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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样满皇宫地一追一赶,虽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但各个宫殿值班的守卫基本上都注意到了异常,纷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沈庭知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遂不再纠缠,暗暗凝聚功力,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随后,他找了个隐蔽之处便藏了起来。
论轻功,庄序影无人能及。但要是正面对上,可能还没开打,别人一招就能让他趴下。
皇宫戒备森严,沈庭知刚才也是讨巧趁乱搅浑水,待侍卫回过神来,恐怕抓他就如同瓮中捉鳖一般。
不过经此一役,各个宫门前的人数一下子增加了许多,搜查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队人马路过,每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庭知不敢轻举妄动,他沉下心来暗暗等待时机,终于在后半夜逮住了一个落单的公公。
时间紧急,沈庭知只好直接套上对方的衣服,并将人偷偷拖到隐蔽的草丛里。
辗转了几个世界,沈庭知别的没学会,一身演戏的本事倒是学的像模像样,故而一路上倒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中途还遇上轮班的侍卫,巧的是,正好是给皇帝的寝宫潜龙殿值班的,成功地混了进去,沈庭知简直要感叹自己有如神助。
“兄弟,你新来的?”一同站岗的侍卫问。
“是啊是啊,”沈庭知睁眼说瞎话,“今晚轮班的那家伙你知道吧?德性。”
那侍卫也是耿直,听沈庭知这幅熟稔的口气,三下两下就把话给抖出来了。
“可不是,他是不是让你给代班,回家陪媳妇儿去了?这混蛋儿就没少干这事儿。”
“嘿嘿嘿嘿,哥们儿,不容易吧?”沈庭知一副“我懂你”的模样,立即让那傻大个儿有了同病相怜之情:“我可跟你说,上回……”
两人一番畅谈,再加上沈庭知连哄带骗,虽然还不至于让对方放下心防,但却也赢得了几分好感。
才给几位来送沐浴用品的侍女放行,沈庭知突然捂着肚子说要去解决一下,那侍卫当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那侍卫将沈庭知当做生死之交了,而是假如真的出了什么事,他顶多算是失职,擅离职守的还是沈庭知。
不远处传来异样的动静,侍卫谨慎地回头,却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侍卫暗暗咒骂夜间来袭的人,惹得他草木皆兵。耳边一阵风刮过,再回头,就发现刚才那个家伙已经不在了。
他走过去将被风吹开的门关上,又抖了抖肩,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而此时,成功溜进宫殿的沈庭知已经悄无声息地躲在房梁之上了。
因为方位的原因,沈庭知可惜将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沈庭知紧紧地盯着下面的动静,便看到沐浴完出来准备就寝的皇帝。
他今天搞这么大阵仗,就是想要看看这皇帝的反应。
皇宫里可能藏玉玺的地方他几乎都找过了,当然他认为有可能的地方自然也与平常人想的不太一样。
总之,从一个专业的眼光来看,沈庭知认为,那玉玺最有可能藏的地方就是这皇帝的寝宫了。
偏偏这也是最难下手的,不仅守卫森严,还有皇帝本人在场。
这一任新帝景韶据说武功出奇得高,几次遭遇刺杀都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全身而退,仿佛侍卫们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也是沈庭知郁闷的地方,除此之外,更棘手的是,这位皇帝竟然每晚都在这间寝宫留宿。
沈庭知既然要前来皇宫盗宝,便不可能全无准备,要知道,他做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景韶勤政爱民,关心民生,在位之事所颁布的政策可以说是全心全意为百姓考虑。不仅如此,他在生活上也不过度追求奢华享受,几乎每天都要处理政事到深夜,所以十分得民心。
而这样一个皇帝,竟然连一个子嗣也没有,要知道,他已经二十又四了。因此大臣们纷纷急着给他的后宫塞人,毕竟如今他只有一个皇后和一位贵妃。当然除了为皇室考虑,其更深的目的早已不言而喻。
思及此,沈庭知不由得想到刚才无意中看到的那副画。
画中人乃是太皇太后,也就是皇帝的母亲。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给沈庭知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原因无它,画中人与一个人太像了。
而那个人,就是庄序影的师兄——齐銮。
寝宫里灯火通明,沈庭知选了个优良的方位,加上他眼力不错,可以清楚地看清景韶的一举一动。
然而比起景韶的动作,沈庭知更在意他的眼神。
沈庭知飞身下来之时,景韶显然察觉到了异动,锐利的眼神顿时就扫了过去,然而他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蓝色的残影,再凝神细看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直随时在旁,目不斜视的贴身太监。
景韶近段时间精神不佳,偶尔也会出现幻觉,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放下警惕。
沈庭知伺机看了他几眼,却发现这个皇帝半点异样也没有。
对于坐在龙椅上的人来说,这玉玺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想在这偌大的皇宫找到它无疑难上加难。沈庭知故意弄出动静,就是想让对方引起警觉。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对方多半会更加小心,甚至会不自觉地用眼神确认东西是否还在,当然,除非他有足够的自信没有任何人能够盗走这件东西。
而现在,景韶显然没有把夜间出现的异样当做威胁。
沈庭知朝四周扫视了一眼,目光不敢过多地在景韶身上停留,怕他察觉。
此时已经是深夜,守夜的丫鬟熄了灯,景韶已经准备就寝了。
在他准备躺下去的那一刻,沈庭知突然灵机一动——
他想到一种可能性。
一种极大的可能性。
夜已经深了,室内寂静无声。
窗柩上突然发出轻微的颤动,景韶向来睡眠很浅,几乎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冷静地起身站起来,外间守夜的太监听到声音,低声询问道:“陛下?”
“刚才什么声音?”景韶站在黑暗中,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有种闷闷的感觉。
“回陛下,是风声。”太监恭敬地回道。
“嗯!”景韶的话里听不出情绪,夜色沉沉,甚至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他回过身,一阵风吹过,小腿感觉到微凉,景韶几步行到床边,又重新躺下。
帷幔飘荡几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丑时刚过,方才还熟睡的景韶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床底下探去,果然摸到了异样之物。
只不过……
这毛绒绒的触感。
景韶抬手用指风将灯点亮,然后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往里看,只见自己手上抓着这个凶手——
一只毛色纯净的灰黑小猫正坐在一堆乱糟糟的衣服中间,蓝色的眼睛晶莹剔透地如同最耀眼的水晶。
而这个可爱至极的小东西此时怀里正抱着一个明黄的玉玺,一只爪子还紧紧地护着它。
它呆呆看着景韶,下意识地缩了缩被景韶抓在手里的爪子,可能是他太过用力了,小猫还低低弱弱地叫了一声。
这一脸懵逼的小模样可算是把景韶逗乐了,他没想到自己床底下还藏了只小猫,看这情况,安窝不少时日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叼的这些衣服。
景韶看着这小东西呆萌的样子,不仅没有松开抓着它爪子的手,还有意逗弄它似得将它往外拽了拽。
不过考虑到刚才的力道可能伤了这个小家伙,景韶这次没有再使劲,反而还伸出另一只手托着它的后背,将这只小猫给抱了出来。
见它小心翼翼地蹬了蹬两条腿想要向后退,景韶不知怎么就楞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整个过程中小家伙都紧紧地护着怀里的玉玺,所以景韶只能连那个大家伙一起带出来。
他左右张望,发现并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安置这只小猫,最后竟然将他放在了龙床上。
外面守夜的人听见动静想要询问,却被景韶支出去派人去找御医。
景韶轻轻地查看了小家伙的爪子,他碰到的那一刻因为察觉出异样,所以临时收了力道,因此倒也没有伤到它什么。
宫里没有人养宠物,但让御医开个止疼的外用药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御医收拾药箱离开寝宫,景韶将人挥退,倾身坐在床沿。
小猫睁着大大的眼睛,小小地往一旁挪了挪。
它刚才一直抱着玉玺不放,惹得御医频频侧目,直到现在,也还是像个护食的小崽子一般分毫不离。
景韶试探性地伸手过去,还没碰到玉玺,小家伙顿时全身戒备,就差将毛给竖起来了,全然没有刚才乖巧的模样。
“嘿,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景韶戳了戳它的额头,觉得手感不错,遂又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