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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诸侯退兵之后,赵正便已无后顾之忧。抵达长安后,徭役民众十万人,建造宫殿、太庙及宗祠。
武帝在位期间,曾以长安为都,但因战乱,国库大部分皆充军需,故只建长乐宫于前,明光宫在后。此次兴修,在原有的宫殿东面扩建未央宫、北宫、桂宫三处,设武库。未央宫建成之后,朝堂布政由长乐宫搬至此处。
赵正又遣十万人在皇宫东面修筑建章宫,度比未央。内有九座琉璃大殿,高皆十数丈,飞阁相连,车撵可过,太师府落于正中。东西角广挖深坑,渠引昆明池水,名唤泰液。东北角设神明台,高五十丈,铜筑仙人舒掌捧铜盘,承接雨露。下设九室,与九殿相映,意为九天,住有巫师百余人,每日求神问道,名为福泽苍生,实乃赵正求‘长生’所用。
此时,凉州武都郡沮县的桃庄内,一位身穿粗布衣的少年正挥着锄头在开垦荒田,翻了一上午的地,终于是把杂草给除干净了。正值晌午,少年就旁边的树下休息,喝了口水。
那日梁冲正在观摩庐江水师的作战演习,甚是觉得奇妙,本想多呆些时日,却不料收到了家书,信中言说母亲身体抱恙,卧病在床,于是匆匆告别了黄执,起身返回凉州。张彻送出梁冲十里之外,大为不舍,可是孝字当头,纵然万般惋惜,却也没有强留。
回到桃庄,梁母已腹不能食,病情甚是严重。司马棋玉让梁冲在家照看,急出凉州,前往襄阳求医。路遇一老头,说这种病只有他能救。司马棋玉当即拜问姓名。原来老头乃九华山迎仙谷谷主,姓崔,名寅,号称‘鬼医’,专治疑难杂症。
司马棋玉大喜,遂迎崔寅入桃庄给婆婆治病。崔寅以银针通其穴,药除其根,两三日后,梁母终有起色,已是能食。梁冲想要答谢崔寅,却是无以为报。崔寅倒不在意这些,留下一纸药方后,飘然而去,让梁冲以后有事,可去迎仙谷找他。
由于母亲病情较重,半个月内怕是不能下床,所以梁冲跟司马棋玉也就只能暂住桃庄了。梁冲每天去田里干活,闲暇时练练武,喂喂马,夜里读书。司马棋玉忙活完了家里的事情,就去研究各种攻城器械,力图强化改良,还有构造能够十箭连发的虎射机弩以及失传的木牛流马、八阵图。
这天,方化从前线打听消息回来,一路风尘仆仆的,甲都没卸就跑去找司马棋玉了。
司马棋玉正在画虎射机弩的改造图,方化突然冲了进来,吓一大跳,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方化赶紧将大小姐扶好,然后才把战报呈上去。
司马棋玉瞥了眼方化,责怪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进来都不会先敲门的吗?”
方化低头认错,道:“下次不敢了。”
司马棋玉拆开信封,足足有十几张之多,她还以为能有什么惊喜,结果洋洋洒洒一大堆全是废话,字也写得不好看,不由一脸无奈,只粗略的扫了眼,见其都在意料之中,于是便又收了回去,交给方化,道:“写得很详细,等进川回来了,你给他看看吧。”
方化错愕道:“大小姐,您这就看完啦?”
司马棋玉反问道:“不然呢?”
方化脸色幽怨,他就知道,只要把谁胜谁负记上就可以了,其他简略过去,大小姐这么聪明肯定看得懂,瞎操什么心呐,竟还为这东西,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哀怨的告辞出门,正要去找梁冲,结果在门外刚好碰上了,行礼一拜,呈上战报。
梁冲将锄头扔在一旁,拆开看了看,笑着道:“这么多呢,真是辛苦你了,我先吃个饭,待会再好好看看。”说着拍了拍方化的肩膀,进门去了。
方化杵在原地,甚是无奈,他发誓,以后他们夫妻两个谁再让他干这活,宁死不屈。
梁冲进门后,先去看了下母亲的病情,已经是好了很多,再过两天也就可以下床了。
梁母拉着梁冲的手,吩咐道:“你让玉儿别太辛苦了,要好好注意休息,我说的她都不听,这都瘦一大圈了,为娘这看着心疼,你帮我好好劝劝啊。”
梁冲安慰道:“娘您放心吧,我会跟她说的。”
出了门去,梁冲将饭菜热好端上桌,这才去叫司马棋玉。正准备吃饭,方化闯了进来,一屁股坐下,说他也还没吃呢。两人失笑,梁冲平时看他话也不多,也不知道今天哪里吃错药了,无奈的摇摇头,去给方化盛了碗饭。
吃完饭后,梁冲便到院子里烧水烹茶。司马棋玉抢着洗完了碗后,也出来陪梁冲,顺便问方化要不要一起。方化说他喝不了那玩意,就骑马去镇上买酒了。
梁冲拿出方化的战报,一边端详着一边说道:“诸侯盟军这一败,可谓是把大凌的气脉给彻底斩断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你说我们是不是把定江兄给害惨了啊。”
司马棋玉笑道:“怎么会,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即化龙,北方帝星这么亮,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兵伐之乱,我相信他会把握好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梁冲担心道:“赵正已经对他起疑了,纵使他有三寸不烂之舌,温衡又岂会放虎归山?”
司马棋玉抿了口茶,道:“这就要看他的本事了,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无需担忧。”
梁冲翻到了战报的最后一页,眉头顿皱。
司马棋玉看他脸色突变,问道:“怎么了?”
梁冲垂眸道:“蒋宽跟蒋安都死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司马棋玉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蒋安父子二人身死三门峡,蔡桐已经无依无靠了,梁冲毕竟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会担心她也是无可厚非。
司马棋玉看着梁冲,道:“等婆婆病好了,我陪你去河间看看她吧,她应该也很想见你的。”
梁冲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司马棋玉说的是真心话,就是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过,可蔡桐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现在经此大落,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承受得住。
一壶茶罢,司马棋玉便回屋给梁母煎药了。
梁冲跟着进去,从身后抱住了司马棋玉,道:“这次把娘也带去颍川吧,当着两边老人的面,我们再拜一次堂,彩礼我都准备好了。”
司马棋玉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起,笑眼都眯成了月牙,回了句:“好啊。”
房间内的梁母听见自己儿子这番话,脸上全是欣慰,当初为了给她冲喜,两人在这寒舍草草成亲,她一直觉得对不起这姑娘,现在好了,总算解开了个心结,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