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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肖燃准备请寝室她们三个去“水宫”吃海鲜自助,周雯跟刘佳佳听到这一消息后默契地击掌,磨刀霍霍、准备大开吃戒的表情。翁晨在卸妆,她听了没什么反应,肖燃还是客套了一下,问她想一起去吗,翁晨摘下假睫毛说:“什么时候啊?周六的话我有约了,而且我不喜欢吃海鲜。”
她都这么讲了,肖燃还能说什么,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愿意跟翁晨同桌进食,那会非常影响食欲跟心情。
周六“水宫”人很多,排队的人都在店外的沙发上坐着等,三个姑娘也坐下来,掏出手机各玩各的。
要排到她们还得有一段时间,肖燃去了趟马路对面商厦的洗手间。
回来路上,一个人不小心从她背后撞了上来,肖燃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戴着眼镜,看着她的眼睛又拘束又抱歉,连声说对不起,肖燃说没事。她要穿过马路,男人却忽然伸手拦了拦她的去路,“那个请问,这附近有银行吗,我急着用钱,身上没现金了。”
“我记得这附近是有一家银行。”肖燃往西南方指了指,“应该就在那。”
“那个,我怕我过去找不着,你能带我过去吗?”
肖燃方向感并不是太好,记位置都得靠标志性建筑,偏偏附近那家银行周围并没有什么建筑,她怕他找不到,看人家着急就答应了。
等她回到“水宫”,刚刚好排到她们。
刘佳佳跟周雯也不跟她客气,除了自助餐券包含的部分,两个人还拿了螃蟹、龙虾跟鲍鱼汤。
“好吃吗?”刚刚剥完龙虾吃掉、肖燃拿湿巾擦着手指问。
两个人齐齐点头,周雯说:“我之前跟我男朋友来过,只不过那时候刚刚开业,没多少东西可吃,现在不一样啦。我听别人说这家的几样甜点味道都不错,一会你们坐着我去拿。”
毕竟是肖燃请客,周雯跑得很勤快,坐下来吃没几分钟就又不知道跑哪里拿东西去了,肖燃按都按不住。
最后三个人感觉自己差点要躺着出来,东西太好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啊。
在附近逛了逛消食,三人坐公交回了学校。
寝室没人在,刘佳佳开门开灯换睡衣,将自己甩到床上。周雯则是拿着手机跟男朋友打电话唠嗑去了,只剩下肖燃因为太撑完全不想坐,她站在自己床边给宋泾修发短信:“跟室友吃饭回来了,好撑。”
他的回复没有立刻回来,肖燃将手机搁在桌上,在寝室里走来走去。
翁晨这时提着包进门,不咸不淡地打招呼,“你们回来了啊。”
“刚进寝室门。”肖燃说。
翁晨脱掉高跟鞋,想起什么似的说:“肖燃,我刚刚看到楼底下有个男人找你。”
“谁啊?”
“我怎么认识?”翁晨语气不太好,“说是今天遇到你帮忙,要好好谢谢你什么的。你都有男朋友了,对其他人还都这么掏心掏肺的,累不累啊你?”
肖燃没理会她的尖酸,想了想下楼了。
借着寝室门口路灯的灯光,肖燃认出在门口站着的确实是今天见到那个男人。不过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水宫”那条街可跟她们校区在c市不同区啊。她带着满肚子疑问走了过去。
男人见她下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今天有同伴的,只不过他当时在车里,跟你同校同系,他认出了你,所以我就找过来了。”
“你同伴是我们系的?是谁啊?”
“比你低一级,你应该不认识,”男人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多亏你我才及时解决了白天一个碰瓷的老太太,不然面试都赶不上。”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特意跑来道谢的。”肖燃感觉他也太把白天的事情当回事了,她最怕麻烦,早知道就应该直接给他指个方向、而不是带他过去。
男人赞同地点头,“我今天面试过了,面试官当场宣布的结果,我最近一直比较背,因为遇到了你才有了好事,所以才觉得怎么都该感谢你。”他看了眼肖燃身后墙上挂着的时钟,说:“时间不早了,我只是来正式道个谢,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再见。”
肖燃挥手:“再见。”
她转身往寝室楼里走,远远地又听到他喊她,“你等一下!”
肖燃回过身,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声音传过来,“我有点忘了,你们校门的方向在哪,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过去。”
肖燃领他到离寝室最近的校门,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已经回了寝室,这边显得有些萧条,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儿,“好了,你打车走吧,我回去了。”
“你等等……”
肖燃要走,他又追上来,她有点不耐烦地站在原地,回了下头。
颈后却忽然剧烈地一疼,肖燃甚至来不及出声,人已经倒在男人怀里。他抱着怀里的人笑了笑,将碍事的平光镜摘了,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
宋泾修回了肖燃的短信,结果她很久都没回复,他便干脆打电话过去,然而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想了想,拨了周雯的号码。
周雯的电话在他第一遍打的时候是占线,再打过去才接通。
宋泾修太阳穴跳了几下,心底不知为何不安,语气便有些着急,“肖燃不在寝室?”
周雯说:“不在,她出去洗漱了吧。”
刘佳佳听到周雯的声音,纠正她说:“肖燃好像下楼了,有人找她,翁晨说的。”
翁晨说是啊,一个男人,她声音很大,故意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到。
宋泾修对周雯说:“等她上楼了,麻烦你告诉她我打过她电话。”
“好的。”
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一点钟,周雯跟刘佳佳都担心起来,她俩商量了下,准备下楼看看肖燃在楼底下干嘛。
两个人坐电梯到一楼,寝室楼的门已经被阿姨上锁,可外面根本没有肖燃的身影。
“你说……”周雯犹豫地说:“肖燃该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刘佳佳在她肩上捶了一拳,“在学校能出什么事?这样吧,以防万一,你还是给宋泾修打个电话,我跟阿姨讲一下,我们一会去外面找找看。”
宋泾修开车赶来的时候,两个姑娘将能找的地方找了个遍,但都没见到肖燃的人影。
“她见面的那个人你们认识吗?”他语气紧绷。
两个人摇摇头,“我们都没见到,是翁晨说楼下有人找肖燃,肖燃才下楼的。”刘佳佳想到既然如此就要从翁晨入手,便给翁晨打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带着被吵醒的怒气,“大晚上不睡觉你们跑出去干嘛?”
刘佳佳此时此刻已顾不上别的:“翁晨,你说的楼底下那个人可能把肖燃弄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翁晨讲完便挂了电话。
刘佳佳刚刚开了免提,宋泾修听得一清二楚,她一句话就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可他的肖燃怎么办?
*
肖燃醒来的时候,浑身都酸痛得厉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废弃仓库的地上,周围一片昏暗。好在手脚都是自由的,她扶着地面站起来,摸索着往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腰上忽然一紧,属于男人的力道轻易地将她带了回来,她的头瞬间狠狠撞上了身后的什么东西,眼前一阵阵发晕,她只好慢慢蹲到地上。
眼前是一双男人的腿,正向她一步步靠近。
“你不是说我白天帮了你,很感谢我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回想起晕倒之前的事,她尽力平静,可声音仍然忍不住颤抖。
空气里划过男人的轻笑声,“我当然是骗你的啊,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着了,本来想跟去你们吃饭的地方找机会下手的,结果我还没过去、你倒是自己送上门。”
肖燃抬起头,辨认着他的脸,可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见过这个人,“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小姐,我认识你就行了。”他掐着她的下巴,脸贴过去,稍微动一动就能碰到她的嘴唇,他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肖燃抿紧了嘴巴,但头移动不了分毫。
“你别害怕,”他的手在她脸上摩挲着,“你这么漂亮,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受人所托,警告你一下,没别的意思。”
“是谁让你来的?”
她讲话的时候,他忽然靠近,两个人的嘴唇便碰了一下,肖燃手背用力地反复擦着嘴唇,想要把刚刚颤栗、恶心的感觉都擦去。他看到她的动作,腿紧紧压住她的身体,按下墙上灯光的开关,他对着她的嘴唇重重地吻下去,一手撕开了她的衣领,一手将这一幕用手机拍了下来。
肖燃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很厉害啊。”他瞬间按住了她两只手,肖燃手腕撞到坚硬的墙面,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头上疼出冷汗,挣扎着奋力踢他但是力量悬殊、她根本反抗不了。
“别白费力气了,”他一手空出来,摸向口袋,“只要你以后老实一点,这张照片就不会被传到网上去,不管这样的照片后发生了什么,被别人看到只会对你不好,你应该很明白。现在,你只要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再有下次,对你做的可就不止这些了。”他视线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的身体,含义不言而喻。
他掏出一条毛巾,肖燃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是翁晨吗?”
被毛巾捂住口鼻,肖燃听到他最后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觉得是谁就是谁。”
*
宋泾修找学校查监控的时候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他马上按照那个地址开车找过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肖燃。
确定她只是昏睡,宋泾修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才渐渐恢复理智跟听觉,在得到她的消息之前,别人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口袋里的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他担心她会经历不好的事,更害怕就这么永远失去她。
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见过面,他横抱起她往外走,低下头去,脸紧紧贴着她的脸颊。
他开车载她去了医院,带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医生说她吸入乙|醚因此昏迷。
“那她现在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说:“她颈部、头部均受到过撞击,这可能是她暂时醒不过来的原因,详细的结果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走后,他紧紧抓着躺在病床上的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等她醒来。
夜里三点钟,肖燃醒了过来。
“肖燃……”见她醒来,宋泾修出声的时候尾音发颤。
她意识还不清醒,脑袋钝痛,神色痛苦地望过来,张了张嘴巴却发现嗓子发干,疼得厉害,宋泾修立刻倒水给她,扶她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肖燃手腕剧痛,被他抱着喂水,眼眶渐渐湿了。
他等她喝完水,将人轻轻抱进怀里。
她埋在他胸前却哭得很隐忍,只是她颤抖的肩头跟打湿他衬衫的眼泪泄露了她的情绪。宋泾修第一次因为心疼一个人而不知所措,只能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吻着她的头发。
等她平静下来,宋泾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她断断续续地讲完,他手臂上浮起青筋,心疼、担忧、自责跟愤怒,所有这些情绪根本无法隐藏,“是翁晨让人做的?”
肖燃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有可能是她,毕竟其他的人我真的想不到能有谁会这样做。”
宋泾修想起翁晨在电话里那句“关她什么事”,不管是不是她派人做的,他都不打算让她好过。
“肖燃,”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跟她商量,“不如退宿吧,你们学校监控设施不完善、根本不安全,我不放心你。你搬出来跟我还有二叔一起住,到时候我开车接送你,其他人我谁都不相信。”
肖燃却摇头,“今天的事我自己也有责任,是我热心过头、没有防人之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有可能会有危险的事情我不会再做。”
“可你以为你有心避免,就没人挑事了吗?”像翁晨那样的人,或者如果事情不是她做的,那么真正想对她不利的人,会因为她的谨慎就放过她?她想得太简单了,他唯有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才能真正放心,他看过学校的监控,被树枝挡了那么久都没人发现,以后再有什么事,不一定会像这次这般幸运。
肖燃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仍在考虑他的提议。
他已经报了警,警察这时赶到,询问肖燃事情经过、嫌犯信息。
肖燃说,那个男人伪装了自己,除了眼镜、他还在脸上化了妆,醒来见到的人跟之前那个模样差别很大,她无法确定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也没办法确定他真实的年龄。
警察问完,叮嘱她好好休息,如果再想起任何线索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肖燃很累了,宋泾修让她将就一下,在医院睡一晚。他看她睡着了,才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慢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