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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再找不到人,本官将你们都废了!!”褚县令气恼,几乎要被气死。真是见鬼,万宗安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就招惹杀生之祸。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死在自己的地方,他这乌纱帽哪里还保得住。
而手下这帮废物,找人就找人,怎么就忽然回来救火了?
这分明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好好的容山书院,忽然就发生了大火,引得众人回来救火。他起初也没想明白,可后来看到所有的手下都跑回来救火,脑子都要抽筋了。
“大人,这不是您下令让咱们回来救火的吗?”捕头裘梓立小心翼翼道出心声,当时可是听到县太爷的召唤,他们才回到书院救火的。
“本官何时说了这话?”褚县令气不打一出来,他当时一直守在万宗安门外,吓的一步都不敢离开。
“是....是.....”裘梓立刚要说是您命人来告知的,可忽然顿住,他当时只听到有人高喊,县太爷命令回去救火,就跟着回去了,根本没留意谁说的话。
这一想,顿时傻眼,现在看来,这是刺客的诡计啊!!
裘梓立急的直掉汗,吓的话都不敢说了。
褚县令不满,给他一脚“你倒是说啊,谁让你们回来救火的?”那火本也不大,就是院子里的浓烟太大,才造成的假象而已。房子根本没烧着。
裘梓立下的顿时跪下“大人恕罪,小的们是听到有人高喊,以为是您的命令,这才回来的。”他跪下求饶,其他人也吓的说不出话,纷纷跪地求饶。
褚县令气的有口难言,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恰时,褚柏成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阴蛰的脸上露出一个轻笑“阿爹,与其在这生气,不如让他们下去找人,晚一会儿,人可就真跑了。”
裘梓立闻言,心下顿时松一口气,终于有人来求情了。
褚县令冷淡看一眼下面的人,挥手让他们出去。等人一走焦躁不已的他坐下,要喝茶。结果一端茶斋,竟然连水都没了。他一起,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怒骂下人不懂事。
褚柏成见状,淡淡笑道“阿爹何苦如此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对自己的儿子,褚县令的情绪好不少。“都是一帮废物,我如何能不气?”
“阿爹,如今重要的,可不是生气。”褚柏成提醒他。
褚县令一愣,不明所以看过去“你什么意思?”
等下人上了新茶,褚柏成轻轻饮用一口,才道“阿爹,万先生的身份贵重,出这么大的事,还是在咱们的地盘上,你说,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你会怎么样?”
褚县令吓的一下站起来,真是的,竟然将这茬忘了。“来人.....”
“别喊了,我早就叫人,去封锁消息。如今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我用您的名义闭城。一日不找到凶手,一日就不开城门。”褚柏成拦住他,淡定告诉自己早就做了安排。
褚县令闻言,松一口气,赞赏看着自己的儿子“成儿不愧是阿爹的心腹,做事滴水不漏。”
跟一般只会惹事的高衙内相比,自己这儿子要心计有心计,要手段有手段,就是读书这一块差点,若是能考取了举人,自己花些钱,好歹能给他打点个县令的官位。可惜,他一直是个秀才,这一直是褚县令的遗憾。
所以这一次,他是十分期盼自己的儿子能入了万先生的眼,走别的路径入仕。
褚柏成自然也有这个打算,但眼下看来,算盘再次落空。是以,他对这刺客也是十分憎恨!
“可城门这么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照你看,这凶手何时能抓住?”褚县令现在慌的很,深怕万宗安死在这里,自己连凶手都抓不到,丢了官位不算,还有后顾之忧。
褚柏成嗤笑一下“阿爹,这许容县才多大?所有捕头衙役,还有那一点点官兵下去,一日就能全部排查完。我担心的是,只怕这凶手早就不在城里了。”
褚县令吓的瞪眼“你胡说什么,不是都关城门了,怎么就不在城里了?”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话。
褚柏成将茶盏放回桌面,凑近他爹道“阿爹,您不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吗?”
“哪里诡异?”褚县令狐疑。
叹息一声,褚柏成心想,他爹果真是被吓到了,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见。于是他只能点明“您想想,若是刺客,暗地里杀人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折磨明目张胆,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万宗安?他图什么?”
褚县令一顿,也狐疑起来,可不是,刺客不都是暗杀吗?怎么如此光天化日的杀人?难道不怕自己逃不出去?当时的人可多着,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褚柏成见他沉思,又追问道“我听李管家说,万先生有些古怪,您让人在查他。”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李管家说,万先生这次来,似乎很着急。连休息都不曾,就着急开文会。我觉得有古怪,所以让他去查一查。”褚县令也不瞒着儿子,都说出来。
“您是不是怀疑,万先生是冲您来的?”褚柏成一针见血问道,别的都不怕,就怕这万先生是针对褚县令而来,当官的,有几个干净的。何况褚县令,那底子比煤炭都黑了。
“他可是太子的人,我听说,朝中正考虑要动南海!”作为县令,他还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动南海?”褚柏成眯了眯双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阿爹,您绝不觉得,这次的事,是冲咱们来的?”
“怎么说?”褚县令惊讶问。
“您想,若是直接刺杀您,肯定不容易,但若是万先生死在您的地盘,有心人又设下绊子,咱们家在许容经营多年的地位,可就不保了。”万先生若是出事,那是能引得朝廷震动,皇帝太子动怒的。
一路追查下来,首先倒霉的,一定是他这个县太爷。
褚县令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说来,似乎就是这样。他惊慌着急“那咱们该怎么办?”敌人在暗处,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他们,这局该怎么破?
褚柏成心里也不安的很,想了想道“为今之计,一定要保住万先生。只有他活着,咱们才能将功赎罪,若是不能,这把火定然要烧到咱们身上。”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城里所有的大夫待命,一定不会有事。”大夫说了,万先生命大,那一剑没有刺中心脏,只是依旧危险,所有的大夫已经在救治。
“蒲先生呢?那个大夫不是您最看重的,怎么不在?”蒲先生的医术,褚柏成还是佩服的。
“他?”褚县令苦笑一下,一个月前就离开了,说是有事外出,不知何时能回来。
“那就赶紧派人去找找,这种时候,多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多个保障。”褚柏成要求道。
“这好办,我回头就让人去找。可....”褚县令愁苦“这刺客的事,咱们该怎么办?”
无论这背后什么人,此刻一定要找的,他担心的是万一刺客已经离开,可怎么交代?
褚柏成闪烁一下眸子,阴狠道“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只能找个替死鬼了。”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这个人,可不好找。上面那些,不是好糊弄的。”一个会武艺的刺客,可不是满大街的地痞流氓能替代的。这么大的事,迟早瞒不住,随随便便一个人,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褚柏成也明白里面的艰难,想了想“先照顾好万先生,这人选,我来想办法。能抓到此刻最好,若是不能.....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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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禁闭,衙役捕头官兵全部出动,几乎要将许容翻个底朝天。搜索了一日,抓到不少偷鸡摸狗,勾搭寡妇偷情的,就是没找到刺客。
衙门里的人发愁,城里的百姓也发愁。
大街上的店面冷清下来,一整日没什么生意。苗婶子见状,只能让关离早早关了店,就当在家里安歇几日,轻松一回。
妞妞自那日以后,就被关离拘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再遇上什么坏人!
那日关离抱着昏迷的妞妞回来,苗叔苗婶吓一跳,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关离只好说,在后街上的鬼宅里玩,遇上一个疯婆娘,被她臭晕了。
苗婶子见她没有什么伤,这才放心下来。只是从那以后,不准妞妞外出。妞妞当时被纱姑娘及时打晕,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所以就听信了关离的说法。
等到夜深人静,关离窜出屋子,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了纱姑娘的藏匿点,她一面将吃食给她,一面帮她伤药。纱的伤口好一些,只是依旧没有完全愈合。关离一边给她伤药,看着她痛的难受,却咬牙隐忍的样子,不仅调侃道“你倒是硬气,都快赶上关羽刮骨疗伤了。”
“我这不是怕惊叫引来官兵?”纱姑娘嗤笑一声,伤口已经好一些,没有前日那么疼痛。
上好药,关离一边看她吃东西,一边不安道“城里到处在找人,你不可能继续藏下去。”
纱姑娘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还不想办法离开?你到底还有什么事要做?”关离无语,知道她是个不怕死的,却实在不明白,什么事让她冒险留下。
纱姑娘不说话,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关离忍着怒气,坐到她对面,好奇问道“你难道是因为万宗安没死,才非要留下吗?他跟你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杀了他?”
本以为她会愤恨的说些什么,谁知,纱姑娘却放下手里的菜,狐疑看关离“谁是万宗安?”
关离傻眼,“不是,你在容山书院刺杀的人,不就是万宗安?众目睽睽之下杀的人,你居然不知他是谁??”
“我没有再众目睽睽下杀人啊!”纱姑娘也吓住了“我是在容山书院后面,杀了一个人而已。”
“你杀的谁?”关离觉得事情不对,焦急问道。
“一个教书先生,有人拿钱让我杀他,叫什么....郑格。”纱姑娘也觉得不对起来“你说的万宗安,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相顾,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出惊吓。
“你没有去杀万宗安,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关离以为她是被人围剿,才成了这样。
“是那个郑格做的,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个教书先生,谁知交手却发现他隐藏了功夫。我好不容易杀了他,将尸体藏好,却自己也他刺伤。本打算赶紧离开,可从后山出来,却发现全城都在搜捕黑衣刺客,我以为是在抓我,所以躲藏起来了。”
纱姑娘将自己的经过说完,关离无语看着她,嗤笑道“你被人算计了。”
哪里就那么巧,她一出来,就出现刺客刺杀万先生,成了替罪羔羊。这怎么看,都是一场阴谋。
纱姑娘此时也略微不安,思索一番,狠狠拍一掌桌面“该死的,肯定是那畜生!”
“是谁?”关离追问。
纱姑娘不语,避开她的视线,转过头去。
关离咬咬牙“都这时候了,你还隐瞒什么?你最好全告诉我,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否则我就不管你了,你留在这等死吧。”都这种地步,还想瞒着她。当她真的那么无聊,冒着风险来照顾人吗?
纱姑娘低着头,还是不肯言语,关离见了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要走。纱姑娘看着她的背影,蠕动一下嘴唇,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自己的仇自己报,不该拖上别人。
关离走出去几步,深吸几口气,到底还是不放心,转身又走了回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我就真走了。”
两人四目相对,纱姑娘忍不住心里一热,自从师傅死后,再没人这么关心过她。可这件事,实在太多危险,她不想将关心自己的朋友牵扯进来。
“你去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吧,这事太危险,我不想你牵扯进来。”纱姑娘记得关离说过,她这辈子就想当个有钱有闲的富婆,不想刀口上添血。
关离居高临下凝视她好一会儿,嗤笑一声“好啊,算我自作多情,你的事,我不管了。”说罢,大步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纱姑娘苦笑,走了也好,好好过你的安生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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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日,人还是没有找到,褚县令脑门发痛,照这架势来看,人肯定已经逃出许容县了。他不能一直将城门关着,会影响城里的安定的。
但是比这更让人头疼的是,万先生遇刺的事,还是传出去了。
当褚县令正发愁的时候,章平候的使者,带着人,一脸阴沉的出现在许容县。褚县令慌忙去迎接,使者欧阳杰冷冷扫一眼他,话都不跟他说,直接要去看万宗安。
褚县令哪敢拒绝,即刻命人领路,一路到达书院。
欧阳杰是章平候亲家的孩子,为人谨慎有手段,做事深得章平候信任,于是就将这个妻子的内侄放在身边留用。
“欧阳大人,小的已经将全城的大夫都请来,大夫们说,万先生已经没有大碍。”褚县令小心翼翼禀报,脑门上的汗一直滴落,汗湿了衣裳都不觉。
欧阳杰淡淡扫他一眼,扯唇冷笑“哦?是吗?那为什么,万先生还不醒来?”一屋子的药味,这人只怕被药吊着,一日醒不来,一日就有危险。
朝廷对南海的态度不明,正僵持的很,若是一个不察,就可能成为太子撕开南海的一道口子。这个时候,若是万宗安死在这里,只怕朝廷的人很快就到了。
也不管褚县令如何考虑,欧阳杰指着一个中年大夫道“你来说,病人情况如何?”
被点名的大夫吓的一哆嗦,忍不住看一眼褚县令,还来不及看清,一人挡在身前“看他做什么?回答我的问题!”
欧阳杰非要个明确的答案,人是死是活,必须给个答案。
“这....这....回禀大人,万先生的伤,暂时已经没有大碍,之所以...之所以没醒过来,兴许是....是....”
“是什么?”欧阳杰阴冷的很,威压逼迫着大夫。
大夫扛不住,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大人恕罪,小的也不知,可能是他元气大伤,一时间醒不过来。小的真的尽力了,能不能醒,看天意了。”
欧阳杰闻言,冷笑一声“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他说的清淡,周围的人却听的哆嗦。
若是万宗安永远醒不过来,跟死有什么区别?那到时候这里的人,只怕都活不下去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真的尽力了,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啊!”大夫吓的一直磕头,要是不好,自己恐怕要死在此处。
欧阳杰却不为难他,也不叫他起来,而是转头看向褚县令“褚大人,若是我今日不来,你是不是要一直隐瞒下去?嗯?”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一定尽力救治万先生,确保他能......”
“能什么?!”欧阳杰忽然怒吼“人到现在都还没醒,你以为你能隐瞒多久??”
褚县令吓的立马跪下“大人.....”
“褚县令,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万先生意味着什么?”欧阳杰居高临下睥睨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