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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声音望过去,前面一幢被敲了一角的小平房像个佝偻的老人奄奄一息,风一吹,放佛随时都要坍塌。而那穿着一身灰色格子裙身材高挑的女人已经被垮下来的石柱压完了腰。
不正是那讨人厌的王云燕?
我蹦蹦跳跳跑过去,并没有马上上前救她,而是浑身充满了戒备,狐疑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嘴里吞吞吐吐的问:“你怎么会被石柱压到?不会又是耍什么鬼把戏吧?”
王云燕的腰身又被压低了一点,脸色被吓的苍白,额头布满了大颗大颗汗珠,看起来确实很痛苦的样子,并不像是伪装。她后背撑着垮塌下来横亘在她和墙墩之间的大石柱,一只脚抵在门框上,累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我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还不快过来帮我撑一把,我快不行了。”
我嗤之,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扁扁嘴:“求人不会态度好一点吗?”
虽说我打心眼里讨厌她,但这样危机的场面我还只在美国大片里见过,那根石柱应该是原来的房梁柱,虽然不是特别粗,压不死人,但时间久了怎么也会将人压成残废,尤其是王云燕这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估计我要是走了,她的腰就废了,搞不好就半身不遂。
王云燕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嘴里还气鼓鼓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占我便宜?你快点,我要是被压死了,做了鬼天天敲你家窗户。”
“可别,我胆小。”我用夸张的语气嘲讽她,末了瞪她一眼:“我可以救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情况确实是有点危急,我倒是没有表面上那么坦然,心里多少是有点紧张和害怕的,但看那石柱没什么动静,琢磨着王云燕还可以扛一会儿,就趁这个时间把该算的账全部算清楚了。
嘿,别说我腹黑,我心机也是分人的。
王云燕狰狞着表情,忍耐着说:“你他妈倒是说呀,操。”
我去,骂脏话。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把姿态放低点吗,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样子,我就是看不惯她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走到残破的墙根下,一脚揣了上去,墙体顿时发出了微微的晃动,吓的王云燕浑身发抖,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江可可,你别这个时候报复我,你要是有种就先救了我,咱们的恩怨出去了再慢慢算。好不好?”
“哟,你还知道怕啊。”我走到她面前,悠闲的弯下腰,一字一句:“王云燕我告诉你,在这个学校谁都可以怕你,但我江可可不会,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所谓,你可以理解成……呃,我是个疯子。对,你可以这么理解。”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表情是很凝重的。一方面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给自己涨涨威风,另一方面在这个学校里我确实没什么好在乎的,也不信她真敢哪我怎么样。
我们都有过少不更事心无城府的年纪,我们会说着自以为是的大话,也会做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幼稚的事。不同的是,有的人只招来别人轻蔑的白眼或者漫不经心的一声轻笑,而我却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几乎是血的教训。
我的话果然起了作用,王云燕吓的立刻闭了嘴,眼神透过我不知看向了何处,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顿了一会儿,她爽快的说:“好,只要你现在救我出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露出一脸伪善的笑,龇着一排小白牙说:“成交!”难得她这么识趣,具体的条件我就没有特别强调,觉得出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谈,眼下因为我刚才那一脚,横着的石柱明显有些松动了,随时都可能垮塌下来,万一真的砸死了王云燕我还成了凶手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根石柱看着没多粗,可搬起来实在是沉的可以,我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居然纹丝不动。
王云燕又哭了:“江可可你能不能行!”
“你闭嘴!我这不使劲呢么。”我咬着牙两手紧紧的抱着石柱,未果,又只好弯下腰用肩膀挑担子似的扛起来。果然,肩膀的力量比手大,石柱被我撑起了一个缝隙的距离。肩膀的骨头被石柱膈应的疼痛无比,可我又不好撒手,于是吼王云燕:“王云燕你丫倒是也出点力啊,靠我一个人怎么能行!”
王云燕‘哦’了一声,眼睛却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了。我又将石柱挪动了一点,王云燕终于可以抽身了,她猫一样飞快的将自己退出去,一下子全身瘫软在地,有一种鬼门关走过一遍的凄凉的感觉。
我说:“嘿,你倒是帮把手啊,我肩膀都要碎了。”
“等会儿,我喘口气。”王云燕瘫坐在石堆上,气喘吁吁,脸色这才慢慢恢复一点血色,过了几秒,她起身拍了拍手,刚要走向我,却突然顿住了,我看见她的脸上慢慢爬满了迟疑,然后是厌恶和算计。
我暗知不好,这丫过河拆桥了。
果不其然,她突然放松了表情,嘴角慢慢浮出一些邪佞的笑,在满脸湿漉漉的含税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这样一张多少男生垂涎的脸此刻竟变得如此可怕。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王云燕你别乱来,你刚才经历过应该知道这有多危险。”
“危险?”王云燕眯眼:“我要不是为了找你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吗?你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在这墙上踹了一脚,是不是想我死啊?”
我长大了嘴巴,王云燕继续说:“江可可我也告诉你,我就是想你死,刚刚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江寒取消考试资格,要不是你,江寒会那么厌恶我吗?居然还有脸跟我谈条件,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赶紧去死吧。”
她眼睛露出凶狠的光,然后在我刚刚踹过的地方又狠狠加了一脚。
石柱顿时沉了下来,加大了重量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王云燕一看情况不妙,生怕自己拦了责任,转身就要逃,又意识到不能留下证据,天真的折返回来以为用地上的树叶擦掉了石柱上的痕迹就会神不知鬼不觉。万一我要真被压死了,她也好逃之夭夭。
“王云燕你丫要是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我的声音因全身紧绷而变得低哑、颤抖,王云燕完全面不改色心不跳,回头瞪我:“还这辈子,下辈子吧。”
说完,就踮着脚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为了不被人撞见,她竟然从后面绕去前门。果真是个十足的心机婊。我自认道行不够,输的心服口服。
两只手拖着石柱,根本腾不出手去掏裤兜里的手机,这里荒无人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我一世英名当真要死在这里吗。
我哭了,眼泪大把大把的撒,还忍不住的抽噎。
就在我万念俱灰准备放手试试能不能滚出去的时候,我的救命恩人出现了。
江寒站在我原先的位置呼唤着我的名字:“江可可,你在不在?”
天啊地啊,江寒终于来找我了。我扯开嗓门想大声呼救,可我因承受着巨重声音根本就不清亮,也不知道江寒能不能听见。喊了几声见他没什么反应,我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尖叫:“啊——啊——”
悲剧的是江寒还是没有听见,喜剧的是他拿出了手机开始给我打电话,我两眼放光,希望满满,可是裤兜里震动起来的手机顿时让我的心情跌至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