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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迹鉴定的结果出来了,很遗憾,不是萧毓,也不是江城。”
近日何寻几番出入蓝家,早已经对这里熟门熟路,这天他推开卧室的门时,蓝铭枫刚好在刷牙洗脸,姚浅却还躺在床上。
何寻一屁股坐在床边,将鉴定报告往他被子上一甩,姚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慢吞吞地坐起身,“大清早的就跑过来,真当这里是你家了吗?”他小声吐槽了句,接着拿起鉴定报告,看了几行后忽然抬起头,“那人是个左撇子?”
何寻那会儿目光正在到处瞟,忽闻姚浅这么问,才猛然回过神来,“只能说可能性很高。”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封袋,袋子里装着的正是当日某人留下的那张纸条,“你看,他的字迹很流畅,首先可以确定不是刻意去模仿别人的笔迹,再来他应该是用惯用手写的字,但从笔画倾向来看,他写这张字条时用的是左手,所以咯,当然也不排除这人两只手都能很熟练写字的可能。”
伴着何寻的解说,蓝铭枫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他吹了声口哨,两手抱在胸前靠着墙,“这下又回到起点了。”
“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消息。”姚浅掀开被子下了床,转身也走进洗手间去洗漱。
何寻与蓝铭枫互对了个眼神,各自表达了一下此刻无奈的心情,而后何寻也跟着进了洗手间,他靠在洗手台边缘,特别贱地对着姚浅眨了眨眼,“还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姚浅吐掉一口漱口水,趁着空隙回了何寻四个字,“废话少说。”
何寻耸耸肩,忍不住抱怨了一声,“哥你真是太无趣了。”没等姚浅白眼他,他赶紧又开口,“好消息就是,原先埋伏在公寓楼下的那个杀手从三天前就没再出现了。”
“没出现了?”姚浅微微一愣,“撤了?”
“似乎是。”何寻等姚浅洗完脸,又跟在他身后走出来,“所以哥,你要不要考虑搬回来住呀?”
话刚说完,他就被蓝铭枫狠狠地踩了一脚,何寻当下惨叫了一声,“哎哟喂!蓝大哥你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姚浅不禁笑了起来,“平时装得很懂,要你有眼色的时候,你却蠢得像头猪。”他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水,“搬不搬回去住,这事现在不由我做主,”言下,他指了指蓝铭枫,“你得问他。”
何寻一拍脑袋,“艾玛,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就给忘了?”他凑近蓝铭枫,又是一副狗腿样,“蓝大哥,我这人健忘,刚那是没想起来,您千万别跟我计较啊,我保证,绝对不会跟您抢媳妇儿!”
姚浅正喝着水,听他煞有其事地保证,顿时被呛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顺过气,他拿起枕头便朝着何寻的方向丢过去,“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我错了!”何寻接住枕头,抱在怀里满屋子乱跑,姚浅见他又在卖蠢,无力地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继而突发奇想,佯装大师模样感慨道:“施主何弃疗?”
何寻小贱人给予的回复就三个字,格外符合他的风格,“嘤嘤嘤。”
一番闹腾之后总算太平了,姚浅换了身衣服,宣布道:“我要出去吃早点,顺便喝早茶。”
果然话才出口便遭到蓝铭枫的驳回,“不行,外面太危险了,而且……”不等他说完,姚浅当即打断道:“刚才何寻也说了,杀手都三天没出现了,照我说,温子杭一定改变了主意,所以不用担心啦,安全警报已经解除。”
“这也仅仅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蓝铭枫考虑得比较周到,在没有确定杀手真的已经收手之前,他不希望姚浅去冒这个险。
偏偏姚浅说什么都要出去,“反正我就是要出门,不然你拿根绳子把我绑家里得了。”
蓝铭枫皱了皱眉,轻叹一声,终究还是拗不过他,“那一起去吧。”在某些方面,姚浅实在是固执得像个小孩,“想去哪家吃?”
姚浅想了想,最终给指了个方向,“去旺角吧。”
于是蓝铭枫开车,载着姚浅和何寻一块儿往旺角驶去,姚浅最近总是闷在家里,唯一一次放风还是因为有风被人安了假炸弹,这下总算是警报解除了,他就像只重获自由的小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最终他们挑了一家两层楼的茶餐厅坐下,这个点其实已过了喝早茶的时候,店里的人并不多,姚浅临窗而坐,点了几样吃的,又叫了壶普洱,格外有闲情逸致。
“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姚浅喝了口茶,那模样在蓝铭枫看来,跟道上那些以“爷”称呼的老头子没什么两样,那些个老头儿没事也喜欢喝茶,一喝就是一上午。
“今天这是有我陪着你。”蓝铭枫夹着肠粉送到姚浅嘴边,后者顺势张开嘴,一口吞下,“让你好好在家休息都不要,真不知道外头有什么那么吸引你。”
“你当然不懂,我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岂是你这等俗人能勘破的?”他玩笑了一句,随后凑近蓝铭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你要是担心的话,以后也都陪着我就好了。”
蓝铭枫莞尔一笑,宠溺地摸摸他的脑袋,“好,全依你。”
这边两人正你侬我侬,对面坐着的何寻却阴沉沉地瞪着他俩,嘴里念叨着:“秀恩爱的全烧死!”
姚浅与蓝铭枫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何寻却更加郁闷了,早知道这两人如此恩爱,自己就不跟过来当电灯泡了。
“笑够了没?”何寻抬高语调,好像下一秒就打算拍案而起了。
姚浅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好好,不笑了。”话虽如此,可他憋笑的痕迹实在太明显,气得何寻只想掀桌。
何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一声,“哥!”
“咳!”姚浅清了清嗓,这回是真的不笑了,“好吧,说正经的。”
何寻觉得自己从一个深渊又掉进了另一个深渊,随即垮下脸问道:“又要谈公事么?”
姚浅优哉游哉地喝着茶,“不然呢?事情还没查清楚,你这就想偷懒了?”他伸出手指,在何寻脑门使劲点了一下,“给我打起精神!”
“是……”何寻拖着长长的尾音,那沮丧的表情愣是透出几分喜感。
姚浅一旦把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上,那么何寻再怎么*也与他无关了,“我们姑且称呼监控拍到的那个人为X,无疑他就是在我办公室留下字条和酒的人,我认为这种犯罪手法比较像一名男性。”
“你就这么肯定不是女的?”何寻的疑惑同样也是蓝铭枫所不解的。
姚浅夹了片火腿肉送入口中,“我只是说男性的可能性比较高,从犯罪心理学来考虑,女性会使用这种挑衅手法的几率非常低,而且这个字,刚劲有力,更像是出自男人之手。”
“只是这样?”
姚浅耸耸肩,“只是这样。”
何寻暗自翻了个白眼,忽闻蓝铭枫开口,“假设X是个男人,那他留下字条和酒的目的是什么?单单是挑衅吗?”他这个问题问得倒是一针见血。
姚浅端着下巴认真思考着,“挑衅只是一方面,也许他更想让我们知道,天狗之眼被他拿走了。”
何寻越听越迷糊,好不容易才理出了一条思路,“也就是说,真正的天狗之眼其实从一开始就藏在你办公室里吗?”
说到这个,姚浅也是懊悔得很,“我也没想到,主要我接手有风时间太短,对于我那办公室,也只是每天办公用而已,很多东西放哪儿,我到现在都不清楚。”
蓝铭枫边听边寻思着,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你们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天狗之眼其实并不在姚浅的办公室里,X留下那样的字条,只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天狗之眼被偷走了。”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经他这么一问,姚浅的思绪可谓是豁然开朗,“还有一种可能,X留下字条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当时时间很短,他未必真的找到了天狗之眼,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天狗之眼现在很可能还在我办公室里。”
“马上回公司!”
之后三人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公司,姚浅心里对这个猜测并不十分确定,但他认为,那人之所以留下字条必然是有原因的,他猜这是障眼法,应该八.九不离十。
总经理办公室很大,但能藏东西的地方却不多,姚浅将几个抽屉都翻遍后,转而又去翻柜子,到最后找得满头是汗,也没找到天狗之眼。
“难道天狗之眼真的被偷走了?”何寻也是找了半天无果,慢慢开始怀疑,会不会是他们想多了。
然而姚浅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不会,按理说,如果他真的偷到了天狗之眼,应该会第一时间逃走才对,怎么可能还有功夫留下……”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目光停落在窗台的一盆盆栽上,他款步走过去,“而且,我比较在意的是……”他故意拖着音,手伸入叶子间,从中拿出一样东西,“这个。”
蓝铭枫瞧了一眼他手里的玩意儿,也是微微一愣,“针孔摄像头。”
姚浅露出一脸得意的笑,“没错,现在我更能肯定天狗之眼还在这里了,”他专注凝望着手里的小东西,意味深长地自语道:“只有别有所图的人才需要这个。”
“那继续找吧。”蓝铭枫长舒一口气,又开始四处翻找,姚浅却盯着那盆栽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盆栽有些奇怪。
蓝铭枫找了一圈没找着,抬头见姚浅正发着呆,于是朝他走了过去,“看什么呢你?”
姚浅指了指那盆盆栽,“你有没有觉得这一盆盆栽放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不会啊,就是枯了些而已。”蓝铭枫对花草从不关心,也没觉得这枯了的叶子有哪儿不对。
但姚浅却觉得哪里都不对,偌大的办公室,其他盆栽都好好的,怎么偏就这盆枯了呢?“这里采光最好,之所以会枯,说明很久没有人给它浇水了。”
“你的小助理平时都不帮你打理花花草草的吗?”蓝铭枫渐渐也觉出些许怪异。
姚浅摇摇头,“我没有特别要求过她,不过那里那株我倒是看到过Apple给它浇水,所以我想,Apple可能曾经接到过类似让她不要碰这盆盆栽的指示,花草长期无人照顾,自然就会枯死。”
此时何寻也走了过来,他很直白,上来就握住了那一团枯叶,“既然心存疑惑,那就把土翻开看看好了。”
“我也是这意思。”伴着姚浅的话语,何寻手上一用力,将那盆栽连根拔起。
姚浅往那根下一看,顿时愣了,何寻见他这表情,也往小坑里看去,这一眼,却教他立马就叫了起来,“哎哟我去,天狗之眼竟然藏在这儿!”
(To be continued)
[2013-12-28 19:30:00 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