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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了宇文习的追杀后,张彻终于是出了扬州地界,但是左右仅随夏侯钦与吴瑁二人,他怕带兵入荆州的话多有不便,引人猜忌。抵达蕲春后,守将对于张彻还算恭敬,得知其遭遇后,表其自己对于宇文习的不满跟愤怒。当夜,张彻书信一封到南阳给贾启,望能收留。贾启是欣然答应,可他的手下及门客却担心张彻别有用心,猜其欲借荆州之兵报己私仇。贾启力排众议,派人回信给张彻,答应他留在南阳。
接到信后,张彻当日便拜别了守将,望南阳行去。路经丁司垱峡谷,两侧有高山,夏侯钦听闻附近贼寇众多,担心危险,让张彻速行。三人策马将出峡谷,忽而号声呜咽长啸,坡上人影蜂动,拦住去路,一众人举着兵器呼喝,拥出一虎须大汉来。
张彻知他便是这群山贼的首领,拱手道:“在下庐江太守张彻,借贵道往南阳去。”
虎须大汉道:“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张太守应该不差这点费用吧?”
张彻面露难色道:“不瞒这位兄台,庐江遭遇聚变,我刚逃出扬州,实在是身无分文。”
虎须大汉冷笑一声:“既然没钱那就把命留下,省得到了南阳报官。”
夏侯钦引马上前道:“贾太守已经知道我主欲往南阳之事,若是在此遇难,必来平之,到时你等将无活命可能,识相就放我们过去,我主仁义,必不追究。”
虎须大汉道:“我平生最恨官家之人,这一寨子兄弟亦为所迫,故而沦落至此,今日尔等要嘛留钱,要嘛留命,自己选来。”
张彻皱眉打量着眼前这群匪徒,暗道:他们好像就冲着我的命来的,而且似乎并非只是强盗这么简单,列阵如此严正,应该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莫非是贾启派来的?
不等他多做思考,虎须大汉便已下令杀来。张彻拉马后退,在夏侯钦跟吴瑁的拼死保护之下,于重围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虎须大汉不想这两人如此勇猛,朗声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三人策马奔腾于山道之中,身后强盗紧追不舍,马蹄震动之声犹如闷雷滚滚而来。出了丁司垱后,距离蕲春城就不远了,张彻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不料身后一箭穿射而至,正中坐骑后腿,当场人仰马翻,摔落在地。夏侯钦、吴瑁大惊,连忙下马救起张彻,窜入西面林中。虎须大汉见状,亦下马再追。
夏侯钦道:“这群人好像就是冲着主公来的。”
吴瑁道:“我也如此觉得,这群强盗阵型严整,训练有素,不亚于正规军,莫非是贾启不愿主公入荆州,故而找人假扮?”
张彻反驳道:“贾启为人我是知道的,他定然不会如此做派,我想应该是另有其人,害怕我借荆州之兵来对付宇文习,引来祸乱。”
身后杀喊渐近,弓箭已经能及。张彻三人借着树木掩身,于林中披荆斩棘,一边逃窜,一边躲避。夏侯钦跟吴瑁皆是武艺不凡,身手矫健,如此复杂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并不麻烦。张彻不及二人,瞻前顾后,忙多则乱,脚下一个不稳,被树根给绊倒在地。危机时刻,忽而间狂风呼啸,浓雾弥漫,将整片森林都给笼罩了进去。
张彻从地上爬了起来,趁机逃跑,边跑边呼唤着夏侯钦跟吴瑁,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浓雾逐渐稀薄,直到散去时,张彻发现了一座茅屋,有淡淡的茶香飘来,他走过去,站在篱笆围栏外看向院子,有位身穿灰衣、头戴纶巾的俊美青年正坐在石桌前煮茶。
青年眼神不曾看向张彻,却道:“既然来了,便请进来坐下喝杯茶吧。”
张彻进了门去,走到青年身前,作揖一拜,感激道:“多谢先生出手相救,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来日定当相报。”
青年笑着摆了摆手,做请道:“天助于你,非我救也。”待张彻坐下时,青年将茶杯推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不知将军喜不喜欢喝茶?”
张彻如实回道:“鄙人少有饮茶,但有幸认识一位茶道了得的朋友,略懂一二。”说着,举杯尝了口,赞道:“此茶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定是上品。”
青年开怀道:“雨前龙井确实是上品。”又问:“那将军可知此茶所产何地?”
张彻摇摇头道:“这个鄙人就不知晓了,还请先生告知。”
青年道:“此茶产自吴郡钱塘。”
张彻一听吴郡,脸色顿沉,像是有块石头堵住了心口,暗暗叹了口气。青年眉头轻挑,问道:“将军为何叹气?”张彻也不隐瞒,将事情简要说予他听。
青年面色平静,无波无澜,又给张彻斟了杯茶,淡淡问道:“不知将军现下何去何从?”
张彻眼皮一沉一抬,拱手问道:“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青年轻轻一笑,道:“荆襄之地,贤才众多,又兵精粮足,将军若能领之,不止江东能平,天下亦可定矣。”
张彻不解道:“先生此话何意?”
青年起身道:“将军若想报仇必定不能寄人篱下,受人掣肘,贾启胸无大志,故步自封,早在荆州成名,却与王淼分势两地,可见无能也,如此,又怎能为将军跟宇文习为敌呢?”
张彻惊觉,忽一起身,躬身作揖,拜道:“请先生赐教。”
青年扶起张彻,道:“贾启体弱,日渐不佳,王淼只等他咽气之后,必会向南阳动兵,将军可以趁此建立威望,笼络荆州文武,为接掌郡事做准备。”
张彻担心道:“贾启手下贤能众多,我一外人,如何能够到我出手。”
青年道:“贾启有三子,最宠二子贾宵,有意传位予他,因此长子贾和对此甚是不满,若将军可助其一臂之力,将来登上太守之位,自会以将军心腹。”
张彻道:“这是他人家事,我又如何插手啊。”
青年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张彻再次一拜,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青年相拜,道:“在下姓房,名青,字子墨。”
张彻一听,五雷轰顶,跪倒在地道:“先生大名如雷贯耳,若能得先生相助,仇将能报,天下将兴,大凌可复。”
房青扶起张彻,道:“待将军平定荆州,在下自当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