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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废帝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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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因为写到了一个小高*潮的地方,感觉自己兴奋有点收不住所以干脆一直写下去——吾给力了,汝等是不是应该更给力一些啊?那些推荐票收藏点击啥的都不要藏着掖着啦哈哈~)

    宴过三巡,酒至酣处,也不知道是酒壮人胆,还是早有定计,董卓铿锵一声将那酒碗重重置于方桌上,发出异响一下子震住了热闹嘈杂的宴会场,吸引过在座诸位注意力,待全场目光和关注焦点都放到了他身上,口中便沉声说道:“如今天下乱象,非大能力者不可定乾坤,然当今天子少不更事,不足以奉宗庙、镇社稷,卓不才,却思慕前贤,仰伊尹、霍光故事,观陈留王协聪慧晓事、机敏过人,卓欲更立陈留王,诸位大人以为何如?”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就是吕布明知道会是这件事,听到这里还是不禁佩服这董卓的胆量。

    什么叫搬弄是非?这就叫搬弄是非;什么叫大逆不道?这就叫大逆不道,这董卓也可谓想人所不敢想、能人所不能为了。

    这个时代里,皇权无疑是最为震慑人心的,皇帝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即便是再懦弱无能的皇帝,其地位和权势,也不应该是一个臣子所能够撼动的,然而他居然如此平静说出自己想要换一个皇帝这样的话来,不知该说他好胆还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愚蠢,因为他明显是有备而来。

    当然了,董卓所说的那伊尹、霍光是确有其事,但那情况和现在怎么能够相同呢?

    所以和大家震惊同样意料之中的是,这件事情注定不会那么平静,朝臣文武们经过了初始的震惊、困惑和疑惧等之后,纷纷反应过来,这才知道今天董卓之所以宴请满朝文武,原来还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伊尹、霍光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又是干了什么样的事情,今日这董卓所言,说什么要学行那二人之事,岂不就是说他要以一个外臣身份擅行废立之事?

    当今天子,乃是先帝汉灵帝刘宏长子亦是嫡长子刘辩,五月才登基,如今不过在位才四个月的时间,说起来如今天下不稳,却不是小皇帝之过错,乃是前面就有的遗留,当然先帝已不再,也不好追究什么责任,难道就该将这一切强加在小皇帝头上?

    一国之君一国之君,作为表率作用刘辩年纪还小,但平常却没有什么德行的亏损,更可以说是平待群臣,而且更关键的是现在刘辩还小,虽然十五岁也算半成年了,但在治国之道上显然还是会以学习和吸收为主,这样对于那些有志于重振社稷的大臣们来说正好是可以发挥的余地,就像是一张白纸,尽可以在上面挥洒自己笔墨,塑造出一个千古明君也未尝不可,尽管这未免有些所思甚大,但就是这样一个小皇帝,怎么能够任由董卓说废就废?

    而且如今天下本来就动荡未安,这种时候朝廷更应该以稳守为主,贸然行百年难一遇的废立之事,会将矛盾推之可怕的激化地步,到时候又应该怎么收场?

    所有这些疑问都必须得到答案和解决,而现在既然董卓说出来了,那么自然必须接受质疑。

    于是,终于有第一个人同样意料之中地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昔年,商帝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王刘贺罪过千馀,故才有伊尹、霍光废立之事。今上方正登基而富于春秋,且行无失德,非前事可比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当年那伊尹和霍光擅行废立之事,都是有其原因的,这里面也有两个典故,一个就是商汤的孙子太甲即位,因为不遵守商汤定下来的规矩、横行无道,于是辅佐大臣伊尹将其流放到了桐宫,令其悔过和重新学习汤的法令,三年后才迎回太甲复位;另一个则是说西汉时候辅政大臣霍光因为眼见当时任皇帝的昌邑王刘贺不行为君之道、不识礼数不遵祖制是为昏君,所以才将其废黜,而后迎回了汉武帝曾孙、戾太子刘据之孙刘病已,是为汉宣帝刘询。

    然后又说道如今天子也就是刘辩才刚即位,正值年少春秋鼎盛,日子长着光阴多着呢,而且这刘辩虽不似陈留王刘协那么聪慧,但至少人家没犯什么大错,一般这种即位皇帝只要没有犯大错那就是最大的功劳,这怎么是以前伊尹、霍光的事情可以比的呢?

    言者何人?乃是先帝平黄巾时北中郎将、如今之尚书卢植卢子干。

    董卓一看此人,一听此人言论,当即大怒,立刻命人撤掉他的座位。

    没有了座位,卢植却也毫不在意,甚至不惧无畏,还依然继续说道:“董太尉不过一介武夫,更乃外臣,却非议君主、妄言废立之事,其心可诛!”

    “真以为某不敢杀汝?”董卓胸中之火熊熊燃烧,已经被卢植这番言语催发到了极致,此话脱口便出,话到最后语气森然,杀意怦然而出,若是一般文臣恐怕早已不能站在他面前了。

    然而卢植虽然算是个文臣,却不是一个一般的文臣,黄巾之乱时从戎为北中郎将与皇甫嵩在冀州平乱,也可谓久经战阵,怎么会被董卓这样就吓倒?

    局势一下子变得紧张微妙起来,李儒倒是一派泰然,好似对这一切全不在意,实则应该也是在他预料和掌握之中,但吕布就算明知道某些事情在这种时候却也无法保持绝对沉静。

    当然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够暂时作壁上观。

    “太尉不可啊,卢子干乃朝廷肱骨之臣,一心忠于汉室、忠于朝廷,言论虽有激烈之处,但其心可悯,太尉万不可毁国之栋梁啊!”卢植不怕,也不说话,有人就说话了,这出列劝谏的,正是近些日子才新被敕封、颇受董卓看重抬举的左中郎将蔡邕。

    而另一边也出一人,乃为议郎,名彭伯,他也说道:“蔡伯喈所言甚是,太尉这卢子干乃是天下大儒,于士子中声望极高,杀之不祥,恐怕会引起天下震动、儒子恐慌。且请太尉大人收回成命……”

    “请太尉大人收回成命……”左右文武皆出班进劝,唯李儒、西凉军将领以及骑都尉吕布依然无动于衷,李儒冷眼旁观这一幕,嘴角露出讥讽冷笑,西凉军中将领们望着主公威风莫不大快,而吕布则是面色平静,心里却不平静。

    董卓如今这样,看似霸道快意,但同时也是在一步步将这些人的忍耐推到极限,或者说现在已经有人忍耐不住了,刚才是卢植,然后是下一个,而且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董卓,国贼也!太平之乱初平,黄巾余孽犹在,坐拥铁骑雄兵,不思报效朝廷,讨逆建功安抚百姓,却在这朝堂之上,对君不敬、对臣不贤,一介匹夫,更安敢妄议国政,行那废立社稷之事,董卓你莫非想谋位作反?”

    此时出列放言的,何人?正是当朝虎贲中郎将、忠汉名士孔融孔文举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