱。”
苏英华准备了不少的红包,有一块的、五毛的、两毛的和一毛的。眼前这三个侄子侄女和王小妹家的儿子是一块,其他的视关系远近看着给。
陈振华有样学样地也拆了红包,立马地把钱给塞到口袋里,死命地捂住口袋,警惕地看向他奶和他妈,去年她们骗走了他的压岁钱,这次说什么都不给。
陈丽华犹豫要不要拆,突然边上多出一只手,快速地抢过她手里的红包,她呆呆地看着陈振兴带着她的红包跑远。
陈振兴乐了一会,也把钱放到口袋里,瞥到陈丽华的红包,想都不想地夺了过来,他冲着陈丽华扮了个鬼脸,三两下撕了红包把钱往口袋里装,却被赶了过来的陈振华给抢了。
到手还没捂热的一块钱飞了,陈振兴哪肯善罢甘休,扑过去一手抓陈振华一手去扳陈志兴手里的硬币,“这是我的,我先拿到的,你还给我。”
“才不是你的,是我的,在我手里就是我的。”陈振华使劲地扭着手挣脱他哥哥的桎梏。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苏英华没料到在自己眼皮底下会有“抢劫”,等她反应过来,陈振兴和陈振华两人你争我抢地争夺起来。
陈丽华这才反应过来,哇地哭出来,“我的红包,是我……”
“哭,哭什么哭。大过年的也不晓得消停,这是给我找晦气呢!再哭,看我怎么收拾你。”马盼娣凶狠白了一眼陈丽华,转过头来迅速变脸,“哎呦,振兴振华快别打了,你们二叔二婶再多给你们一份。”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孙子她都疼。
她还没挨近,陈振兴和陈振华就被人抓着衣领给拎了起来。
“奶,妈,救命啊!快放开我,等我奶来你要你好看。”陈振兴不怕死地威胁道,他奶上次把打了他的二傻给胖揍了一顿。
“奶,我怕,快放我下去。”小两岁的陈振华哭着喊。
马盼娣这下急了,一直埋头吃着碗里肉的张青青也慌了,两人一人一边好声好气地劝着,“志军,你快把人给放下来,振兴振华都吓坏了。”马盼娣见两个宝贝孙子白着脸在空中手脚乱挥舞,急的心冒火。
“二弟,有话好好说,先把孩子给放下来。”张青青听着两儿子哭天喊地声,手伸到一半想起什么,又缩了回去。
两人不管心里如何焦心,但都不敢伸手去碰触陈志军,甚至在陈志军淡淡地看过来的时,一度吓得闭了嘴。
陈志军面无表情地听着,马盼娣说得口干舌燥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又怒又急,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匆匆掠过背对着她的苏英华和陈志党,他们正围着陈丽华小声说着话。
而陈志宝若无其事地端着碗大口地吃,这孩子,咋就还不长点心,那是他自个儿子,整得像是不是他的似的。
她嘴角微翕就要开口,到底舍不得说他,眼眸子往旁移了移,陈邦强一脸担忧却手足无措地干坐着,眼睛焦急地望着这边。
窝囊废!马盼娣暗骂一声,迎上陈邦强的视线,冲着他往陈志军的方向使了使眼色,还不快去把你儿子给劝下。
“志……志军,你把振兴、振华放下。”陈邦强期期艾艾地说,“他们还小,以后慢慢教。”他是说不上话,但会看,这事是两孙子的不对,怎么能抢大妞的压岁钱。孙子在家被老太婆宠得越发霸道,他几次开口想纠正,没说上一句话就被护崽子的老太婆反过来骂了。
陈志军最后还是放下陈振兴兄弟,不是陈邦强的劝起了作用,而是陈振华吓得尿了裤子了。
在除了陈志宝外,其余人围着陈振兴哥俩的时候,苏英华悄悄地拿出两个五毛的红包塞进陈丽华的口袋里,“收好了,别让人看到。”
被马盼娣吼了一声不敢哭出声的陈丽华默默流着泪,她下意思地捂住口袋,眼睛飘向搂着陈振兴的马盼娣,拽着口袋的手更用力,露出个弱弱的笑,声音轻地似蚊子般小,“谢谢婶子。”
在陈邦强家耽误了会时间,小两口跟无心理会他们的马盼娣他们拜了年,和陈志党一起赶去给其他人拜年。村里的习俗是结了婚的不给红包,关系近的给抓把糖果干果,关系远的说几句吉利话客套一番就行了。
他们一家一户地逛下来,直到十二点多才走完村里所有的亲戚。苏英华和陈志军口袋里装满了干果,兜里的红包也撒出了不少,倒是没有结婚的陈志党被人强塞了好几个红包。
等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也来了客人,是不是别人正是陈志宝一家五口人。
苏英华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厌恶,不为别的,就只因为那五个人围着她早上摆着的圆盘吃个不停,桌上桌下撒满了粉屑干果壳。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不至于那么生气,毕竟摆出来的东西就是拿给别人吃的,给谁吃她不关心,但是张青青夫妻一边吃一边让陈国强拿这拿那,半点没把这个长辈放在眼底。
“大伯,振兴振华没吃过罐头,你看……”给他们弄点吃吃。
她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陈国强一脸惊喜地说:“志军,你们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张青青僵硬着脖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过头,干笑,“呵呵,英……华,你们回来了。”她不敢瞧陈志军,捅捅身边的陈志宝,只是陈志宝没理会,自顾自地吃,张青青只好继续说,“我们来给,给大伯拜年。”
苏英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刚吃过早饭还这么能吃,也不怕撑了,面上不显地说:“嫂子你们原来在这里,五叔他们还问起你们怎么没去呢?”陈五叔他们见陈志党和他们两口子一起来拜年,就顺带问起陈志宝怎么没一起来,“问我你们是不是不去了?”
张青青笑的尴尬,“就去就去,还不是振华那孩子给耽搁了,我们出来的晚,这不来不及去!”
苏英华瞥了眼陈振华,他抓着槽子糕啃,身下已经换了条裤子。
“大伯,我们先回了。”张青青扯着陈志宝起身,陈志宝抓了两把干果塞口袋,不耐烦地率先出去,从头到尾就没有抬起头看过陈志军几人。“振兴、振华走了。”张青青又喊,身后就陈丽华跟着,两儿子依旧趴在桌上吃个不停。
她走过去拉一手一个拉他们,陈振兴死趴着不动,一扯人往下滑,抱着桌腿,“我不要走,我要罐头。”他奶说了,大爷爷家的东西都是他的,让他想吃就吃。他吃了饼干、槽子糕、甜甜的躺和瓜子花生,就那个罐头没吃到。
陈振华也不走,跟着他哥哭着闹着要罐头。
“大伯,你看……”咋办?我是拿他们没办法。
张青青为难地说。
陈国强没说话,陈志军咳了一声,张青青一哆嗦,也顾不得折腾地两娃,一边一个抄起夹在腋下,飞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