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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被蒙着眼，就听到顾砚低磁略带哑意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对，保持这个高度，再往右偏一点。”
“稍微过了，再往回半指距离。”
江染按照顾砚的指示调整姿势。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听起来沉稳又冷静，既信任她，也相信自己。
江染视觉被完全剥夺，没有其他能够倚仗的参考物，只能听顾砚引导指挥，却意外地觉得这样子还挺带感。
只不过……一想到他像猎物一样待在自己的枪口底下，还在游刃有余指导猎人瞄准自己，江染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
“开枪。”顾砚沉声道。
他话音刚落，江染果断按下扳机。
她摘下眼罩去看，小球准确命中顾砚耳侧的红区，距离他耳侧的头发只有半掌远。
也就是说，她在调整位置的过程中，其实瞄准过顾砚的脸甚至是眼睛。
虽说这枪力度不算大，但要是没有任何防护打在皮肤上，肯定还得疼一会……他是真不怕自己打他脸上啊！
【这默契度！！这信任感！！绝！！】
【看上一组笑得脸酸，现在嘴又咧到耳根了嘿嘿嘿嘿】
“好！！第三局！”导演看得过瘾。
“等等！”江染迅速阻拦，一把把转盘把住。
下一局该转盘转动射击了！
“刚刚已经有人受害了。”江染据理力争，“要是把顾总转坏打坏了，你说我一个小演员拿什么赔啊。”
池清野闻言心碎：“桑然！你怎么厚此薄彼！”
导演心说刚你俩不还蒙眼极限打呢吗：“放弃第三轮视为游戏弃权，你俩现在已经10分稳赢，真的要退出吗？”
稳赢？有的人坐旋转木马都晕，转个360度昏了怎么办！
江染刚要点头，就被顾砚拦住。
他低声开口：“没关系，随便开一枪就行，很快就结束了。”
江染露出一个“你确定？”的怀疑表情。
顾砚眸色黑沉，定定望着她，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江染和他对峙了数秒，盘算了下自己开枪需要的时间，最终无奈妥协。
她退到不远处，瞄准转盘下方边沿。
转盘被用力一推，江染几乎是同时按下扳机。
来不及看命中了哪里，她疾步上前把转盘扶住，几乎已经是最快速度，顾砚那边还是转了两圈有余。
“没事吧？”江染扶着他的腰带他从转盘上下来。
顾砚摇了摇头安抚她，没有开口。
江染一时间也看不出他是真的没事，还是在忍耐。
“红区！总计15分！”导演热情鼓掌，“请两位女嘉宾挑选奖品！”
顾砚等江染朝那边走去，才抬手虚按了下胃部。
胃里本就隐隐坠胀难受，经过快速旋转后越发不适起来，先是火烧火燎地胀痛，然后是上涌的恶心感。
那些没能完全消化的食物沉甸甸堵在腹中，一阵阵翻涌，像是下一秒就要像潮水般涌出。
顾砚尽可能地放缓呼吸，想忍下喉间的呕意，可越是压抑，胸腹间恶心的感觉越是剧烈磨人。
他脸色一点点发白，紧抿着唇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江染和程含霜在桌前挑奖品。
从左到右分别是空气锤、手摇铃、抹茶饼干（芥末版）、一颗洋葱。
程含霜警惕地盯着饼干，生怕江染抢先下手。
江染无语：“朋友，我像是会选它的样子吗？”
程含霜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准备辣哭顾砚。”
江染心动了一秒，反手选了另一样。
刚往回走了没两步，池清野就好奇迎上来：“什么好东西？”
江染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拍拍他的肩：“保重！”
她话音未落，手腕忽然被牵住。
江染转头，发现顾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
他面色隐隐泛白，声音低哑中带着几分滞涩：“我们先走，可以吗？”
江染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和另一组打了个招呼，就挽着顾砚往外走。
几乎是刚走过转角，顾砚就扶着墙停住，他苍白瘦削的手指紧紧捂着唇，弓着身形不住干呕。
他鸦黑眼睫颤抖着垂落，脸色越来越白，浑身都止不住地发颤。
江染连忙扶住顾砚，帮他顺气：“再忍一忍好吗？他们马上要出来了，我们不能待在这。”
顾砚还在一阵阵反胃，呕得眼尾都发了红，却还是听话地用尽全力忍耐。
他低低“嗯”了一声，踉跄着想往前走。
？往哪走！
江染迅速将他抱起，躲进了隔壁操场里。
刚把他在长椅上放下，一墙之隔的走道上就有工作人员搬着道具走来。
江染把顾砚揽进怀里，抚摸他微微弓起的后背。二人藏在自动售货机后方，是外面视线的死角。
顾砚挣扎着想推开她，却因为剧烈的颤抖提不起力气，只能捂住嘴，压抑又痛苦地在她怀里喘息。
江染紧紧抱住他，过道上节目组的交谈从外面传来，顾砚喉结上下滚动，死死忍着不让自己干呕出声，连喘息间都带上了细微的呜咽。
他紧咬着下唇，伸手揉按自己躁动不安的胃部，试图缓解痛苦，可胃里汹涌的翻滚却没有要平息的征兆。
江染甚至能听见他喉间压抑的低吟，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顾砚苍白的指尖忽然拉住她，颤抖地带着她的手覆上胃腹。
像是央求她帮他。
江染不敢用力，生怕把他直接按吐了。顾砚胃部仍然有些鼓胀，隔着衬衣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他胃里正不住翻涌。
她轻轻在顾砚胃部打圈，亲吻他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没事了，他们差不多走了。”
顾砚低低喘息，没有办法回答她。
江染又抱了他一会，拍拍他的手臂，示意自己要起身。
顾砚很快从她怀里退开。
他蹙着眉微微颤抖，泛着青白的指尖紧紧捂着腹部，额发垂落，遮住了眼中的黯然。
然而很快，江染带着两瓶水回来，再度将他抱入怀中。
“可怜的顾总，你是要酸酸的柠檬汁呢？还是纯纯的矿泉水呢？”她怜爱道。
顾砚抬起脸，看到江染正拧开饮料。
她仰头喝了一口，下一秒，俯身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