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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看完白小羽之后,与白晓池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宫里来人了。
长公主殿下想要见他。
真乃一声回到一月前,经常进宫已经渐渐成为了白晓池京都生活的一个常态,或者说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于他而言,渐变成为了一个习惯,一个并不排斥的习惯。
前来引他入宫的依旧是那位许久不见,熟悉且陌生的阿贵公公。
见面的地点约在文渊阁,是白晓池熟悉的地方。到了文渊阁,白晓池直接乘坐升降装置到了三层,远远便见到三层内空无一人。只有苏静好和苏彬正坐在白晓池曾经看书阅卷的地方捧着书卷,桌边火炉温着茶水。看到这些,白晓池感觉很熟悉,也很亲切。
白晓池很自然地来到桌前,很自然地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他没有向苏静好和苏彬行礼,似乎当他们不存在一般。望着白晓池连贯的动作和平静的神色,苏静好放下手中书卷,脸上没有任何的生气,反而面带微笑道:“如今的白公子似乎越来越没有礼数了。”
白晓池知道苏静好话里的意思是指自己没有向他们行礼这件事,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看着苏静好的眼睛,微笑道:“如果公主殿下觉得需要,我不嫌麻烦。”
苏静好轻然说道:“礼数在白公子的眼中竟然变成了麻烦,有趣。”
白晓池说道:“在我看来,不熟悉或者陌生人之间打招呼,礼数还是有必要且有需要的,但亲近的人之间则就变成了麻烦。我与公主殿下相识这么久,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何必需要这些虚礼。公主殿下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不然恐怕早就对我没有好脸色了。”
一旁的苏彬开口说道:“知道姐姐在想什么,了解姐姐的恐怕只有白公子了。”
白晓池笑着说道:“既是朋友,又是合作关系,互相了解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公主殿下也不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每次我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公主殿下几乎也都能猜得到。”
苏静好微微一笑,转开话题说道:“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与白公子商议,我想听听白公子的想法。”
白晓池说道:“用不着商议,公主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是了。”
苏静好微微挑眉,惊奇道:“白公子现在对我的吩咐已经没有怨言了?”
白晓池面带微笑道:“既然是合作关系,哪有什么怨言不怨言的。”
听到这句话,苏静好微微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符合白晓池的风格,不过很快就松了下来,直奔主题,直接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白公子在诗会上大放异彩,如今声名远播,名声大噪,在文坛的地位甚至不亚于像老师那样的文坛大家。我眼中的白公子是一个既有能力手段,又有诗才之人,好学之人想来能从白公子的身上学到不少的东西。”
听到这里,白晓池微微紧了紧眉,似乎是察觉到了苏静好话里的意图。转头看了一眼苏彬,发现苏彬正瞪着大眼睛紧紧地看着自己。这一刻,他似乎明确了心中的想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坦然问道:“所以,公主殿下是想让我当陛下的老师?”
苏静好对于白晓池这么快就猜到了并不奇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晓池又看了一眼苏彬,想了想说道:“我当陛下的老师……朝中百官难道没有异议?”
苏静好缓缓起身,踱步说道:“白公子才华横溢,为今年诗会第一名,天下皆知,才能学识方面,绰绰有余,想来没有人会觉得不妥。白公子还发明了火药和火枪这种新奇的东西,为我央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些才能世上除了白公子,恐怕没有人会吧?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白公子这样的头脑的。关于这方面的才能,如果彬儿能从白公子的身上学到十分之一,便足够用了。结合方方面面,白公子成为彬儿的老师都绰绰有余,即便诸位朝臣有想法,白公子也不必忧心,一切有我,现在的问题在于白公子本人……是否愿意。”
白晓池神情淡淡,沉吟了片刻,说道:“公主为何想让我当陛下的老师?如今,陛下在学宫学习,同时能从孔大师那里学到一二,我觉得根本就不需要再跟着我学,况且我也不觉得我能教导陛下什么。”
苏静好看着苏彬,悠悠说道:“如今彬儿年纪尚小,我能教他的毕竟有限,而且不可能一直跟在他左右。老师能够传授到丰厚的学识,但不能传授新奇的想法和与众不同的发明。我希望彬儿学的东西能够尽量全面,而白公子就是一个方方面面都很全面的人,所以,如果彬儿能跟着白公子学习,定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这对他将来治理整个大央也定有大益。”
苏静好继续说道:“现在,我只需要白公子一个肯定的回答。”
白晓池神色平静,陷入了沉默,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苏彬起身向着白晓池恭敬且真诚地拜了一礼,认真说道:“恳请白公子教导朕,传授朕以公子的学识。”
白晓池看了一眼苏彬,又看了一眼苏静好,微叹了一声,犹豫不决。
见白晓池如此犹豫的神情,苏静好说道:“将来整个大央都会交到彬儿的手上,我希望彬儿是有能力治理整个大央国的,所以,希望白公子能够答应。”
白晓池微微抬头,目光与苏静好的目光交汇。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苏静好语气里的那份诚恳和恳请。他不会去想自己在苏静好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和位置,他并不在意。虽然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沾惹这些繁琐麻烦的,但他做不到对于苏静好的恳请坐视不理,所以他只好答应。
“我可以答应公主,不过我们双方既然是合作关系,我也必须得有好处。”
苏静好要的就是这句话,其他的倒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面带微笑道:“白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
白晓池说道:“嗯……目前还没有想好,就先欠着吧。加上这一件事,公主殿下目前已经欠了我三件事情了吧?”
苏静好笑道:“我承诺的事情便作数,不会跑的,白公子请放一万个心。”
白晓池说道:“我相信公主殿下的为人,只是……这三件事情我都还没有想好,不知道何时能让公主殿下兑现,要是我一辈子都还没有想好,那公主殿下岂不是要等我一辈子?如果真是那样,耽误了公主殿下,我会良心难安的。”
苏静好轻笑道:“等一辈子又如何?白公子担心我等不起?”
白晓池微微一愣,他只是想开开玩笑,没想到苏静好却给了他这样一个令人诧异的回答。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可要说话算数哦。”
“自然算数。”苏静好看着白晓池的眼睛说道。
“明日朝堂之上,会对前往诗会的功臣进行封赏,到时候,我便会当着众位朝臣的面封赏白公子,封白公子帝师一职,白公子只需上前听封即可。如果朝臣们有什么意见,一切有我。”
白晓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白晓池端起茶杯示意苏静好喝茶,苏静好点头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之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看着白晓池说道:“对了,白公子,还有一事。”
白晓池喝着茶,微微抬眉:“还有何事?”
苏静好沉默了片刻,面带笑容道:“我说的惊喜……白公子感觉如何?”
提及惊喜,白晓池眯眼假笑道:“不怎么样,不过感谢公主殿下又给我找来几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说到高通他们四个,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问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以我的名义把他们四人调来京都,成为我的人,公主殿下就这么相信我的为人,万一将来我……”
还不等白晓池说完,苏静好便面含浅笑道:“我相信白公子,白公子不会那样做的。”
白晓池一脸“鬼才相信你”的表情,说道:“公主殿下怕不是相信我,恐怕为了防范我,已经留了一些后手吧?”
苏静好浅浅笑了笑,没有回答。
白晓池有些悻悻地收回目光,笑道:“不说……恐怕是我猜对了。”
这一句话说完,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片刻,白晓池打破这一份尴尬,注视着苏静好那双迷人且熟悉的美眸,语气认真道:“其实,公主殿下完全不必担心,只要公主殿下还是苏静好,我便不会做对不起苏静好的事情。”
听到这句从白晓池口中说出的极为认真的话,苏静好神情微僵,静静地注视着白晓池,带着些许的打量,思绪有些飘远。她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那次交谈中,对方非要问自己的名字,加上这些时日的相处中,对方似是有意无意地在强调苏静好这个名字,这三个字。难不成这是三个字有特殊的含义?
她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不会做对不起苏静好的事情,苏静好这个名字难道对白公子来说有特殊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