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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卑鄙?”初一满脸吃惊地指着自己的脸,竟反过来问向七鳐:“我哪里卑鄙?我留你们多活了五十七年,整整五十七年零三个月并十二天,你们还有什么不厌足的?说起来……你们还没好好谢谢我呢。”
七鳐心中念及老魔王曾说的话,倒也真不敢对初一下杀招,倒是留得他一直放肆!
“好了,澜澜,别哭了。”七鳐柔声安慰着。
木澜抱着脑袋哭得更凶了。
“够了!”七鳐忽然怒吼一声,拎着木澜的衣服领将她从地上抓起来,提到跟前,捏住下巴大声吼道:“你哭够了吗!哭有什么用?哭能杀了他吗?澜澜!你到底怎么了!小时候的你可从不是这样的!你就不能坚强起来吗!!”
木澜被他吼得怔住,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连哭竟也忘了。
“好了……”七鳐语气又轻柔起来,松开手揽过她的肩膀塞进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刚才没吓到你吧?”
木澜木讷地摇着头:“没……没吧?”
七鳐将她的头抱紧,紧紧塞在他的怀抱中。
木澜沉寂了片刻后开始挣扎,“唔……唔唔?我要闷死了,好了好了,我不哭了。”
七鳐闻言,嘴角上扬,但倏尔停住,又板着一张脸。
他俯身在木澜的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而后侧开身。
木澜从他的身后走出来,指着阿一,快速问道:“你拿我的血做什么了!”
初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砸吧着嘴呐呐道:“这个嘛,真是个好问题。那换我来问你,你猜为何我能碰到那三珠金针?”
七鳐明显为之一振,而后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比起功力,他远胜与阿一,但是阿一为何能取走三珠金针。
三珠金针可是老魔王送给木澜的宝物,且在她体内沉寂了五十七年,怎么可能被阿一轻易拿走……
木澜翻开袖子,只能见到右手手腕的一记伤痕,再翻另一只,左肩上被冰室内的翎羽箭刺穿个洞,其他……
她努力地回想着首阳山上的记忆。
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初一到底何时伤过她。
七鳐走过来,抬起她一只手臂,将她的袖子往上挽了挽,二指凝气,指尖发着红光,轻轻拂过她的手臂……
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像是火烛上的火苗爆了个火花。
七鳐收回二指,方才红光所及之处,竟是一道一道的刀伤。
刀伤伤口发黑,外层皮肤有些微卷,看起来像是被很锋利的刀横着划下。每条伤口约三寸,半条手臂上就有三十几道伤痕。
木澜如遭雷劈,这些伤都是哪里来的!
她闭着眼睛拼命回想,也想不起来……
“澜澜!”七鳐抓着她的手,回头冲初一喝道:“你!”
初一笑吟吟地指着自己,面带微笑,语气轻佻:“我?我如何?你们是要感谢我么?不必不必,没有这个必要,这是我应该做的。”
七鳐倏尔大吼一声,松开木澜手,挥手打出三道白光,道道布满杀气。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主上若是怪罪,那我七鳐这条命,他老人家尽管来拿!今日,你必须死!”
一声闷响,初一拔出长木剑来,凌空格挡,左挡右挡,在第二道白光下,终于长木剑脱手而飞。
眼看着第三道白光就要打到他的身上,忽见黑影一闪……
“初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初二从门口扑上来挡在初一的身前,他被这杀气凛冽的白光堪堪击中,连连吐血。
初一爬起来过去扶住初二,看着初二的手从空中抬起,想要摸摸初一的脸,可却在半空中无力地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这声音也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了七鳐与木澜的心上。
“初二师兄……他……”
木澜呢喃出声,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情绪,只觉得心中像是倒了五味瓶,各种感觉很是微妙。
说恨他……但初二毕竟与初一不同,说不恨他,他却也做了那么多错事。
初一抱着初二的头痛哭起来,他疯狂从怀中翻找着灵药。
“初一,你……你答应过我的,你要说话……咳咳……说话算话啊……”
初二说完,又是吐出几口血,仿佛将他体内的血都吐了个干净。
“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对,我会让你活过来,你放心,我会的我会的。”初一如疯了一般地絮絮叨叨说着,左翻右找忙碌一通后,什么都没找到。
初二此时已然闭上了双眼,他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笑。
就像小时候在首阳山,他与木澜偷着跑到后山喝酒,他酒量极差,喝一口就倒下,只得害着木澜拖着他的一条胳膊一路拖拽回去,每次这时,他的脸上都是洋溢着这样淡淡的笑。
看着很暖,很让人踏实,让木澜觉得,哪怕被掌门抓到,她也不怕,因为初二师兄人憨厚,他也会争着抢着一人揽下所有罪责。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年……没有发生这些该有多好?
木澜呆愣在原地,她不知是不是该上前去……
初二师兄……
七鳐皱了皱眉头,终是抬起手搭在木澜的肩上。
木澜回手抓住他,提起一口气欲喊叫起来,但迎面直视上七鳐的目光,她心情复杂的情绪又沉了下去……
初二他助纣为虐……死不足惜!
木澜这样安慰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向着初二的方向看去。
初一缓慢站起,怀中抱着那矮矮胖胖的初二,意念所动,看向一旁斜插入地的长木剑。
长木剑通体红光大盛,仿佛要盖过殿外的一轮红日。
七鳐抬手将木澜挡在身后,他以为初一要拼死一搏。
但……初一的身体一振,剑尖从他背后穿出,竟是长木剑□□了他的心脏!
“滴答——滴答——”
初一的鲜血顺着剑尖的另一侧缓慢滴下,在空荡的大殿内不住回荡。
伴着血滴的滴答声,初二垂在身下的手指,仿佛……微微动了一下。
初二冷笑一声,而后仰起头,不可一世一般望了七鳐一眼,嗤之以鼻地讥讽道:“小七,你可别忘了,你修魔道,我修鬼道,我们永世为敌。有我阿一活一日,初二便不会死,而你们,必定会死!”
七鳐缩在袖中的双拳倏尔紧握,他内心做着争斗,但不知是否该出手。
木澜向前走了一步,她的手抬起,握在双刃剑的剑柄上,她也在思量着要不要趁着初一此时虚弱……一剑砍死他,永绝后患!
初二艰难地抬腿向着殿外走去,殿内空旷毫无声息,反倒衬着他的脚步声愈发沉重,如一记重雷缓慢砸下。
初一的口中轻声对初二说着:“初二,我是曾答应过你,我答应你只取得老东西的功力便放了他们……可,如今此间到了这般地步,我必要为你报仇,初二,你等着我……我这就来救活你。”
木澜的手松开,无力地垂下,随即脚下不稳,摔在地上。
七鳐扶起她来,与她对视一眼后,也呐呐道:“原来……那初二欺骗我们,是以这个为交换条件的,原来初一,并未想杀我们。那他为何说那一番话?”
木澜望向殿上供奉那尊神像,兀自出神,自言自语一般:“父王的神力……有什么打紧的?如果他处心积虑多年只是为了这个,那给他又有何妨?”
七鳐上前,揽过木澜的肩膀靠在他的胸膛前。
“初一狡诈,又诡计多端,也许……也许又是骗我们的?”木澜也许是想给七鳐杀了初二找一个理由……
想来也是如此,他们不杀初一,初一就会杀他们。
这时,在一旁一直未发话的龙叔倏尔开口道:“那初二从阿一的体内分离出来,正是阿一的第二个性格,初二不喜那般狠厉恶毒的阿一,这才带着一魂一魄从他的体内逃逸出来。所以……阿一说的,未必是假话。”
木澜二人随之一怔,而后木澜安慰着说道:“那……算了。反正,初一师兄,也活不成了,那把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不待她说完,龙叔打断道:“你不知长木剑,那把剑并无实体,乃是怨气幻化而成,且……他修的是鬼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修炼的魂魄……永生不灭!”
二人皆是一惊,尤其是七鳐,他有些懊悔地说:“方才真应当追出去杀了他才是。”
龙叔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看着远方又摇摇头,神色惋惜地说:
“小七,你杀不了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