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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历发微博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多,网上一点都不冷清,不睡觉的夜猫子有的是,盯着闻历微博的粉丝也不少。绯闻爆出这么多天,他们终于等到了闻历发声,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我早就知道我爱的男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对,法庭见,凭什么公众人物就得忍气吞声背黑锅?”
以及——
“嘿嘿嘿,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是出柜宣言吗?”
闻历关掉了手机所以没有看见,半小时后他的这条微博下面排成了一长串“百年好合”的队形。
涂琰的小号暗搓搓地加了闻历的特别关注,躺在床上睡不着玩手机的时候就弹出了提示,当然也看见了那一长串的“百年好合”。
……涂琰觉得他愁云惨淡的心被不合时宜地硬塞进去了一块糖。
半夜两点,闻历卧室的门“咔哒”一响,紧跟着一道人影就闪了进去,正是刚才跟他不欢而散的涂琰。涂琰连鞋子都没穿,三步并两步爬上了闻历的床。闻历也不知道有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地把人抱了个满怀,一句话都没说就又睡了过去。
涂琰奋力把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着他安然酣睡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他在隔壁辗转反侧,万般不舍,这人却能睡得这么安稳?涂琰不忿地把冰凉的脚插、进闻历小腿间,果然满意地感觉到他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闻历终于醒了。
只见他慢慢睁开眼,表情带着迷茫而纯真的困意:“你怎么还不睡啊?”
涂琰气坏了,反问道:“你怎么还睡得着?”见他居然没有反应,于是又赌气地加上一句:“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想想要带什么东西吗?”
今天晚上这觉看来是睡不成了。闻历无奈地换了个姿势,把人搂得更紧了点:“我不走,要说几遍才够?”
涂琰不依不饶:“谁说你可以不走了?”
闻历无辜地看着他:“我已经发微博了啊。”
闻历抱着涂琰,循循善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次的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并不是说形势有多糟糕,而是因为咱们都没有时间处理,公司也在换领导层的动荡中没有及时。这一点是我考虑不周了,如果能早点澄清一下,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放心吧,明天白天舆论一定会扭转到对咱们有利的方面的。你要相信你那些可爱的粉丝啊,憋了这么久,她们肯定会一鼓作气喷死那些黑的。”
涂琰只要一想起那个“百年好合”的队列,就觉得他的粉丝确实都好可爱啊。
涂琰撇了撇嘴,登录了微博大号转发闻历的微博。
“这几天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一直没顾上回应这种无稽之谈,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我们很好,正在一起期待新生命的降临;我保证会告得他们连裤子都提不上。”
因为半夜折腾得太晚,两个人的生物钟被彻底打乱了,就连一贯早起的闻历一觉醒来都已经十点了。他昨天就喝了碗粥,现在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但是涂琰还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酣睡,他根本舍不得叫醒他,只好饿并快乐着。又过了一个小时,涂琰才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涂琰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好饿啊,早上吃什么?”
闻历无奈道:“早上什么都不吃,起来洗漱下,该吃午饭了。”
今天网络上的形势果然变了。正主如此理直气壮的回应,无疑给粉丝们吃了一记定心丸。她们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导致现在战斗力直接翻倍,一个个软萌的妹子都变得非常可怕。
随处可见的是:“等鉴定结果出来看打谁的脸。”以及:“我们只认法院判的。”
不过依旧有人提出了质疑。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出面澄清?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应,是不是在圆谎做危机公关?
这些人很快就被知情人贴出了涂哲修车祸的链接堵住了嘴。
“你亲哥突然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还能有心情管网上这些粉粉黑黑吗?”
至于闻小历的哥哥没有车祸为什么也不发声?当然是跑到cp家去出柜,啊不,去帮忙了啊。
好吧,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公司呢?
涂琰狠狠啃了一口苹果,冷笑了一声:“公司?问得好!闻小历快拿我手机来,我也要买点水军!”
很快,好奇心旺盛的吃瓜群众们就被科普了一出豪门恩怨,主题是老掉牙的争夺家产。涂家现任当家人意外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好多天一直没醒,他们家也就有人蠢蠢欲动了。这个人不是涂哲修的儿女或者兄弟,而是他的堂哥。堂哥没办法插手总公司,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晋中传媒,挤走了在晋中当了十年总经理的邱斯梁,走马上任。
然而堂哥上任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对两名很有价值的艺人陷入恶意炒作的事不闻不问。
啊,其中一个是在遗产继承权上碾压他的堂弟,另一个则是堂弟的好友。
这事一被扒出来堂哥就被群嘲了:别人争家产的都是亲兄弟姐妹,为什么唯独他家的画风如此清奇,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堂哥跳出来蹦哒?而且从刚刚被扒出的涂家的发家史来看,他们家家产跟堂哥根本没半毛钱关系啊。
晋中落在这个人手里,八成药丸。
涂琰有滋有味地看网友骂涂哲明,一个小时里都在不停地刷新网页,连苹果都忘了吃。闻历穿上昨天的那身行头,戴好金丝边平光镜,从后面拍了拍涂琰的肩膀:“走吧,不是还要去林强家么?”
涂琰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脑,他回头看了闻历一眼便摇了摇头:“不行,你得换身衣服。”
闻历一脸懵逼:“为什么?”
这时涂琰已经毫不避讳地扒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换了一套比昨天那身更骚包的衣服。只见他浑身上下好像都写着“有钱有钱非常有钱”,还翻出一块十分扎眼的表戴在腕子上。就这,涂琰照镜子的时候还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可惜来不及弄发型了。”
闻历抽了抽嘴角,涂琰一回头见他居然还愣在那,便催促道:“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闻历只好重新挑了一身西装换上。
只不过他看涂琰的这身行头真是怎么看怎么辣眼。涂琰的品味还是可以的,虽然跟低调沉稳挨不上边,可起码也从来没打扮得这么非主流过。涂琰狡黠地眨了眨眼:“这你就不懂了吧?咱先去炫个富,问话前先从心理上压迫对方。高定西装是贵,可林强不认识啊,这身行头虽然不好看。但是装逼效果是一等一的。”
说完他可惜地看了一眼闻历:“可惜你的设定是律师,要不我也要给你整这么一身。”
闻历听完后,发自内心地庆幸着自己的设定是个需要常年穿得规规矩矩的律师。
不过后来他也没能逃脱涂琰的魔爪,因为涂琰不知从哪弄到一块闪瞎眼的大金表,硬逼着闻历戴上了。
车子依旧是跑车,但是换成了烂大街的宝马;包也换了一个印满了驴牌标志的基础款。闻历扶额:“我觉得你拿的这个像假的。”
涂琰:“它就是假的啊。你不觉得眼熟么?是那天孟竞知拎的那个,现在也算物尽其用啦。”
林强的妻子在厨房忙活,老远就听见了他们楼下的巷子里传来了汽车发动机强有力的轰鸣声。她往楼下一看,正好看见昨天那两个人从一辆很贵的车上下来。那个少爷踩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差点摔了一跤,气得对身边的律师破口大骂:“今天你必须把赔偿给老子谈下来,这个鬼地方我再我不想来了!”
林妻把满手的水随意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慌慌张张地就冲出厨房,边走边叫道:“老林!老林,昨天那两个人又来了!”
林强昨天花了大半夜的工夫总算安抚好了妻子,他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只编了个还算圆滑的谎言,瞒了过去。他几乎一夜没睡,午饭后才刚打了个盹,不知道睡了有没有半小时,就被妻子慌慌张张地叫醒了。
林强疲惫地皱着眉头:“你慌什么?”
林妻一脸无措:“涂家的那个少爷和律师又来了,我在楼上听他们说,今天要把这个事了结了。怎么办啊老林,咱们可上哪给人家弄这笔钱去啊!”
林强额角的青筋跳了一跳,正待说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不甚客气的敲门声,隐约还夹杂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其中一个似乎是在抱怨:“……今天你必须得给我谈出个结果,赔不起就让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