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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了铁栏杆上的铁门,然后走了进来,同时说道:“嗯。。。您所说的人员素质问题,我会在了解后酌情汇报——现在让我带您去正规的会话室,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请吧。”他挑了挑眉,似乎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还是处理的很娴熟。
我刚想顺着他手掌挥向的方向走,伊莎扯住了我的衣服。
“伊莎,怎么了?”我靠近伊莎,小声对她问道。
她也小声回道:“01,我想上厕所。。。”
。。。
给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的肚子一阵抽搐了,与此同时,整个身体都有点紊乱。
玛德,这仗打的,都没工夫上厕所了。
一旁的典狱长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我遂即告诉他隐情。
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不过我能看出来那是满满的笑意,随后,他指了个方向给我,说道:“直走到头,男左女右。”
我带着伊莎奔出铁门,向他指的地方跑去,不一会,果然出现了厕所的标示。
————waiting————
解决完问题后,伊莎被那个典狱长派的两个女看守“押送”去了娱乐室——其实就是好声好气的连拉带哄,而我则是到会话室提供证词。
“我当时按照规定正打算出示证件,可是身上的伤口突然发作疼痛——尽管当时我尽力保持身体平衡,可最终还是没控制住,酿成了惨剧,这件事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并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此时我在会话室,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对这个典狱长说出来,然而他打断了我:“等等,伤口?您不是基地的主管军官吗?怎么会有伤?”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充分的表达了他的疑惑与那么一丢丢的愤慨。
“啊,抱歉,我好像忘记说了,我是从一线下来的伤员。”我抬头望向天花板。
“哼,恐怕有问题吧,姑且不说您是不是一个统军的上校。就问您一个堂堂的上校,理应在指挥部制定作战计划,又怎么会受了伤,成了伤员呢?难不成帝国的军队可以击溃您的军队,攻入您的指挥部吗?”他追问道。
啧,帝国两个主力军合围,还是能吃掉一个联邦步兵师的。
话说回来,我也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上校不安安稳稳在指挥部统筹全局,而是冒着有生命危险的可能,在战场的一线作一个指战员——是仇恨,还是。。。亲情?
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丝银白,记忆的碎片将一份礼物与整个事件的线索串联起来。
。。。因为我害死了他的儿子?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那一切就说的通了。尽管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我还是害了他的儿子,现在连带着他一起——这么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害死弟兄们的责任我也有一份。
可是,这到底是谁先发动的战争?!难道我们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了吗?联邦军人有家人,我们这些帝国军人就没有了吗?这一帮小伙子们可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混蛋!
。。。神啊,战争无罪,谁能说杀死这些侵略者的我们是有罪的呢?
啧,真是够了。我想这世上真的有神的话,也是用不着听我虚伪的忏悔的,他不会也没时间听。我们的罪过在死后自会有神父去祷告的,这不是我应该忧心的事。
“您看上去无话可说。”待我回过神来,我面前的这个典狱长早已露出了那一丝胜利者的微笑,可是我只看见了一个聪明自大的家伙。
“我只是想考察一下你。现在对你的办事效率不太满意——如果对我身上的伤口有异议的话,你可以去叫医生来验伤嘛,正好也能给我包扎包扎。”现在我人虽然坐在椅子上,可是脚已经翘上了会话室的桌子。
诶呀呀,典狱长的脸当场就黑了。可是,就算是联邦这里,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敢说什么。
哦,不,他还是放了句狠话:“行,您在这等会,我给您请医生,希望待会医生别给您看出什么毛病来。”
乍听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他克己的能力了,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若是换了我,我做的肯定很冒失。
不一会,一个眼戴着金丝眼镜,脸戴白口罩,披着军大衣的医生来了,看上去挺年轻的。
“菲利浦医生,麻烦您了。”典狱长恭恭敬敬的对这个医生说道。
他点了点头,接着咽了口唾沫,像是想要对我说什么。
估计是要我把伤口给他看看吧。
于是,在他说话前,我把脚放下来,然后站起来,开始解脱上身。
随着我一件一件脱下联邦上校的上身制服套装,我身上的伤口也一条一条浮现出来。
。。。好像比我预料的要多的多啊。
这时我才发现,我身上已经被丑陋的“虫子”爬满了——一条一条的伤疤与伤口,将我整个人装饰起来。然而这些丑陋的家伙并不令人生厌,对于一个战士来说,这是荣耀的勋章。
“哦,我为我之前的愚蠢向您道歉,上校先生,您的确是一个伤员,哦不。。英雄。请您在包扎完后允许我送您去医院休养,这件事情我会替您提交好报告的,您请放心。”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典狱长对我严肃的敬了个联邦军礼。
拥有大量的勋章,永远比军衔高更令人钦佩,不是吗?
而那位名为菲利普的医生,从他的医疗箱里拿出了几个小瓶子,接着对我说:“裤子也脱了。”
我按照他要求的来。在我把衣物整齐的放在一边,菲利普医生直接把那几瓶东西往我身上一倒。
。。。是消毒酒精,这家伙有一手啊!真。。酸爽,不过我能接受——习惯了疼痛,自然就不会感到难过。
当然,如果这里没外人的话我还是要嚎两嗓子的。
菲利普医生点了点头,对我问道:“这样啊,你是帝国那边混过来的将军吧?”
哦,问我是不是帝国。。。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背后一阵冰凉,或许那只是酒精的感觉。
“开个玩笑,算是黑色幽默吧。”医生又从医疗箱里拿了几卷绷带,给我浑身上下慢慢包扎。
“站直,对,好,就这样。对了,比尔你可以出去一会吗,有人看着我工作不舒服。”这个菲利普医生不时对我发出指令,接着又对那个典狱长发出指令。
嗯,就这样,被叫作“比尔”的典狱长很听话的出去了,只是走的时候没关门。现在,整个会话室就剩下我和这个来头不小的医生。
菲利普医生在帮我包扎胳膊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帝国已经空虚到这个地步了吗?还是说,你是叛变的?”
我没有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哦,对了,我得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帝国特遣部队的一员,代号‘瘟疫’,菲利普不是我的真名,你叫我瘟疫就好。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医生虽然嘴不停的在动,手上的活也一直没停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瘟疫先生。”
这个自称代号“瘟疫”的家伙不再说话。等伤口包扎完了,我像半个木乃伊的时候,他说话了:“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知道。”我还是觉得有诈。
“好吧,我可能误会你了,那么能不能请你安稳的睡一觉呢,时间不长,也就一条命。”他瞬间从急救包掏出了一根针管,就抵在我的脖子边上,只要我脖子抖一抖,那针尖就会刺破我的皮肤。
这医生别是个失心疯吧,唉,算了,小命要紧。
“等一下,瘟疫,我有话要。。。”我话还没说完,瘟疫就又瞬间收起了他的针管。
“说吧。是什么身份,由你自己决定。”他接着又从急救箱里掏出了一把手枪,不过这次可没抵着我,他后退了两三步。
兴许是知道我会抢枪?
“我的确是从帝国的防线混过来的。”我双手举起,做一个标准的投降手势,以示诚意。
我看了一眼门。门虽然是开着的,但并没有人走进来,也不像有人趴在门边偷听的样子。
“你放心,在这个监狱我还是很有威信的,比尔不会那么讨人厌的。尽管说就好。”医生一只手拿枪指着我,另一只手推了推金丝眼镜。
我努力装出很无辜的表情,说道:“我本来是帝国一个普通的士兵,后来莫名其妙的就穿上这身皮了。”
瘟疫皱了皱眉头,厉声说道:“普通士兵?你要知道,我不太喜欢听人撒谎。”
他似乎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我真的是个普通士兵。”我咽了口口水。当然,是故意为之,现在我的心里静若止水。
“哼,你身上破绽太多了,我懒得一一给你列出来。我就告诉你,我也是帝国军人,是帝国皇家军校特种作战系第146期毕业生,同时,我还有着帝国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和医学硕士学位。根据我的经验,你身上的新旧伤口足以证明你经历过好几次大规模战斗,根本不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普通士兵。现在,不要再和我说一点假话,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你,全当击毙了一个联邦上校。”这瘟疫越讲越来劲。
这家伙,到底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和我炫耀?
我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什么可吹的,除了毕业的军校:“好吧,那我实话实说,我是帝国最高军校指挥系第113期将校培训生。没什么文化水平,勉勉强强上完了大学——可惜校长扣了我的毕业证。。。”
瘟疫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或许他在嫉妒我的上的军校:“最高军校出来的?指挥系?将校培训生?果然是个将军。你行啊,战败被俘了,你就投降到联邦这了?真是帝国的耻辱!不过你今天很不幸,遇上了我,我就是专门负责杀你这种人的。”
这瘟疫说话压根就不给人反驳的余地,全靠自己猜想,不给人解释。
真受不了这种人,天之骄子当惯了,说话都不能心平气和的。
唉,还是小命要紧:“停,你也不想一下,如果我是个将军,肯定是坐在指挥部,怎么可能受这么多伤呢?更何来战败被俘叛变一说?”
“呸,你这败类说到现在,居然还毫不知耻,最高军校出来的,最低也是个少校,更何况是第113期的将校培训生?要么你之前说的都是谎话,要么,你现在还是在撒谎。”瘟疫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可是我怎么听着,心里这么难受呢。
他究竟是在质疑我这个人,还是在质疑一个和联邦军队正面作战的帝国军人?!他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帝国最高军校毕业生,是在战场上从一个大头兵打到上尉的!
“那你就开枪吧,现在,冲着这开!”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完全是吼着对他:“反正帝国也不会缺我这么一个‘将军’的!少了我,少了我的‘幽灵防线’,少了我的“单兵防线,三面设伏,战略转移进攻,网状缓冲”的这些战术,那些成日花天酒地的将军们仍然可以高枕无忧,那些尸位素餐的贵族军官们仍可以安然享乐。我们这些在一线作战的士兵可以让敌人去替我们收尸,帝国根本不用问候我们的死活!会有神去挡住联邦一个集团军,而不是一个已经减员到只剩下两个不满员的师的帝国集团军!天啊,你做的多美的梦!”
瘟疫平静地听着我的怒吼,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最终,他放下了手臂。。。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