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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夏辰感到身后传来一道破风之声,她下意识地侧了下头,玉儿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声,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在她眉心处赫然钉着一支梅花镖。
夏辰忍不住一阵惊愕,她感到有人的气息自身后传来,未及多想身体便向左平移了三尺,可那气息就像早料到般紧随着她。
夏辰心中骇然,脚下用力身形猛地向上一窜,竟然真地攀住了房梁,她向下一望,一名黑衣蒙面人正抬头看着她,冷漠的眼中略带惊异之色。
“你是什么人?”夏辰忍不住问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迳自走到玉儿身前,然后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不知倒了几滴什么东西在玉儿身上,紧接着他手掌泛起一道红光,对着玉儿的身体拍去,但却未触及到她的身体,有点像是武侠片里的高手隔空斗真气。
转瞬间,玉儿的身体便化为了一滩黑紫色的血水,而那血水又很快华为一道紫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股令人作呕闻的腥臭味和那枚梅花镖,黑衣拿了块手绢弯身捡起收入袖中。
夏辰已经被这一幕彻底傻眼了,这黑衣人用的什么邪门方法,竟能将一个人就这么化为了虚无,而这种毁尸灭迹的手段实在可怕,何况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杀人,一股寒气自脊梁窜了上来。
黑衣人没再看她,压着嗓子冷冷地道:“你快些离开这儿,记得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夏辰喉咙发紧,干声问:“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你毋须知道,按我说的做便是。”
夏辰略一迟疑,但一想以这黑衣人的武功若想杀她。她怕是也逃不了,于是自梁柱上直接向门口方向跳下,深吐一口气开门离开了这屋子。
暮色苍茫,一阵风吹过夏辰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觉得自己仿佛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想起那黑衣人的话,她尽可能的让脚步显得轻松些,来到大门口。
院中没有碰到其他人。那名车夫仍旧在大门口等候。见到夏辰出来,躬身道:“公子准备去哪儿?”
“城南夏府。”夏辰说着上了马车。
车夫也不多问,驭马向城南方向而去。他只是按命令送人接人。至于接送的人做什么他却并不知情。
夏辰向窗外望了一会儿,确定车夫这次走的路没错,才擦了下掌心的冷汗,将身体靠在车厢壁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这些事。
玉儿明显是严世铭他们安排来诱*惑自己的,在这一点上夏辰感到很无奈。这些人难道就没有别的花样了么?而玉儿既然是他们的人,事情还没成之前他们不会杀她才是,如此看来,那黑衣人应该不是他们安排来的。他也不是来刺杀自己的,不然他就算失手杀了玉儿,也不会放过自己。
可那黑衣人若是来救自己的。就更奇怪了,他跟本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中的一个。脸可以遮,声音可以伪装,武功也能隐藏,但身高却是没办法作假的吧?
起初见他用化尸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花漫楼,可他显然比花漫楼高,并且身上的味道也不同,花漫楼身上是淡淡的药草香,他身上的气息却是一种如冬日寒气般的冷香,虽然极淡,可她现在的嗅觉可是比从前灵敏数倍,而那双冷漠的眼眸她也绝对没见过。
而黑衣人也不大可能是玉儿的仇人,她纵然被严世铭那些人利用收买,但年龄到底还小,根本做不出令那黑衣人般的人物非杀她不可的事来吧?
唉,一条性命就这样没了,夏辰心中不禁感慨,她觉得玉儿应该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子,她来害自己就算不是被逼的,也绝不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她本就不认得自己。
“夏公子,到了。”车夫喊道。
夏辰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想睡一觉。她感觉很累,也很烦闷,太多事出乎她的预料,就比如花漫楼的出现和与严世铭那帮人结怨。这会儿又突然冒出个神秘可怕的黑衣人,最好他就此消失,她真不想和这种危险又狠毒的人扯上半分关系。
夏青扬的事查得也不顺利,她不可能找夏忠扬和夏飞扬去问,就算问他们也不会说,并且这事连当初正在军中的姚震都不知情,事隔多年,远隔千里又上哪儿找线索去。
月娘推门进来,悄悄走到床边:“辰儿,睡了么?”
夏辰拉下被子坐起身:“我真的很想睡一会儿,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月娘看到她额上的红印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夏辰暗暗苦笑,难道所有人都要问一圈儿吗?“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疼不痒的,没关系。”
月娘点了下头,思忖片刻道:“辰儿,我听到三夫人说了些奇怪的话,你可想听听?”
夏辰有些奇怪月娘为何这样问,之前她听到些什么特别的事,都会直接和自己说的。“什么奇怪的话?”
月娘道:“早上我听说三老爷回来了,想去问问他有没有碰见你,刚到院门口便听三老爷和三夫人吵了起来。”
“嗯。”夏辰示意她继续说。
“三夫人骂三老爷没出息,又说早知有今日,当初就把二叔的事抖落出来了,现在他出了事都没人管,早晚有一天,他们也被会人害死。”
孙氏口中的二叔自然指的是夏青扬了,而她所说的要抖落出来的事,定是夏忠扬害夏青扬的事没错。
“月娘,她还说什么了?”
月娘摇头:“三夫人这话才说完,便被三老爷打了一个耳光,然后她便哭天抢地闹了起来,我见着大夫人带人来了,只好离开。”
夏辰点了下头:“这些已足够。”只要让她确定夏忠扬和夏飞扬都不干净就行了,自己怎么对付他们都不冤枉。
月娘叹了口气:“辰儿啊,王妈妈说大夫人和三夫人这两天见面都跟仇人似的,说这都是为了儿女之事。”
夏辰嗤笑道:“她们都想把女儿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却不知一入豪门深似海,何况又是个妾。”
月娘一脸无奈地道:“辰儿啊,女儿生来就命苦,万般不由己,何况这年月能衣食无忧也算不错了。”
若是换作三年前,夏辰一定会反驳月娘的话,可现在她却觉得月娘说得并没有错,在这样的时代,女人是什么?生孩子的工具?有钱人的玩物?还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反过来也可以理解成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钱氏和孙氏的心思纵然用偏了,可她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大小姐和二小姐那边怎样了?”
月娘道:“这两日倒还算消停,只是二小姐搬到冷梅轩的厢房去了,似乎她和三夫人也闹了别扭。”
夏辰笑了下:“难怪孙氏今日会撒泼,女儿不理解她的苦心,在府里又处处被压着,丈夫又像一堆烂泥一样扶不上墙。真是连我也有些同情她了。”
月娘道:“听辰儿这么一说,我觉得三夫人心里也够苦的了。不过辰儿,他们可都当你是眼中钉呢,要不等你考完科考咱们就回青州吧,我这还有些积蓄,以你的头脑和本事,不愁过不好日子,何必再趟这浑水呢。”
夏辰拉过月娘的手:“其实我也很想外祖母他们,也觉得走马放牧,打猎种田的生活不错,可如今这世道,老百姓想逍遥自在的生活哪那么容易?虽说将来的事无法预料,但多做些打算总是好的。”
月娘沉吟道:“说得也是啊,谁知道哪天又打起来,你又是个军户。”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绿儿喊道:“少爷,老夫人她晕过去了。”
夏辰闻言跳下床急步走到门前打开门:“绿儿,你虽急,说仔细点。”
绿儿拍拍胸口,喘了几口气:“我刚刚想去厨房拿些水果给少爷,正碰上王妈妈急匆匆地到厨房让人熬参汤。她说刚刚三夫人跑到老夫人那不知说了些什么,老夫人听完就晕过去了。”
“我去看看。”夏辰说着快步向外走去。
她一进徐老太君的院子,便见夏飞扬和孙氏跪在门前,而钱氏刚好送那名之前来过府里的大夫打门里出来。
“老太君的情况如何?”钱氏问。
大夫摇摇头,语气沉重地道:“怕是,大限已到。”
钱氏面上干爽,却佯作抹泪状:“这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呢。”
大夫叹道:“年纪大的人最怕刺激,何况是接连的。”徐老太君这两次昏厥醒来时情绪还仍旧很激动,他当大夫几十年,自然看得出她必是受了刺激。
孙氏也听到了这话,放声哭道:“我……这都怪我,老太君若是去了,谁还来给我们作主啊。”
夏飞扬怒声道:“你还敢说!母亲这次若有三长两短,我就休了你。”
孙氏的哭声嘎止,随即哭声更大了:“你就只会与我强横,我……我看我还是死了算……”
“你们还没闹够么?当着外人的面成何体统,也不怕丢人现眼。”夏忠扬打屋内走出来大喝道。
孙氏愣了下,片刻后竟然放声大笑:“丢人现眼?要是我把那事说出来,不知谁更丢人现眼呢,连兄弟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