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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道元双目圆睁。
那位小姐——
…踝…
紧闭的院门“蓬——”的一声摔到尘土当中耘,
一片尘土沸腾。
数丈远的房间中,姬南滨目瞪口呆。
她先还以为那个犬戎的完颜耶亮什么的会翻墙进来,没想到竟然公开从院门口打进来。
不止是她,四女婢也是猝不及防。招呼着原本四下里防守的姬府侍卫回到门口迎敌。
只是姬府的侍卫动作快,那几个犬戎人更是勇猛。
在为首的那个完颜耶亮的带领下,一起往院子里正中的房间,也就是姬南滨的房间冲过来。
四女婢娇叱了声,一起飞身跃出。
屋内晃动的烛光中,好像四只蝴蝶翩然而去。
为首的完颜耶亮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一道流光,和身侧紧跟着的两个人往四女婢的身上招呼过去。
隔着窗户,姬南滨看着四女婢娇叱声声,身形如电,手里持着不知道从哪儿弹出来的长剑,“乒乒乓乓”,只听金戈铁声。几个人辗转腾挪。剑光闪闪,呵斥声声。
完颜耶亮几个人没能前进半步。
头顶上月光明亮,风轻夜深,要不是听到了不远处的嘶嚎,看到了鲜血迸出,姬南滨几乎以为自己是看超级武侠大片了。
幸而,她听的明白,看的清楚。
原来在林中车厢,她也曾遇到类似的情形,只是那时她感觉到的只有害怕惊慌,而现在觉得那些远的好像是上辈子经历的。
她知道自己应该藏身在屋子里,可她还还是走了出来。
打开*房门,就面对那交战的双方,仰首而立,淡然而视。
因为这次他们是早就做好了防备,因为这冲杀过来的不仅仅是试图谋*害她于死地的恶人,还是敌国犬戎。
就是不为她曾经头上的官帽,也要为她身前为她而战的姬府上下,尤其是四女婢撑腰。
退一万步,要是四女婢真的抵挡不住,她就是藏身在屋子里,又能如何?
看到她出来,四女婢惊呼,完颜耶亮一行人更是面露惊诧。
原本不过就是想要打压那些士子们的气焰,随口赞了个美人儿,却没想到这美人儿身边不止有几个硬茬子,更张口就说破了他的来历。身为犬戎王子,不管是这女子随口胡说,还是真的胸有成竹,绝不能就这么罢休。就算只是吓唬一下也要让这个大梁的小女子知道他犬戎不是好相与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女子竟然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就等着他来!
好!他完颜耶亮倒是许久没有被人如此设计过!!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手下更硬!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小女子竟然敢站出来!
仰首而视!
四女婢当中春桃的反应快,低低的喊了句只有四个人能听懂的话,手里头的阵法一变,旋即凌厉起来。
杀意顿生蔓延。
“主子小心!”
完颜耶亮身后的人冲上来,挡到完颜耶亮身前,拼死而护。
完颜耶亮没有上过战场,可毕竟四处游荡,又久逢杀戮,也立时感觉到面前这阵法的厉害之处。身子同时一缩。
几乎同时,就听着刀刃入体之声。
完颜耶亮身边的人闷哼了声,鲜血迸出。
完颜耶亮的胳膊上也被划了一道,鲜血横流。
几个人交错掩替,退到门边。
四女婢没有追上来,掩到姬南滨身边。
其他的姬府侍卫也到了姬南滨身侧,双方对峙。
姬府的侍卫又损伤了两三个,完颜耶亮那边也只有完颜耶亮还有身边的两个人。
“你是姬府的什么人?”
完颜耶亮低喝。
姬南滨眼里一闪,他怎么知道的?
春桃在姬南滨的耳
边附言,“适才是三才阵!”
姬南滨恍悟。
三才阵是姬府传下来的阵法,作为绵延百年的阵法,百姓官府当中也有不少的人学,只是传来传去,三才阵的威力也似乎越来越小,只是只有姬府的三才阵才是最厉害的,而这个完颜耶亮竟然能看出几分端倪来,所以由此一问。
姬南滨笑的如媚春风,“这么说,阁下承认自己是完颜家的三公子了?”
姬南滨这话里已经给了完颜耶亮颜面,不然她可以公然说是犬戎大可汗的三王子。
完颜耶亮眸底一闪,嘴角猖狂裂开,“小女子还挺聪明,知道点白了本人的名号很有可能会逼得我不管不顾的拼死一战!到最后或是你稳占上风,可若是惹得官府知晓究竟不是什么好事!”
姬南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这个完颜耶亮真是聪明!
其实她先脑袋里头一个想到的是不想四女婢还有身边的人再有什么伤害。
“如此,那完颜公子可以走了!”
姬南滨摆手,很是大方。
大梁的女子虽也有在外行走者,可也都是闺秀娇柔,看到男子能大声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是不同凡响,更不要说是如现在这般淡然而对。就是大梁的官员能有这样淡定的也少有几人!
完颜耶亮拧眉看着姬南滨的举动,心头的疑惑更深,只是此刻也不是他深思的时候,“小女子,来日京城再见——”这小女子从京城来,日后总有再见的时候。
完颜耶深看了姬南滨一眼,和那两名随从翻身离开。
院内,再度沉寂。
只是这几声高呼厮杀还是惊动了客栈上下,院外,已有躁起声动。
“准备一下,我们连夜离开!”姬南滨道。
“是!”
姬府的人准备下去。
夏荷凑过来,“那个人怎么办?”
姬南滨往院中僻静的房间看去,那边寂静无声,可见夏荷下的药还是很重。
姬南滨摇了摇头,离开。
夏荷明白,应声去了。
……
喧杂的院内很快就恢复了清静。
当客栈里的众人还有闻讯赶来的衙役差不多弄明白这半夜里的嘈杂是从这个院子里传出来的,派人过来看时,已经是半柱香之后。
除了倒塌的大门,院子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若非是众人在偏房找到了似乎是昏睡过去的那个士子书生,还有后来客栈老板再三确定藏在自己柜子里的那锭大大的银子,还以为那天晚上是遇到的是狐仙。可就是这样,客栈老板也不太确定那一行人是不是仙怪之类。
因为在众人一阵的忙碌之下,总算是把唯一幸存着的士子给弄醒之后,那个士子直接就从床上蹦起来,看也不看旁边看顾着他的一众人们,直接又往那边的院子里冲过去,在看到那院子里空无一人之后,士子跌倒在地,嘴里喃喃着“不,不会……”“她走了,就这么走了……”之类的话。弄得在场的人一阵的毛骨悚然。
最后,衙役们不负众望,把这个士子带到了府衙,决定用监牢里的阴气以毒攻毒。只是不过半日,就有人来赎。
府衙外。
那个士子从府衙里混混沌沌的刚出来,外面就猛地冲过来一个人,“柳兄,安好,安好?”
士子抬头,冲着来人拱手,“多谢春来兄!”
“同窗一场,哪里这许多规矩!走,咱们去大醉一场,那什么梦的就都醒了!!”贾春来拉着柳道元就走。
柳道元点头,眼中迷茫懵懵,难道那夜真是他的梦?
可两人也就是刚从府衙门口的道上拐出去,身边忽的停下了一辆车马。
“士子柳道元?”
车内传出一道声音。
清朗之声,让柳道元贾春来一怔。
虽说大梁现下并未魏晋之风,可听声辨人,来人定非普通人。
柳道元神魂还没有完全归位,贾春来先拱手施礼,“请问——”
刚开口,眼前一花,几个人就已经拦到了车马之侧。
周身如风如电,贾春来腿脚一软,柳道元及时的扶住他。
“在下正是!”
柳道元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守在车马之侧的人让开半个身子,柳道元看到车帘掀了掀,里面的人似乎看了他一眼。
“就是你见过她?”
虽然没有看到里面那人的模样,柳道元还是眼前一亮,“阁下是……”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
车厢里的人淡淡丢下这句话,车帘落下,一个侍卫把一袋子银子扔到柳道元的怀里。
“送你的盘缠!”
柳道元愣在原地,旁边的贾春来眼睛里几乎冒光。
眼看着车马要离开,柳道元甩手把怀里的银袋子扔到贾春来的怀里,快赶了几步,“那,能再看到她吗?”
车马远去,没有回应。
柳道元面露遗憾。
身后的贾春来有些明白,走过来正要安慰柳道元,突然听着那远去的车马方向传来一个声音,“京城再见!”
柳道元欣喜不已,转身就把贾春来抱了个满怀。
“能看到她了!能看到她了!”
“是是,憋死我了——”
…………
远去的车厢内。
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车马后面那个即便已经远去的只能看到模糊身影却还是能看出来此刻正兴奋的抱着身边的人死不撒手的柳道元,樱红的唇瓣勾勒出清冷的弧度,“她在哪儿?”
车厢外面伺候的常德应声,“在二十里外的平乡镇!”
“赶过去!”
“是!”
常德应了声,前面驾车的侍卫鞭稍扬起,在空中打了个响声,清脆而过。
姬粦定靠在车厢壁,闭目而坐。
前面的常德侧耳听着里面没有声音,方偷偷的抹了把已经有些发湿的额头。
好险,以为主子今儿又是要和前阵子没有找到那位丞相大人时候一样大发雷霆了。也幸好那位大人没理会这个叫什么柳道元的。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屁股照此下去还保不保得住。
只是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那位竟然是女子的装扮逃出平安郡,若非是主子确定了那位定是安然无恙,又想到这一层,更早派人布下了暗桩,说不定到现在还连那位的影子也都还找不到。啧啧,不愧是有着师徒之情,这男扮女装的法子都能想到一起去!
…………
“阿嚏——”
姬南滨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小姐……”旁边的夏荷过来,
“没事!”
“……”
夏荷没吭声,看着姬南滨的脸上很有些忧色,
在夏荷看来,虽然她们安然的从那个镇子里离开,那个犬戎的三王子也没有跟上来,可先前小姐在院子里强自露出的那一面还是让小姐受到了一些惊吓,又是连着赶路,小姐的身子一直就不太爽利。
只瞧着夏荷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姬南滨一笑,“放心,我的身子我还能不清楚?去,把春桃叫来——”
“是!”
夏荷只能转身去唤春桃。
车厢外面的春桃进来,姬南滨迎面就问,“你怎么看?”
这不明不白,没头没尾的话,夏荷听着不明所以,不过她以为春桃一定能听懂。果然紧跟着就听春桃道,“犬戎王子在南平郡的事情现在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南平郡郡守严谨,善谋断,若是细查,或会查出蛛丝马迹,若是皇上有心寻小姐,哪怕只因为那个犬戎王子,皇上此刻或者就在我们身后几十里。”
姬南滨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既然皇上已经允了我离开,现下也就没理由追过来。”
“小姐说的是。”春桃点头应,
她当也是这么想的,可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偏又说不上什么来。
姬南滨没有察觉到春桃的异样,眼中微微放亮,“既如此,那我们就去南山吧!”
“是!”
春桃出去,吩咐了外面的随从侍卫往南山而行。
车厢里,姬南滨听着车辙厚实沉重的声音,闭上眼睛,心跳声“砰砰”入耳。
她总不能和春桃她们说在平安郡的那几天小皇帝表现的种种异样吧!尤其是这几天她越回想就越觉得后背脊梁一阵的发凉——那个小皇帝恐怕是真的知道了她身份的秘密。至于原来和她说的放她离开之类的话,要不是后来遇到的那些刺客歹人,说不定根本就是镜花水月。
啊啊啊!后悔啊!
当初怎么就一时忍不住多此一举了,不招惹那个犬戎王子,那个小皇帝会知道她在哪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那个皇帝追过来,她可怎么办?
……
只是事实证明:姬南滨好像是想多了。
从决定了再次前往南山,到姬南滨一行人到了南山安排了住处又玩儿了几天,周遭就一直风平浪静,晚上连蛐蛐的叫声都开始在居住的窗户下面奏回响曲。
姬南滨松快了下来,一开始还掩饰着穿着的男装也换成了女装。
大梁本不就是太过束缚之地,闺家小姐也有出门游玩之例,而南山素来又是风流之地,就是有些人奇怪这里的住户一开始还是小公子怎么转眼就变成小姐,也没有人多有疑问。
又因为姬南滨本就出众的神态气质,一时惹得南山的才子们多多关怀,各种诗词歌赋在南山开始蔓延起来。连带姬南滨一行人暂且居住的院落都成了诗词聚集之地。今儿墙角翻落过来几张名词佳句,明儿门口的门缝里掉进来几篇诗词,反正四女婢还有姬府的一众侍卫很是忙碌。
月挂高空。
夏荷端着宵夜走到了姬南滨跟前,探头一看,自家的小姐正翻看着那些诗词,夏荷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那些有什么好瞧的!不过就是一些陈词滥调!”
姬南滨也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我还觉得那些士子脚下虚浮,却不知道南山才是真的名不副实!”
不远处坐在灯下刺绣的春桃笑着应了句,“瞧瞧,这下子小姐不知道又会冒出什么主意来!”
“……”
姬南滨笑了笑,端起夏荷亲手做的美食,慢慢品尝。
她知道在春桃她们看来,她这突然想要辞官的事情就是“冒出来的主意”。试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突然把所有的一切权势家族都抛开,说走就走,还一去不回头,可不就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她们是她的人,自小就被困在那方方正正的院子里,这好不容易能出来,当然是兴奋的多,只是不知道怎么这几天对她来说却好像有些度日如年。
从懂事以后,她就一直在努力学习,学出来之后就在努力的和病魔还有生命中的坎坷作争斗,来到这里之后就想要努力的活着,现在自由近在咫尺,她完全可以过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然后再顺便钓几个美男的幸福日子……好吧,她心里已经有所属的美男了,就暂时不考虑这些。可她又觉得这样的日子连窗外的月光都有些对不住。
难道注定了她就是个受苦受累的命?
忽的,姬南滨脑袋里灵光一现,想到自己刚才喝宵夜之前看到的匆忙一瞥,
“春桃,你在刺绣?”
要是她没记错,原来这个春桃可是视刺绣为猛虎,从来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的。
春桃一囧,捏着手里的刺绣不知道是把这个藏起来还是继续摆弄。只是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躲不开,讪讪道,“奴婢闲来无事便绣一绣!”
姬南滨眼中一亮。对了,没事找事啊!她怎么就没想到!!
只是一切都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灯火尽灭,姬南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时辰,还是没想到自己能做些什么。
她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会计,难不成她要开个会计培训班?
最后,困意袭来,姬南滨终也沉入梦乡。
而窗外一直鸣叫的蛐蛐也忽的顿住,稍时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