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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音看着黎沙愁眉苦脸的样子，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食物。
“他认出你了？”苏音的语气很轻松，一步一步走到黎沙面前，打量着她，在她眼里，黎沙被慕弋谦认出来似乎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儿。
只不过这速度，算太快了点。
黎沙已经坐到沙发上了，拿了一个抱枕抱在胸前，摇摇头：“不清楚。”
苏音也走过去，试探性的开口：“你是怕……他对你余情未了？”
怕么？黎沙也问自己。
当年，他对她的狠厉和决绝，至今想起来，都让她觉得胆寒。
所以，才会在如今面对他的时候，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着。
说话要占主动权，谈判要平等自愿。
她回到上城，目的明确，为的是光影年度发布会，要的是模特儿界至高无上的光环。
黎沙明白，靠自己站在人前，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我没有怕。”她对上苏音的眼睛，说出的这句话掷地有声。
苏音看得出她在想什么，故意错开她的眼神，漫不经心道：“行了行了，吃顿饭而已，别想太多。”
黎沙敛了情绪，在沙发上躺了下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昨晚上和苏音聊得太晚，她本来躺在沙发上想事情，最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是被一阵手机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她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喂？”
传到男人耳中的声音绵软至极，让他不自觉微微侧身，好整以暇道：“黎小姐——”
黎沙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突然警觉地坐起来，她把抱枕放在一边，清了清嗓子：“慕先生？”
“嗯。”男人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黎沙往沙发里面靠着坐了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好意思，我午休睡过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解释什么。
解释那一声毫无防备的“喂”，还是解释自己忘了他要求吃饭。
“地址，我派司机去接你。”慕弋谦说话很少拖泥带水，有目的的时候就目的明确，没目的的时候就索性不说。
当然，说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南山城外，竹磬街22号。”黎沙瞥了一眼窗外，马上要入冬了，天色暗的也早了。
挂了电话，她起身去开了灯，扫了一眼房子，估摸着苏音应该是出去了……
接了一杯水，再回到沙发旁拿手机的时候，看见苏音临走之前留在茶几上的纸条，说是晚上不回来了。
苏大小姐向来很忙，她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她洗了把脸，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上妆，对着镜子看刘海下因为整容留下的那道浅浅的疤，疤痕细的很不易发现，藏在发后，像是她不易被人窥探的过往。
收拾好那张脸，她对着自己诚恳地笑了一下。
黎沙出来的时候，那辆扎眼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她面前五十米的地方。
她没有走过去，而是等着车上的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