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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挺高的眼镜男,穿着已经褪了色的灰色短袖,脚底下踩着一双黑色人字拖。
他的视线在商染身上打转了了一会,目光停在商染露出的精致下颚上,眼镜男混混般地笑着问:“您好,请问……”
话没说完,商染双手插在兜里,直接打断他:“不打,把老板找出来。”
商染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语气里就是掺杂了些不耐。
眼镜男冷笑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这位小姐,见我们老板需要预约。”
商染抬了抬眸子,莫名带着气场地睨着眼镜男,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讽:“这破地方值得预约?”
两个人充满了摩擦的对话引起了另一边打球的人,不少人把目光投过来,在看见商染后眼神变得不太正经起来。
眼镜男的双手猛的放下来,脸色不不太好,他没想到商染说话这么不考虑后果。
他平静了一下,咽下刚刚那口气:“不预约就见不到人,请你离开。”
眼镜男火气很大,转头冲着其他人:“今天不营业了,都出去。”
那些人打个球心情也没好了多少,现在又被这破旧俱乐部的一个小经理开口赶出去,不爽和愤懑涌充斥着身体。
可那又怎样?
这家俱乐部开了几个年头,生意勉勉强强却还是做到了现在,后面的人要没点东西这家俱乐部早就倒闭了。
眼镜男口气不好,更是没有好脸,他们只得忍气吞声走人。
商染没动,手从兜里拿了出来,两只手指头夹着手机转了个利落的圈后放进手掌心。
眼镜男笑了,脸上尽是坏意。
“我说了,让你们老板出来。”
商染风轻云淡地重复了一次。
耐心用到这里也已经耗尽。
“我也说了,”眼镜男收起笑容,嘴角下拉着,“你……你!”
没等他再说下去,商染直接一脚踢在了眼镜男的肚子上,力气比眼镜男想象的大的多,他飞出去了五米远。
肚子传来钻心的痛感,眼镜男捂着肚子,怒视着商染。
商染不太在意地把腿收回来,嘴角懒散地挑着:“废话真多。”
还以为应该能打。
结果一脚就疼得起不来,垃圾。
眼镜男只是瞪着她,没说出话,他现在不得不应该明白,这女孩不是简单地找个人而已,往实在说了是来打人的。
虽然只是一脚,可这力气大得惊人,眼镜男察觉到商染是练家子,可她看起来明明只是个高中生。
眼镜男缓了缓,手撑在地上打算站起来,他的眼镜随着这个动作掉在了地上。
商染走到台球桌边,随意往上一坐,二郎腿一翘,然后瞥眼镜男一眼,语气凉薄:“你觉得你站起来就不会再躺下去了?”
说完,商染也不去看他什么表情,刚刚她只用了三分力而已。她扫了眼现在空荡荡的二楼,随手拿起旁边的台球杆,随意摆弄着。
安静间,室内响起了拍掌的声音,掌声结束,一道带着有些戏谑地男声传来:“商小姐果然艺高人胆大。”
眼镜男听到声音,看着商染冷笑了一声。
二楼最里面的台球桌后有一个很小的房间,从那儿,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整张脸刚毅,身材高大健硕,锋利的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每言每语都透露着一丝利刃之气。
商染头也没抬,帽子压住了她的眼睛,她随意地摆弄着那把台球杆,两秒后,她单手拿着那把台球杆支在地上,食指无声地敲打着杆头。
“杀手底下的人都这么窝囊?”商染抬了抬眼。
眼镜男绷着脸,她未免也太嚣张。
男人倒是没太在意,走过去倚在商染对面的台球桌边:“商小姐的意思是,你很厉害?”
他的语气尽显轻蔑。
商染把帽子摘下来丢到一边,漂亮的五官露出来,好看的杏眸挑着,凝着微微冷意和漫不经心。
男人和眼镜男愣了几秒。
商染一直戴着鸭舌帽,眼镜男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整张脸。男人接下单子的时候看过商染的照片,当时看到的时候先是感叹了一把她这惊为天人的容貌,但现在看到了真人,只觉得比照片上还要精致。
“挺无聊,找个人玩玩。”商染翘起来的那只脚微微荡着,语气淡然。
玩玩儿?
夜鹰变了变脸色,随即又笑了:“商小姐当真会找事做。”
“赢了,你安心拿钱,输了,你死。”商染继续说着,神态和语气尽是松倦。
仿佛真的只是来玩玩。
夜鹰眯起眼睛,看着商染没说话。
商染看起来不大,可她随便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都让人有种不可置疑和威慑的感觉。
这样的人他之前没见过。
他在杀手界混了十年,夜鹰的名声响当当,那是因为他什么单都接,只要能拿钱,什么都能办成功。
也正因为这样,找他下单的人只多不少。
夜鹰想了想刚刚商染说的话,她要他死。
一般来说,人都很惜命,没把握的事也很少去干。
上次随便找了三个壮汉装醉去弄她,不出意料地那三个人反被收拾。他没有丝毫意外,要真那么轻松,他也不会接到这个单子。
“你是什么人?”夜鹰犹豫了,皱了皱眉问道。
商染的秀眉微蹙,她把台球杆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什么东西?”她从台球桌下来,扯了扯衣摆,不太耐烦地说着。
废话太多了。
夜鹰一听这话冷静不下来了,没人跟他这么说过话,京城那些家族对他都有几分客气。
“你别给脸不要脸。”他绷着脸。
商染瞥夜鹰一眼,情绪毫无波澜,她似有似无地挑了挑嘴角,淡然如常地:“你是来杀我的,那我杀了你,费可也没有理由找上我。”
说完,商染直接动起了手。
夜鹰还没从“费可”两个字里反应过来,已经被商染撂倒到地上,商染打得几乎招招致命,却没有下尽死手,她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夜鹰。
眼镜男脸色大变,忙忙去夜鹰身边。
“无聊。”商染不轻不重地吐出两个字,转身扣上帽子走了没两步,微微侧头:“给你留口气是让你回去说我死了。”
说完,商染离开。
夜鹰似乎没了痛觉,恍惚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重复着“费可”两个字。
出了俱乐部,商染扫了眼四周,来来往往地人堵在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她往另外一边走了一段路,电话响了起来。
她没看是谁直接接了起来,没说话。
“结束了?”盛景呈有些哑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像刚睡醒。
商染嗯了一声,阳光挺刺眼,她压了压帽子继续往前走着。
盛景呈那边没了声音,只是电话没挂,商染听见了车子启动的声音,估摸着是他自己开的车。
“站那儿别动。”盛景呈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慢悠悠走着的商染,跟散步似的。
挂了电话,商染垂眸站在原地,身后是一栋私人老洋房。
没一会后,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出现,停在她面前,盛景呈摇下车窗,向商染扬了扬下巴,声音听起来没有往日那么散漫:“上车。”
商染扯了扯嘴角,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车。
车和盛景呈还在,苏照不见了。
商染姿势不太正经地靠着,眼神没什么情绪地望着前面,手把玩着手机。
“打架了?”
盛景呈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摆弄手机的动作微微一顿,商染若无其事地看盛景呈一眼,他的视线落在前方,手腕露出了半截,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搭着,神态倦懒。
“我不会打架。”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又换了个姿势靠着,一只手支着下巴,神情没有变化。
盛景呈偏头瞧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我有这么好糊弄吗?”
商染不太在意地啊了一声,然后说道:“景少睿智,可我真不会打架。”
车子开出去了不久,遇上红绿灯,盛景呈停了车,换了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地手指轻轻敲在上面,没有声音。
他扯了扯嘴角,懒洋洋的,也没打算继续戳穿她。
等过了红绿灯之后,盛景呈才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商染看了眼手机,听到这话后语气有些吊儿郎当地:“景少和我吃饭?”
也没等盛景呈说什么,商染想了想,随口说了个店名。
剩下的一个小时,商染一直在睡觉,直到盛景呈提醒并打开车门她才醒了过来。
十一月初,天黑得越发早,温差也挺大。
盛景呈从后座拿了件外套才下的车,副驾车门那儿,他倚在车门旁边,五官隐匿在夜里,商染看不太清。
商染拿上手机下车,一股凉风灌过来,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走吧。”
“穿上。”盛景呈把外套递给她,从容的语气带了分不容拒绝。
商染顿了顿,垂眼看了眼这件黑色外套,盛景呈这语气,换别人她一定不耐烦了。
她的视线从盛景呈的手上掠过。
静默两秒,商染接过外套,边走边往身上套。
是之前来过的那家火锅店,商染进去的时候见到的是上次那个服务员。
莫晓真一看是商染连忙迎了上去,走到她身前时才看到了落后商染一步的男人。
盛景呈步伐悠闲从容,矜贵中着带着散漫,莫名地又有几分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莫晓真愣在那儿,半天没收回灼热的目光。和她一样被吸引的不少,商染的帽子扣得低,抬眸看了一眼,秀眉微微蹙起。
这人是不是长得过分好看了?
盛景呈看着不动的商染,又瞥了眼莫晓真,眸子里的冷意让莫晓真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她低下头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尴尬的转向商染:“商小姐,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