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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呢？”在其中一个菜摊前站着的秦老汉提出了砍价要求，“你这叶子都有些泛黄了，便宜点我直接拿走。”
“不是我说你啊秦老哥，每次我都是给最低价你了，你都还要继续砍我价。”
“能卖给我的菜那肯定还是你赚。”
摊主正要开口辩解，却又是直接被秦老汉给打断了，“好好好，大家也算是同行，我不跟你计较了。”说着，把钱往摊一丢，拿起青菜转身就走。
本来还想着秦老汉今天这么好说话的摊主捡起那如同老人的脸庞一样布满皱纹的一块钱，当即是黑了脸。
抠老头算得真准啊。摊主往人群望了几眼，却再无秦老汉半个身影，一时是又好气又好笑，因为这一块钱几乎就是他按成本出售了。
秦老汉两手拿着大包小包的菜，勾着嘴角哼着歌，在无数砍价声里穿梭而过。毕竟自己也曾时常来这摆摊，论价值最大化哪位顾客敢和他比上一比？
自豪之情从头到脚涌动。但或许老天正是看到了他如此的为自己这份奇怪的经验感到骄傲，所以便决定给他设置一点点小困难，比如在为数不多的瓷砖上踩到了一窝水。
还没顾得上屁股疼，秦老汉挣扎着就想要把散落在人群各处的菜拾回，但那伸出的手指还没触碰到袋子，身子便是瞬间被抬了起来。
“老爷爷，您没事吧？”
秦老汉回过头，还没看清那女孩子的长相便只觉得手上一重，下意识低头，却发现自己摔倒掉落的那几袋菜已经重新回到了手中。
“小姑娘谢谢你啊。”秦老汉心想这个世界果然少了女孩子就百分百会被毁灭，抬起头后当即是对那女孩一个劲弯腰致谢。
女孩有些僵硬地微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举手之劳罢了，这儿地滑，您以后多注意点。”
满脸微笑的秦老汉点了点头，“咦？小姑娘你是外国人啊，那那那，你非常……那个古德！”
“老子……咳，啊对，不不，我是混血儿，中泰混血，嗯……现在是中国人。”
“啊啊啊这样子，对了，你也是来这里买菜的嘛？”
“不是，我就刚好路过。”
“哦哦哦这样子。”本来还想露一手超级砍价神技的秦老汉只好作罢，“那你们外国人……阿不，你以前的外国名是不是很长很长啊。”
“一般来说外国人的名字确实很长，但我一直都用中文名字。”女孩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一笑，“我叫李莎，老爷爷您呢？”
“我姓秦，名字不太好听，哈哈哈别人一般都叫我秦老汉。”
李莎愣了一下，脑海中是直接浮现了秦十六的身影。然后暴力模式触发，当即给他来了个五马分尸。
“小姑娘你……”秦老汉一时不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突然浑身散发出一阵似有若无的冷意。
但秦老汉并没有得到答案，甚至连问题都没有问完。半空中的太阳忽然与他对视，他一瞬间的闭眼后，眼前再也没有了刚刚那个女孩的身影，若不是自己屁股还有几分湿意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神仙了。只是，恍惚之间，对于那个混血女孩，他似乎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朦胧的熟悉感。
“老子真装不了淑女啊。”已经走远的李莎喃喃自语，“更何况还听到令人不喜欢的字眼，真想直接……”
“别那样，十六肯定不是故意不要我们的。”藏在心底的主灵魂摇了摇头，打断了第二灵魂的怨言，“你刚刚已经做得很好了，起码那位老爷爷很感谢你不是嘛？”
第二灵魂撇撇嘴把头扭过一旁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杀气也确确实实少了很多。
“以后做事呢要冷静一点，不能随随便便就想着取谁性命，要多做好事，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样我们的诅咒也能减缓一点。”主灵魂一脸的语重心长。
“知道了知道了。”第二灵魂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又摇了摇头，“已经注定是悲剧的结局，为何不能让过程开心，随性一点呢？”
主灵魂拨了拨耳边的青丝，“世界上还会有很多很多悲剧的结局，既然我已经注定是悲剧，那么为何不帮助其他还没被注定的人得到一个好结局呢？”
第二灵魂主导着李莎身体，穿过了集市，穿过了树林，在阳光下缓缓走着，漫无目的地，随缘出手帮助他人。
“看来，最近这天下实在是不太平啊，这边的仇家上门才刚刚解决，那边却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正赤裸健壮上身包扎伤口的副院长李大豹听完云芊的报告后皱紧眉头，“居然以普通村民当做试验品，真是没人性啊！”
“既然久坂玄月的伤势还没恢复，那就由你们小队先自行调查吧，不要太深入，有发现就汇报过来，等久坂玄月恢复了你们两支队伍再一起行动。”
被下达指令的云芊点了点头，然后回过身正要走，却看到了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罗启。
再次回头，“李副院长，久坂玄月小队仅剩一人有联系，现在恰好在我队伍里，要不就暂时和我们一起行动。”
李大豹抬起头看了一眼罗启，然后冲云芊点了点头。
“不是，你们没有办法联系玄月姐他们吗？我想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了。”罗启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来到这然后莫名其妙加入了别人的队伍，当即上前询问。
“久坂玄月是我们学校特殊部门的顶尖水平教师，所以我们不能透露任何关于她的信息，你想要见她的话，就只能等她恢复后自己回来了。”
罗启听着这李大豹说话，只觉得像是一股屁从他嘴里放出来，当即黑着脸转身出了这个已经破烂不堪的办公室。
“他们不会有事的。”罗启正独自在栏杆旁望着这个被战斗弄得破破烂烂的学校，然后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侧过头，是邓茜。
邓茜没有看他，只是同样看着那已经被血雨腥风洗礼过的学校，“我三岁进入这个学校，可以说是从小在这长大了。”
罗启不太明白为什么邓茜要突然和他说这些，但也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人这一生又有多少归宿？或心喜之人，或心安之处。”邓茜突然望向罗启，“先暂时和我们一起行动吧，我们可以找机会救出你表哥，我会尽力帮你的。”
本来还想吐槽邓茜文采大爆发的罗启这才发现原来她靠得很近很近，独特的清香随着空气钻进他的鼻腔。他想了好久好久，才想起这是那条手帕的味道，那条一直被他放在口袋里的手帕。
而随着锅盖的打开，最后一盘菜被秦老汉忙里忙慌地端上了饭桌，各种各样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一时占据了这个不大的空间。
“小月别客气哈，随便夹！”秦老汉嘿嘿笑着坐下，然后飞速伸出手敲开秦十六正想要夹鸡腿的那双筷子，“这是小月的。”
“不是，老汉你偏心也得有个度吧。家里的鸡腿不一直都是我吃的嘛！”秦十六顿时一脸不满。
可秦老汉直接当没听见，夹起鸡腿就送到了久坂玄月的碗里。
“谢谢秦叔叔。”久坂玄月微微一笑，然后也突然伸出筷子抢先在秦十六之前夹走了那块他想要的胸肉，随即送到了秦老汉的碗里，“秦叔叔，您也吃。”
这下秦十六倒是直接傻眼了，他看看秦老汉又看看久坂玄月，脸上的不满是完全不加以掩饰了，“这间屋子里也就我一个好人了。”
微微一笑，久坂玄月用手指轻轻捏起鸡腿，然后缓缓放到了秦十六的碗中，“小六子你吃吧，我不喜欢吃鸡腿，你吃还能长身子哦。”
突然懂事的秦十六却又把鸡腿送回了久坂玄月碗里，“我可是个成熟的男人好吧，鸡腿什么的我早就戒了。”
笑了笑，没有再推辞，久坂玄月终于是把那只飞来飞去的鸡腿送进了嘴巴。
中午的太阳应该很大，但此刻却被一层厚厚的云朵给遮住了。略显黯淡的阳光在屋外往屋内看，屋内是三人止不住的说谈与偶尔的笑声。
同样笑着的还有远在市中心顶楼上摇晃着红酒杯的亚伯拉罕。
“这次的试验很成功，下一次的试验定在了下个月，刚好还能让他们把戒心稍微松一松。”
坐在亚伯拉罕对面的是一个一身黑袍不见半点脸庞与身子的人，只能是从黑袍的大小得出他那可能是小学四年级的外形。
黑袍人同样晃着红酒杯，“下次带上我们的人去。”
亚伯拉罕的笑容忽的就僵硬了几分，但还是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朝黑袍人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不用，我派人跟着你，到时候也更方便一点。”黑袍人直接摆摆手，然后吹了个口哨，“小封，你就留在这吧，下个月直接跟去试验场好了。”
几乎是凭空出现在黑袍人身后的滕子封点了点头。
“小封，你可要好好保护我们的亚伯拉罕博士啊。”
“是！”滕子封看了眼悄然握拳的亚伯拉罕，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充满了戏谑。
“那我们就先走了。”黑袍人把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起身就走，“亚伯拉罕博士，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亚伯拉罕嘴里蹦出的四个字明显带有几分勉强。他转头看了看站在那边一脸无所谓的滕子封，当即冷哼一声就往房间里走去了。
天空中的太阳才从云朵里走出来，炽热的阳光照射在无比宽敞的顶楼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