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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顾不得换掉有些脏有衣衫,接过月娘递过来的信便拆开看。
月娘在一旁颇为好奇地问:“信上都写了什么?他们近来可都好?”
夏辰开心地笑道:“信上说素素姐的叔叔对他二人十分照顾,陆大哥决定考完童试不管中与不中也都先不回老家了,留在小酒店帮忙。”
月娘道:“那好哇,我也觉着像他二人种田营生不如做个小买卖。”
“嗯,月娘让红儿她们替我准备水,我想洗个澡。”
“好。”
一边泡澡夏辰一边想明日终于可以开溜了,是先去见岑少泽呢,还是先去看看陆吉目前的情况呢。
雨后的清晨空气特别清新,来到书院,夏辰像平时一样先到学堂去听吴先生授课。待到自行读写时间,吴先生一脸严肃地走到她身边:“辰儿,和我和书房来一趟。”
看吴先生这架势,许多学生都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夏辰。
离开学堂,吴先生微笑道:“从西角门走,马已经准备好了,尽量别让书院的人看到。我会说因昨天迟到的事罚你在书房背书,下学前回来就行。”
夏辰微笑着道:“谢谢吴先生,我会在下学前回来。”
这匹马很驯服,夏辰不由得想起绝尘来,算着时日,韩然应该还没出发。
她决定还是先去见岑少泽,陆吉那边虽然安定下来。但终究是寄人篱下,况且他还要准备科考,她所打算的事现在谈也没有用。
来到岑府,夏辰的心说不出的激动,按吴先生的话说,皇上最近一直称病不上朝,而像岑少泽这样的翰林学士正在编纂一部礼典。因为各有分工。所以多数时间他们都不必到翰林院。
夏辰看着紧闭的大门,忽然有些担心万一岑少泽碰巧不在家,她可是白跑了一趟。从书院到这里可不是近啊。
叩了几下门环。片刻之后门缓缓地开了一个缝,一名中年男子探出半个身来上下打量了下辰一眼,语气不太客气地道:“你找谁?”
夏辰暗暗纳闷儿,怎么这岑府搞得像是怕人上门讨债似的。
“岑学士在家吗?麻烦通传一声。就说夏辰拜访。”
中年男子理也没理她,转身回到门里。重重地关上大门。
“嘿!这岑府的仆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夏辰又好气又好笑地嘀咕了一句。
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人出来,夏辰上前用力地拍起大门,显然那仆人跟本就没替自己传话。
这次门打开得痛快多了,并且猛地大开半扇。那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大声道:“我说你怎么还不走?”
夏辰道:“你们岑府就这么待客的吗?我让你去通传,你至少回个话给我吧?”
中年男子继续吼道:“我要是个个都通传,非把腿跑断了。况且我家公子也得给烦死!你快走吧,我家公子不见客。”
“不见客人你不早说?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你赔啊!我要找你家公子说理!”说罢便要进去。
中年男子伸手拦住她:“我还没碰见过你这么不识趣的。你何官何职找我家公子何事?”
夏辰道:“我无官无职,你去告诉岑少泽,就说他的辰弟来看他。”
中年男子一愣,然后在夏辰肩上推了一把:“你竟敢直呼我家公子大名,还大言不惭地称兄道弟,你当我好唬弄?”
夏辰火冒三丈,真恨不得一脚给这中年男人踹跪下冲进去。
这时一名年纪略轻的人探头问:“什么事闹吵吵的。”
中年男子道:“这些想见咱们家公子的人花样越来越多了,这个竟然自称咱们家公子的弟弟。”
“别理他!关门!”
夏辰还以为能来个懂点事儿的呢,没想到更可恶。“喂,我说你们……”踢了两脚已合上的大门,她简直七窃都气冒烟了,她满怀喜悦地来看岑少泽,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是可忍,我不可忍!她退回到路上,左右望了望,岑府的墙快有她两个高了,墙上有琉璃瓦檐很难着手,并且墙下连块能垫脚的砖头也没有。
牵着马顺着墙绕了半圏,发现有一棵杨柳一些枝干从墙中探出来,夏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是这儿了。
她解下马的缰绳系了个套,甩了两甩对准一根较粗的树杈抛去。
“中了!”夏辰拉了拉绳子,觉得这枝叉可以承受自己的体重,然后她把马拉到墙边,脚在马蹬上点了一下,接着在马鞍上一踏,借着绳子的力量跳上墙头。
这时刚好一阵风吹过,树杈猛地摇了摇,加上墙檐不是平的,并且很滑,夏辰的身体失去了重心。
她忙将缰绳在手臂上一绕,脚一蹬向墙内荡去,可她起势不稳,落地不免有失水准,加上缰绳又被别的树枝挂了一两下,她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链球,完全没有按着预想的落点飞去。
夏辰努力控制着身体,到底是练过的并没有摔个五体投地,不过也差不多了——四肢着地!
“不用行此大礼。”一道带着几分惊讶和调侃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夏辰这才发现她一手按在一个人的鞋上。她猛地站起身,一名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站在她身前,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卫寒!
“你怎么在这儿?”难道自己翻错了墙?
卫寒并没回答夏辰,而是夸张地撩了下滑到身前的发丝:“这么高的墙你也敢跳!幸好我躲得快,不然非被你砸成重伤。”此地是岑府的花园,他今日刚好有事要找岑少泽,可岑少泽正在校对一篇文章。所以他便到花园边散步边等。恰好这墙边有一丛细竹,他想过来采几片嫰叶泡茶,却没想目击了夏辰从跳上墙到落地的全过程。
夏辰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够惜命的!”自己要不是有两下子才会摔成重伤呢,他也不说扶自己一把,真是没爱心。
卫寒有几分委屈地道:“惜命没有错吧?喂,我说你不在书院上课却跑来这里,还翻墙进来。难道你想偷……”
夏辰一拳挥出去:“偷你个头!我来找岑大哥。门人不让我进。”
卫寒躲开她的拳头:“你可别偷我的头!”随即脸上浮现出震惊:“你说的岑大哥是哪个?岑少泽还是岑少游?”嘴上这样问,心中却奇怪夏辰若是岑家的亲戚,门人又怎么会不让他进呢?
夏辰知道岑少游是岑少泽的大哥。不过那和她没关系,她拍掉手上的尘土:“我找的是岑少泽,你知道他在哪儿么,带我去见他。”
“辰弟!”一道透着无惊喜并熟悉到亲切的声音响起。接着夏辰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夏辰推开他哭笑不得地道:“岑大哥,你怎么也来这套。”
卫寒补上一句:“我也发现了。下次我也这样。”他的话换来两双白眼。
岑少泽拍拍夏辰的肩朗笑道:“辰弟,为兄正在想你,却不想你竟然来了。你好像长高了不少。”
夏辰耸了下肩:“我这个人不禁想。”
“呃,还有谁与你这般亲热啊?”岑少泽想起了这话茬。
还没等夏辰说话。卫寒道:“少泽,那个风月公子和你说得话差不多。”说着冲夏辰一个熊抱,学着花漫楼的语气:“辰弟。想死为兄了。”
夏辰在他脚上猛踩了一下:“你找死啊。”
岑少泽神色闪过一丝不悦:“风月公子?辰弟,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夏辰道:“说来话长。岑大哥。你家的门人为何拒客啊?害得我只能翻墙。对了我的马还在墙外呢,你命人把他牵到车马房去吧,若是丢了我可没办法向吴先生交待啊。”
岑少泽也不再多问,叫了个仆人来吩咐他去牵马并让他把门人叫来。
三人来到花园的凉亭,亭中的火炉上正煮着茶,卫寒倒像是主人似的,替他们把茶斟上。
夏辰看着岑少泽,较比之前显得沉稳内敛了许多,看样子这官场还真是锻炼人啊。而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夏辰才明白为何古人会说:英雄出少年了。在现代十四五岁的孩子不过是个初中或刚迈入高中门槛的学生,在古代不少都开始掌管家业,甚至有些已订婚了。
大人们对孩子的教育也很严格,从孩子懂事便让他锻炼做事,所以他们心智成熟的较早,也正因如此,她虽然只有九岁,很多人也不当她是个毛孩子来看。
岑少泽问:“岑弟,你什么时候来安阳的?”
夏辰想了下:“快半月了。”
“那怎么才来找我?”
夏辰道:“一来就被送进了官塾,没得空啊。今日来见你还是吴先生帮忙让我逃的学呢。”
卫寒轻笑一声:“你竟能让吴先生帮你逃学?真是神通广大。”他也在吴先生门下学习过,没听说哪个敢逃学的,何况还是吴先生帮忙逃的。
夏辰瞥了他一眼:“你会在这里我才真的是奇怪呢,怎么没去泡妞喝花酒啊?”
卫寒干笑道:“那些不过是应酬罢了,你别以为我和严公子他们一样。”
“哼,我看你和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岑少泽道:“辰弟,卫寒虽然好玩乐,却并非你想的那般坏。”
夏辰翻了下眼皮:“岑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差点让他坑死。”
岑少泽一皱眉:“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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