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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正午十二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提前吃过午饭的赵铭,便来到了一座广场之上。
此刻,广场上已聚集了不少人影,都带着一丝兴奋交谈着。尽管进行觉醒之后,很可能没有一人成功,但在这之前,并不妨碍大家的热情。
此时位于广场内的弟子,都是与赵铭同届的熟悉面孔,比如李丰、罗泽、卢小峰等人。
当然,对于这些人,赵铭并没有与之交谈的想法,只是对一旁的王铁打了个招呼。
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有身影进入广场之中。忽然,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处,就连交谈声也弱了下去。
赵铭也转头看去,见来者正是一袭黑衣、身姿窈窕的顾霜。他的嘴角刚刚露出微笑,璀璨的金光骤然在眼前绽放,紧接着一阵剧痛传出,仿佛两根长针扎进了眼珠。
“啊!”赵铭惨呼一声,双手捂住了眼睛,泪水瞬间从指缝流泻而出。
赵铭这突然间的怪异举动,令周围的弟子不禁一愣。可还未等人上前询问,他又平静下来,轻轻用手拭去泪水。
正面面相觑时,却见赵铭刚将遮住眼睛的手掌移开,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惨叫,重新按住双眼的手掌之上,又是一片湿润。
“师弟,发生了何事?”顾霜秀眉微蹙,身形一晃,便来到赵铭跟前,问道。
“师姐,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赵铭的声音从牙缝间挤出,“竟然这样刺眼?”
此话一出,不单是顾霜本人,就连围观的众人也都一头雾水。前者的模样清晰可见,又哪来的刺眼一说?
“是衣服反光的缘故么?”赵铭说道,声音又镇定下来,似乎眼睛的痛楚,已经消散。却没有像先前那样,将手掌从眼前移开,而是依旧保持着遮挡的姿势。
顾霜微怔,偏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黑衣,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但赵铭的表现并非作假,且的确是由于注视自己,才产生眼痛的症状。
正当顾霜面色茫然,众人也议论纷纷时,一道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围在一起?”
众人偏头望去,只见那女子身穿白衣,神态雍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正是姜伊雪。
“姜长老。”众人皆是躬身行礼。
姜伊雪含笑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在人群中心,以手遮眼的灰衣少年身上,惊讶地问道:“赵铭,你为何做出这副怪样?”
听到姜伊雪的问话,赵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边捂住眼睛,一边缓缓转过身,迟疑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将挡在眼前的手掌放下。
赵铭刚放下手掌,睁开眼睛,视线内便出现了,姜伊雪愕然的面庞。他眨了眨眼睛,四周的景象一如往常,先前的经历仿佛是一场错觉。
但眼角残留的酸涩,明确地告诉赵铭,这一切并非虚假。于是,他将心一横,豁然转过身,又一次凝目朝顾霜所在的位置望去。
就在这个瞬间,耀目的金光,陡然充塞了他的视野,仿佛直面太阳。
“啊!”不出预料,赵铭的口中,再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好在他已有应对的经验,一边惨叫,一边遮眼、转身、拭泪,动作一气呵成。
在赵铭生动地还原场景后,姜伊雪迅速得知了众人围拢的缘由,但心里的疑惑反而加深了。
她望了一眼皱眉不语的顾霜,以及神色忌惮的赵铭,当即说道:“霜儿,赵铭,你们随我到药堂去。”
“嗯。”赵铭与顾霜一愣,随后同时点头,接着跟在姜伊雪的身后,向药堂的方向飞奔而去。
由于顾霜落在最后,在这一路上,赵铭的视线,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然而,只要他稍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便能见到冰山一角的金芒。
由于各怀心事的缘故,路途中,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在这沉默的前行中,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前方的建筑。
药堂,到了。
……
“怪哉,怪哉……”
“从检查的结果来看,没有任何的异样,真是奇怪……”
“到底是谁的问题……”
大厅中,几名炼药师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脸上的疑惑神情一般无二。
姜伊雪叹了口气,纤手轻轻按着光洁的额头,感觉一阵烦躁。
在几位长老的协助下,她对赵铭和顾霜进行了数次检查,可不管是谁,最终都没有发现丁点异常。
“赵铭、霜儿,以防万一,此次你二人便留在宗门,明年再参加觉醒吧。”这时,一个面容古板的男子说道。而那男子,正是得知讯息,前来探视的带队长老——陈玄。
“不用……”陈玄的话音刚落,两道急促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陈长老,我身体并无不适,因此无需取消本次行程。”顾霜说道。
“呃,只要我不看师姐,就没有大碍,所以也不必留宗。”赵铭说道。
陈玄还要劝阻,姜伊雪却摆了摆手,说道:“哎,这次的问题,恐怕还是出在赵铭身上,但这小子古怪的很,留在宗门我也查不出来。”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陈长老,干脆就让他们去吧,我在一旁随行就是了。”
陈玄沉默了片刻,想到赵铭的虚弱之症,也是莫名其妙地康复,这次只是流泪而已,应该没有太大影响,于是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
广场之上,当众弟子集合完毕时,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大约一个时辰,但却无人发出抱怨。
简短地讲话之后,陈玄率领众人,从乾青峰的背面下山而去。
抵达山脚后,众人顺着一条戒备森严的小道前行,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座黑黢黢的建筑跟前。
那建筑大约五丈高,模样颇为怪异,顶端呈伞状,下面的部分则是个圆柱,像极了一个放大版的蘑菇。
“这便是传送塔吗?果然长得有些丑……”
“听说乘坐传送塔有些风险,咱们不会正好撞见吧……”
“呸,不会说好话!”
直到陈玄咳嗽一声,众人才停下了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