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so,最快更新小狐妻 !
因为红莲出事,狐府上下笼罩在一片阴翳中,丫头们怕,怕自己成为第二个红莲,小子们也怕,怕因为与红莲相识而牵扯到案件里,
当贺兰令分析出红莲是为情所困而死之时,房里的几个丫头不约而同的一颤,私下里同某个小子相好的,怕。没有感情纠葛的也怕,怕自己有朝一日遇人不淑。还有怕的是,因为在府中有自己的兄弟或是亲戚,怕他们成为红莲一案的嫌疑。
而贺兰氏对侄儿的话深信不疑,发誓要揪出那个杀了红莲的小子,还自己和丈夫清白。
兰猗默不作声的听着,只等贺兰令欲把府里的小子悉数叫来拷问,兰猗忍不住插了一句:“据我所知,红莲身上除了有杖击的伤处和自缢的淤痕,还有另外一处,算不得伤,是两个指印,大理寺捕头楚临风楚大人说,那指印是一种功夫,叫冥指功,也说不定红莲不是死于杖击和自缢,而是死于冥指功,我问过青风山青风观的尘虚道人,他说此功杀人于无形,很厉害的,表哥你拷问家里的小子有什么用呢,他们又不会冥指功。”
兰猗一边说一边观察贺兰令的表情,他倒是波澜不兴,还一副认真听着的神态,听兰猗说完他哂笑道:“红莲身上既有三种伤,那位名捕又是从何断定红莲是死于冥指功呢?我可真是笑他堂堂的一介名捕,居然也这样臆断。”
兰猗不得不纠正他:“表哥,方才我只说楚大人告诉我红莲身上有冥指功的痕迹,并无说楚大人认为红莲是死于冥指功,而是我觉着红莲或许,或许死于冥指功,我是不同意你把家里的小子都叫来审问,本朝律法规定,百姓之家不准私设公堂。”
给兰猗一顿抢白,贺兰令有些难堪,不过他也习惯了这位二表妹的伶牙俐齿,但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咱这不算私设公堂,只是把那些小子叫来问一问,看红莲出事的时候他们都在作何,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大理寺查大理寺的,咱这算是料理家务事。”
他说着话,把目光飘向贺兰氏。
贺兰令果然就偏袒他道:“你说的对,红莲不过一个普通的丫头,平素很少出府门,怎么能得罪外头的人呢,说来还是家里的小子做的,这些个贱人,服侍主子就不会尽心尽力,勾引小子一个赛过一个的有本事。”
一直正襟危坐的狐彦气哄哄道:“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这些丫头都到了婚配的年龄,该指给小子的指给小子,卖身契到了年限的就把人放出去,偏你,说指给家里的小子还得赔上一笔婚嫁的银子,还把人家的卖身契修改日期,哼!”
最近夫妻两个经常争吵,贺兰氏更气:“我这样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又哪里有错。”
兰猗焦躁的捂着耳朵。
贺兰令忙从中斡旋。
正此时大理寺来了差役,请狐彦与贺兰氏过去一趟,说有新线索,今个升堂问案。
狐彦同贺兰氏对望,困难来时,夫妻两个才有了默契。
无奈,简单收拾下,兰猗陪着父母便来到了大理寺,同行的还有贺兰令。
三班衙役巍然而立两厢,须臾击动杀威棒,稍后有府吏高呼:“请大人!”
大理寺卿张纯年由捕头楚临风陪着出来升座。
只是,他没有像朱渊渔似的,给狐彦与贺兰氏看座,简单望了望堂上,神色凛然的扣动法尺,然后冷冷道:“现在开始问案,堂下何人?”
狐彦与贺兰氏对望,又转圈看了看,发现大堂上只有他们夫妻两个,狐彦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本官狐彦,太医院院使。”
张纯年又拍响法尺,觑了眼狐彦道:“本官问话,你只需回答,本人狐彦即可。”
兰猗同贺兰令还有秋落、媚嫦作为围观百姓站在公堂之下,秋落嗤笑道:“这个张纯年,果然不徇私情。”
媚嫦外头看看她:“亲家老爷同张大人有什么私情呢,两个大男人啊。”
秋落被一口吐沫呛住,咳嗽起来。
兰猗也无奈的晃晃头,这位公输家的二小姐,何时能多读点书呢。
媚嫦非但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错,还窜过来纠缠兰猗:“嫂嫂你爹同张大人有私情啊,两个大男人啊,你爹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龙阳癖?”
兰猗使劲一瞪眼睛,应景的,张纯年再次拍响了惊堂木:“狐彦,有人发现你在家外养小妾。”
没等狐彦开口呢,贺兰氏高声抢道:“一派胡言,我家老爷洁身自爱,怎么可能在外头养小妾。”
张纯年冷冷一笑:“把人带上来。”
贺兰氏觉出哪里不对,侧头看狐彦,见他蔫头耷脑,分明是默认了此事。
而此时,一股幽香袭来,贺兰氏慢慢转头,就见从堂下随着府役走来一位年轻的女子,远远看着,袅袅婷婷,待近了些,不提容貌,单单是彼此的年龄差距,贺兰氏已经输了十万八千里。
贺兰氏猛地看向狐彦。
而狐彦的目光却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才上来的那个女子。
张纯年发问:“所来何人?”
那女子款款拜下:“民女翩翩。”
张纯年再问:“你可认识堂上这位……”
顿了顿,也还是尊重的道:“这位狐大人?”
翩翩仍旧垂着头:“认识。”
贺兰氏实在按耐不住,腾腾走过去,至翩翩面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忍了没发火,只道:“你抬起头来。”
翩翩依言抬头,那一双明眸如秋水,贺兰氏恨不得自己瞎了眼睛看不见她,咬牙问:“你与我家老爷……”
这时张纯年厉声道:“狐夫人,公堂之上,你是杀人嫌疑者,本官问你话,你方可开口,否则,请退至一旁。”
贺兰氏也是有诰命的,更身为一家之主母,甚少受这样的委屈,而仗着自己娘家是富可敌国的贺兰家族,她非但没听张纯年的喝令,还抬起手来,眼看一巴掌就要打在翩翩脸上,狐彦及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想作何?”
贺兰氏使劲挣脱,没脱开,老夫老妻虽然争吵不断,也还从未这样剑拔弩张过,她咬着下唇,狠狠道:“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