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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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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畲江带着包裹,紧张立在码头,看着来往的船只,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随自己。

    可时辰一点一点过去,他始终没有看到老村长描述的那艘船出现在码头。

    他心里焦急万分,越发觉得自己慢一点,詹家的人只怕就会找到村子,到时候一整个村子的人恐怕都难以活命。

    可他干着急也没有用,找了许久的船就是没有出现。

    迫不得已,他不得不开始向码头上的人打听,到底有哪些船可以去大风岛,可能让他惊异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别说去往大风岛的船,就连大风岛这个名字都没人听过。

    畲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他像个傻子一样,惶惶不安,不可能,老村长不会骗他。

    可是,可是问了一圈,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怎么会一个人都不知道。

    他又急又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一个个去找,一个个去问。就像老村长说的,这个南海王关离,里恐怕是他们村唯一的希望。

    角落里有一艘即将出发的船,眼看到了开船时间,船老大赵澶等的人还是没有来。

    他不禁抬头望望天,估算着时辰。这货要是还没到,自己可不能再等下去。

    码头隐蔽处,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听到手下回报,抬腿就给他一脚。

    “操你娘的,老子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废物。让你看着人,好端端的人跑了跳海不说。这回来都成尸体了,这货老子还能拿去卖?”

    想到这里,人贩子阿烈就气不打一出来。自从出了那个海盗王关离,整个南海的生意都不太好做。

    好不容易这次他把货凑齐,又打听了合适的时间,能够避开关离那魔王,眼看就要出货,这鳖孙居然把人看丢,死了一个。

    操他娘的,现在风声本来就请朝廷,一方面严打,海上又难有路走。眼下这种时刻,他上哪里给那一方,毛贼子凑货去?

    那帮毛贼子,别看语言不通,话都说不囫囵,头发五颜六色,眼珠子还是绿的蓝的,可那帮家伙长的人高马大,手上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

    阿烈觉得自己跟这帮人做生意,实际上十分危险。可这种时候,这机会难得。

    风声越是紧,货品的价钱越是高。所谓富贵险中求,暗恋,又是个贪财的性子,没道理不狠狠捞一笔。

    但这毛贼子也狠,非拉着他们立了契约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品若缺少一个,钱就得扣一半。

    他娘的,以前往南洋那边卖,那帮人贩子也不敢这么抠。都怪关离那个魔王,封死了去南洋的人贩子路,逼着他们只能跟毛贼子交易。

    他起初不把这种契约当一回事,贩卖人口哪里会不死一个两个,要多少给多少,哪有那么准。

    可他前头那个大哥就因为不当回事儿,非要跟毛贼子拉扯要全款。结果当场被毛贼子砍了脑袋,别说一半的钱,命都留不住。

    阿烈是心惊胆战过,可前头老大死了,他才有了上位机会。跟毛贼子做过两回生意,发现只要货给齐全了,这帮人给钱也十分爽快,从不拖拉玩诡计。

    所以阿烈跟这帮人合作,还是有些满意的。

    但是偏偏,在今天这个即将出货的日子里,他手下这个小妾的远方的表侄子,真是艹蛋软脚虾。

    瘦不垃圾就算了,还他娘胆小如鼠。要不是看在那小妾能伺候,怀了孩子,他早把这废物一起卖。

    青衣瘦子也知道自己犯错,此时辩解没有意义,唯有解决眼前问题才能够活命。

    正着急,突然余光瞥到在码头上到处找人的畲江。他立刻惊叫一声,可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阿烈又踹了一跤。

    “叫...叫...叫个鬼啊!你他娘的突然出声,是不是要吓死老子。”阿烈气不打一出来,这憋孙怎么一惊一喳,喳喳呼呼。

    “不是啊姐夫,我想到办法了。”瘦子抱紧阿烈的大腿,指着不远处,对阿烈小声耳语几句。

    阿烈顺着他的话,往码头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还算壮实的年轻男子,非常符合那帮毛贼子的要求。

    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的衣着,发现他穿的,不过是一件洗得惨白的旧粗布。怀里抱着一团黑色的包裹,脚下,这一带渔民常穿的草鞋。

    而他那一身醒目的黑色肌肤,更是再次证明了他的身份。

    这就是个傻不拉叽的草头,看样子应该是在找什么人。阿烈心中冷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求什么来什么,既然自己送上门,就别怪他不客气。

    畲江听到这个人说要去大风岛,开心的要跳出来。老村长果然没有骗他,的的确确有这么个地方。

    他实在太着急,也顾不得留意其他。当即跟着眼前瘦小的男子,上了一艘大船。

    却不知自己上了贼船,即将被当做猪仔,卖给佛朗机人。

    ------

    湖城,詹家大院里,一群女人围着一具尸首哀嚎,地上的尸体已经脸色发青,僵硬无比。

    一个衣着富贵的贵妇,被丫鬟扶着跑来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大哭着扑过去。一边嚎叫一边怒骂“我的宝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昨日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明明昨日早上,自己的儿子,还笑呵呵跟自己告别,说要出门打猎。猎了上好的狐狸回来,剥皮给她做衣裳。

    她还笑骂自己的儿子,这南海气候热,谁会大热天穿狐狸皮毛出门。再说,他们这里的气候也生不出狐狸来。

    那孩子别扭着,说要给她猎了是好的野味回来打牙祭。儿子如此孝顺听话,她怎能不开心,当然是热乎乎给他安排好一切,盼着一定要当心,早些回来。

    他说自己跟朋友约好要去三日,这才不过一日,怎么就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夫人哪里甘心,越想越气对下人怒骂“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是怎么伺候,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发现尸体的当场,原本是犹豫再三,回去的话必然没有好下场。詹老爷也不说,光是这秦夫人也足够心狠手辣。

    往日里有个丫鬟,不小心泼水,弄脏了詹宝德的衣裳。詹宝德还没说话,秦夫人一个眼神,下人就把那丫鬟拖出去打死。

    可詹宝德的衣裳,不过才湿了一小个边角。

    从那以后,院子里的下人,谁见到秦夫人不是战战兢兢,不敢招惹。

    他们本来想逃,可为首那人却说,詹家的势力那么大,他们区区几个奴才,都是签了卖身契的。詹家只要简单一句话,整个南海都能通缉他们。

    更何况他们的家人都还在詹家,逃是逃不掉的。

    思来想去,几个人决定回到詹家,把事情交代清楚。反正人不是他们杀的,哪怕被狠狠打一顿卖出去,也好过被人通缉,随时随地送命来的好。

    按照他们几个商议的,领头那个人回答秦夫人,只见他跪着爬过去,哆嗦战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夫人啊,你可得为公子做主,公子死得太冤枉,咱们连凶手都没看清。”

    秦夫人一听,怒的抬腿就是一脚,那人被踹倒在地,又自己爬回来,继续跪在秦夫人眼前。

    秦夫人含泪,怒火中烧指着他大骂“狗奴才,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什么叫凶手都没看清?”

    那人战战兢兢,连着磕两个头,哆嗦道“夫人,昨日奴才们明明是随公子去明山一带打猎,公子还告诉奴才说,要给夫人打几味难得的野味,回来好好孝敬孝敬您。”

    “可谁知,咱们走到半路上,在河边见到一个崴了脚的小娘子。原本,咱们劝少爷不要多管闲事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历。”

    “可公子这人热心肠惯了,本来准备走,那小娘子却故意出声,喊住公子。”

    “奴才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公子见不得弱女子落难,加上那姑娘又生得年轻貌美,楚楚可怜。公子堂堂一个大丈夫,哪里舍得拒绝弱女子的求救?”

    地上的奴才说到这里,别人不知道,屋子里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妾,心里当场就冷笑起来。

    什么见不得别人落难,出手相助?一看就知道是趁人之危,想要占人家的便宜。

    屋子里原本哭哭啼啼的女子们,渐渐收起了哭声。有人竖着耳朵听热闹,有人拧着帕子假哭,装模作样。

    真正伤心的,除了屋子里的秦夫人,一个也没有。

    不管别人怎么想,在秦夫人眼中自己的儿子,没有一处不好。简直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谁要是说詹宝德不好,那不是嫉妒她儿子太优秀,就是眼瞎。

    “后来呢,发生什么了?”秦夫人见下人停下来,立马追问。

    下人微不可察,抬头瞄一眼身后。继续道“后来公子不听我们劝阻,非要送小娘子回家,半道上又下起了小雨,咱们就留在一个半山腰破院子里,暂时避避雨。”

    “可是...可是那小娘子实在是花样太多,非说身上淋雨着凉了,非让我们去给她弄些柴生火,暖和暖和。奴才们哪里会听她的话,可工资实在是太心软,拗不过小娘子一在苦求,非逼得小的们出去捡柴火。”

    “哪知...”这奴才越想越伤心,眼泪跟不要钱一般往外掉。一边哭,一边擦拭“哪知奴才们才出去一会儿,这一回来,却发现公子衣衫不整倒在地上,胸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说到这里,奴才连忙跪地往前爬,抓住秦夫人的裙摆,苦苦哀求“夫人,那女人一定是故意等在那里,就是想要谋害公子性命。可怜公子为人善良淳厚,也不知得罪了谁,硬是被人算计去。”

    “夫人,您可一定要为公子做主,切不可让公子死不瞑目啊!”这奴才最后一声大喊,其他几个跟着一起去打猎的下人,纷纷猛力磕头,恳求夫人为公子主持公道。

    秦夫人听到这里,目光闪烁不定,愤怒之中,又带着惊异。

    詹家算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可詹家这身份有些特别。你要说他是普通地主,可他贵到蒋腾都要给几分薄面。

    你要说他是官宦人家,可家里又没有一个在朝为官的。

    当初秦夫人被父亲下嫁给詹家,原本心不甘情不愿,好歹她也是秦国公家,秦氏一族的女儿。

    哪怕只是旁支的亲戚,可这身份就比当地主的詹家尊贵。可父母下了死命令,她不嫁也得嫁,于是当初自己带着嫁妆,浩浩荡荡嫁到詹家。

    这些年,她渐渐摸清楚,詹家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暗地里詹家的关系脉络,早就渗透进朝廷。

    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詹家这主母不好当。这宅子里关系本就复杂,她起初来时很懵懂,着了别人的道。怀了头胎,不到半个月就没了。

    接下来几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詹老太夫人立刻做主,为詹老爷安排了小妾。

    几个小妾挨个怀孕,甚至生出任庶长子。

    眼看自己地位不保,不得丈夫欢心,秦夫人这才使出浑身解术,一面为丈夫拉拢跟秦家的关系,一面吃着各种补药。

    终于好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下这么个嫡子。那是日日夜夜,小心翼翼守着,生怕再被人算计去。

    本盼着他到了成婚的年岁,能给早些成婚,为她开枝散叶。谁知这媳妇还在挑,儿子却没了。

    要说这里边没有阴谋,她怎么会信?

    秦夫人在脑海中不断排查,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凶手。这件事越想越不甘心,她立刻叫来心腹,命他即刻赶往明山一带,把周边所有村落都搜查清楚,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迹。

    那些谋害她儿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眼前这几个奴才,暂时留着还有用,等真凶查出来再一并处置。

    几个奴才暗中交换眼神,知道自己暂时躲过一劫,可接下来,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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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之上,阿烈按照要求到了交货的海域。这个地方远离朝廷管辖,有一个小小的海岛。地方小的不能再小,一旦涨潮,这海岛能被淹掉一半。

    可是这个地方,却非常适合用来做临时交易点。

    周围一眼望去,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更别说,有其他海岛可以停靠船只。

    在这里交易,完全不用怕被南海王关离伏击,更不用担心朝廷的船只会出现在此。

    阿烈远远看去,发现退了潮的海岛上,已经有人等在那里。而边上那条船,高高挂起的旗帜,正是跟自己经常交易的毛贼子。

    “姐夫,这拿了钱,咱能出去乐呵乐呵吗?”瘦子小心翼翼讨好,谄媚问。

    阿烈收起千里眼,白他一眼。“你小子做事不行,找乐子倒是一把好手。”

    瘦子尴尬笑笑,挠挠头“你是不是觉得您太辛苦,应该找地方放松放松。”

    阿烈不说话,只是回头吩咐船老大赶紧将船靠岸,货物移交后,自己就轻松了。

    按照约定,交货收钱之后再出任何问题,一概不负责。

    头上飞过的海鸥让他微微蹙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出门不太顺,有人逃跑的小波折,让他心里觉得不安。

    可这货就快交易,还能有什么问题?阿烈甩甩头,觉得自己怎么跟娘们儿一样乱想。

    还是赶紧拿了钱走人最好!

    船老大得到命令,立刻吩咐手下将船靠岸,准备交接货物。

    手下人纷纷忙碌起来,想被擒住的猪仔,一个一个赶出船舱。只见这些人衣衫褴褛,手脚上绑着绳索,挣脱不得。

    只能在,人贩子的驱赶催促下,挨个下了船。

    船老大一个个数,一共一百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已经盘算着货交完,自己能拿到多少银钱。

    阿烈下船,跟对面靠在大石上的高大男子高声打招呼“哎呀毛兄,别来无恙。”

    谁知那人立在半道,勾勾手让他走进自己。

    阿烈也不多想,领着瘦子往前走。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闭着眼。他一惊慌,直觉要转头逃走。可石头后面迅速冲出来几个人,瞬间将他们围住。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毛贼子,阿烈忍不住道“你们...你们是谁,这光天化日是干什么?”

    一个年轻男子,从这些人身后走出来。对着阿烈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朝廷明文禁止买卖人口,谁给你的胆子,跑到这里跟毛贼子做交易?”

    阿烈一听这话,忍不住问“你们是朝廷的人?”

    不对呀,线人的消息可说了,朝廷没有船只,也没有人手能跑这么远。

    年轻男子嗤笑一声“不管我是谁的人,今天都是要你命的人。”

    阿烈一听,拔刀怒道“小子,就算你是朝廷的人,这里可不是南海,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年轻男子虽然长得高,但到底是个少年模样,阿烈道上行走许久,怎么会让他放在眼里。

    再说,阿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去的毛贼子,冷笑道“小王八蛋,真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你杀的这个人,可是很有身份,他一死,那帮毛贼子绝不会放过你。”

    “是吗,那我倒想领教领教,他们有多厉害。”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