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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峰群剑虎虎生风,欲趁它回头之际把五个剑阵汇为一阵,自己为阵眼一击重创蠪侄。
五个剑阵立刻发散重组,甲乙组的剑阵尚未涉足九天十方剑阵的诛邪阵,正在犯难之际昆嵛城战团姜召先赶了过来。独自一人接管甲乙组的两个剑阵。
“忘记你们不会诛邪的这个事情,听我口令,二阵变一阵,气起丹田!”
在姜召先的带领下,甲乙组心齐的出奇,竟然奇迹般地运转了诛邪阵。源源不断的阵力汇聚到上方的姜峰处。姜峰感受到浩大的阵眼之力涌入自己的丹田与经脉之中。
此刻,蠪侄已然回头,九首已经盯住了姜峰。
“还不够!加快!”汇聚的速度还是太慢,如果在蠪侄动手时还没能汇聚完成,一切都结束了!
“啊!!!”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高喊引爆了众人,所有人都开始搏命了。
赢不疫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枯竭,连赢不疫都已如此乙组其他众人更是筋疲力尽。
大阵浩瀚的内力输送不是一干积行跬步能支撑住的。
久在大阵中的赢不疫已经感知到这个大阵除了几个力能扛鼎的人勉强支撑,包括姜飞白李浮在内的人都频临力竭。
“乙组的人都给我看好了!给我!开!!”
赢不疫高亢呐喊,把乙组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的眼中甚至开始充血,疲倦的身躯却掩不住高昂的斗志。拼尽最后一点力量爆发出的力量化为一丝微薄的明王之力在甲乙阵中弥散开来,正是乙组人最为熟悉的气息。
眼下任何鼓舞士气的办法都不再奏效,唯有殊死一搏的热血才能给力竭的众人最后一点激励。
“只要我还在战斗,就会感染他们,就会带动他们,他们就会踩着我的脚步向前走!”这是赢不疫当了四年阵眼的心得。
众人见赢不疫壮士扼腕式的燃烧内力,纷纷战意重燃。
“赢老大是佛域来的,他尚且拼命,昆嵛城是我们的家,我们凭什么有所保留?!乙组的,看我的!”断裂的声线勉强听出是毕歌的声音,他确实变了。
稚嫩且坚决地嘶吼此起彼伏传开,虽是懵懂年少时,亦有守土卫疆志。
正所谓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少年的咆哮宛如破晓之芒刺透人心,原本断断续续的输送此刻正在慢慢变得稳定。
可大妖不会给人们机会,直接跃起扑向姜峰,认敌之准令人发指。
蠪侄跃起的速度令人难以置信,眨眼间其中一首一口将姜峰咬住,姜峰瞬间被埋没在大妖口中。
就在人们惊恐之际,一柄被内力包裹的长剑从妖首头颅中炸出。姜峰竟然在大妖口中完成了最后的诛邪巨剑。
巨剑贯穿了其中一首的头骨,宛如长虹贯日一般劈了出来,妖首应声落地,深紫色的妖血瞬间喷出。
姜峰艰难地从落地的妖首中爬出,狼狈不堪。
只见那妖首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腐败,散发出腐朽的恶臭。但是恐怖的是,大妖颈部的创伤正在迅速结痂。
就在所有人都为胜利而欢呼雀跃的时候,大妖彻底怒了!断首的伤痛让蠪侄暴跳如雷,剩下的八首已经陷入癫狂,死死盯着姜峰。
巨爪陡然而下,没有给人半点防御的机会。
一爪把还在喘息的姜峰拍得支离破碎。
两代掌教实现了他们对昆嵛城的诺言--死战到最后一刻!他们对得起昆嵛城百姓的敬仰。
李浮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别说李浮了,所有人都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
临阵走神是战斗的最大忌讳,大妖感到大仇得报杀意更起,九条尾巴就像九条钢鞭肆意鞭笞整个昆嵛城。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任何人碰到恐怕都要命丧当场。
李浮还沉浸在师父身死当场的悲痛之中,一个阴影正朝他袭来--大妖之尾来了!
姜飞白见情况不对,急忙催动法门准备御剑攻击妖尾吸引注意力,却被赢不疫抢先一步。
赢不疫一把扑倒了目中无神的李浮,妖尾贴着赢不疫的头皮扫过,实在是惊险万分。
赢不疫见妖尾扫过去后直接给了李浮一个大耳光打醒了他,看他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禁抱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后背。
赢不疫和姜飞白已经彻底明白过来,此时他们能做的绝不是与大妖殊死搏斗,别管是谁能救一个是一个。
赢不疫利用身法的优势,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一边躲避大妖的视野避免引起注意一边闪转腾挪拉起受伤未死之人。刚才两大掌教的腾空给姜飞白带来了灵感,他让赢不疫抓住他的剑,虽然达不到让赢不疫腾空的效果却能加快赢不疫的躲闪。
被赢不疫打醒的李浮愤怒盯着蠪侄,真是怒令智昏,竟要不自量力地准备袭击大妖。他刚一运功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运功被打断了。仔细一看是一把剑柄,操作者正是姜飞白。
姜飞白用下巴指了指赢不疫,李浮看出来不疫正在救人。他也读懂了姜飞白的意思,这才是眼下该做的事。
李浮愤懑扇了自己一下再用拳怒锤自己大腿,加入了赢不疫的救人行动中。
大妖身边的人成片倒下目标越来越少,赢不疫、李浮和姜飞白最终还是映入了大妖的眼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微不足道的小剑袭击了大妖。但力量实在太过渺小,犹如蚍蜉撼树一般。蠪侄甚至不屑于躲避,任由小剑攻击自己,这小剑甚至不能刺穿它的毛发。
蠪侄还是盯上了操控者--毕歌。
毕歌跃上房顶高声大喊:“畜生,爷知道你听不懂爷说的话,你看看爷就在这儿跳舞,有本事你来弄死爷啊!”说罢竟真的在房顶跳了起来。
“毕歌,你快下来啊!”灰头土脸的唐涵涵见状不禁惊吓尖叫。
但是毕歌并没有理唐涵涵,反倒跳得更欢实了:“怎么样,是不是拿爷没有办法?你这个小废物,爷还在这儿跳呢!”
剩下的八首之中,一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就像人看狗一样。
不过稍微看了一会就看厌了,挥起一爪就拍死了这个“苍蝇”。
其实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吸引注意为其他人争取时间。原本在单独在逃的人员也不由得顺带拉起身边的伤员,感叹此等豪侠情景。
唐涵涵见状跪地痛哭,却被赶来的李浮一掌拍晕了,背起她就跳向远处。
人的成长往往就在一瞬间,刚才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李浮彻底被毕歌的行为所打动。回想往事种种不由感叹:“当年我赢了,如今你赢了。”姜飞白也是羞红了脸:“我不是姜牛子,你才是毕牛子。”
就这一会的工夫,又有几人效仿毕歌,在他们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身边的人伸出援手。
人间若有真情在,哪惧身在炼狱中。
越来越多的伤员被转移,姜飞白扫了扫周围的环境,一具尸体令他汗毛乍起。
这熟悉的脸庞莫不是--唐盼青?
姜飞白没敢惊扰还在救人的赢不疫,冒着被注视的危险跳了过去,把手轻轻一搭,松了一口气--还有脉象。
二话不说背着唐盼青向远处跃去。
赢不疫也到了体力的极限,扶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跃走了。
“她……是不是也……”姜飞白刚放下唐盼青,身后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还有脉象,具体伤情不确定。你……要不要看看?”姜飞白问道。
“……不必了。”赢不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别人的命也是命,愿她……吉人自有天相。”说话的时候,赢不疫好像把牙都咬碎了。
赢不疫刚要回头继续救人却发现手被拉住了,唐盼青醒了嘴唇甚至有些发白:“注意……安全,等你……回来。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此时李浮也赶了回来,他看见了姜飞白和赢不疫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看见伤重的唐盼青,就把唐涵涵放在唐盼青的身边。
李浮使劲掐了掐唐涵涵的人中,她也醒了过来。不过醒来之后双目空洞,好像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
李浮使劲晃了晃唐涵涵,还轻轻拍了拍她,却恶狠狠地说道:“你妹妹重伤现在就在你身边。你现在务必照顾好她!听明白了吗?”说完就和姜飞白赢不疫二人继续去救人了。
他俩都知道,李浮刚才是怕唐涵涵忧伤过度,给她个活干远比一个人发呆要好。
蠪侄的破坏持续了半天之久,整个昆嵛城几乎被夷为平地,城防、百姓死伤无数。
李浮、姜飞白越救人越消沉。
“飞白,这里离药石阁太远,蠪侄虽然去过那里,你的家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李浮,你就别安慰我了,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吗?我跟你说一个很现实的事情,我父亲身为内政官,这么长时间了我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结局我已经很清楚了,这次千万别让我活下来,否则我必将这蠪侄千刀万剐!国仇家恨一起算!”狠戾的面容,阴沉的神色,让人很难相信这是李浮。
李浮这么一说,姜飞白也基本明白了,李大人恐怕确实已经凶多吉少了。
“不疫,你就别哭了。我俩都暂时放下这些事不管了,你又何必如此。唐盼青会没事的。”姜飞白这么一说,李浮这才发现赢不疫在流泪。
“我俩还没哭呢,你哭什么!要让我还你那一巴掌吗?”李浮也劝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悲伤也是之后的事情,眼下的情景怎么会给人悲伤的时间。
赢不疫深吸一口气艰难说道:“烟霞寺,恐怕已经……不在了。”说完更是嚎啕大哭。
姜飞白和李浮都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赢不疫擦了擦眼泪:“因为我知道这大妖是哪里来的。”
“难道是九龙泉?”姜飞白也明白了过来。
“你俩怎么知道?”李浮有点懵。
“具体情况以后再告诉你,不疫你怎么确定它是从九龙泉来的。”
“这附近很长时间都没有大妖的记录了,烟霞观是最后一次。蠪侄的九条尾巴来的时候只有八条,应该是被老道长用昆松斩断的。后来它一直蛰伏在九龙泉,如今它出来第一件事一定是找烟霞观报仇。报完仇之后才到的昆嵛城中。”勉强说完之后,更是泪如雨下,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烟霞寺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在脑中闪过。后来干脆头疼欲裂,在地上打滚。
姜飞白听赢不疫这么一说,已经完全相信了赢不疫的猜测。待他又滚了一阵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也不知道赢不疫是哭红了眼还是悲伤过度气血上涌红了眼低沉说道:“刚见到它的时候。”
说完姜飞白和李浮都沉默了,原来他早就猜到了如此无法面对的事情。却一直没表露出来,直到现在才爆发,真是难为他了。
赢不疫怒极运转《明王别录》泄愤,瞳中一抹红色格外骇人。
破碎的烟霞寺,沧桑的昆嵛城,这里!定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