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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沁草原上燃起了点点露天篝火,蒙古族的士兵百姓和大明的军队士兵烤着全羊,边喝酒边歌唱,马头琴悠扬的伴奏下不少蒙古女奴开始跳起舞来,场面很是
热闹。这是赛桑安排的欢迎周仁远一行的晚宴。周仁远坐在大帐外的主桌上,喝着马奶酒微笑着看着众人欢乐的场面,很久没有这份惬意的感觉。几名美丽的蒙古少女边跳舞边眼含秋水频频向周仁远望来,一
名大胆的少女跑到周仁远身边拉着周仁远望舞群中间去。周仁远没有拒绝,微笑着走到少女们的中间,也开始跳起舞来。这下边上的蒙古人和大明的将士也沸腾起来,纷纷和这些少女跳起舞来,赛桑等人看着周仁远等人笨拙的舞姿纷纷哈哈大笑,看来这大明的摄政王真的一点架子
也没有,心里不免增添了几分好感。周仁远示意大家唱起了《鸿雁》,悠扬的歌声在草原的夜空中飘荡,几名懂汉语的蒙古乐师也用蒙古语唱了起来,蒙古族的士兵听了不觉热泪盈眶,是啊,故乡
才是自己的家!而满族士兵听了更有一份离愁,他们都不禁心下有份怅然,更多了一份离愁,想起了故乡的妻儿,不知他们现在过的怎样了?
周仁远离场后笑呵呵地回到座位问赛桑道“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不见布尔布泰公主和顺明王啊?”
赛桑回答道“福临今日受了惊吓,又生病啦,唉!布尔布泰在帐篷里照顾他呢。”
周仁远眉头一紧道“这样啊!叫我的军医去给福临看看吧,这孩子都快长大成人了怎么这么体弱多病?”然后吩咐熊天赐去找军医给福临诊治。
赛桑赶紧道谢道“多谢殿下的关心,老臣替福临谢谢殿下!”晚宴散场后,周仁远返回军营,军医已经替福临看过回禀道“顺明王体弱多病,他一直不适应这草原的风寒之苦,微臣已经开了几副温补的方子,待会儿就给顺明
王送过去。”
周仁远点点头道“好吧,趁这几日大军布防,你就先照顾好顺明王吧,等下你把药给我,我亲自给他送过去!”布尔布泰的大帐里,布尔布泰看着躺在床榻上病恹恹的福临,不由伤心起来。自己的儿子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下了大明的圣旨,如今又一病不起,真是屋漏偏
逢连夜雨。
这时,一名侍女进来禀报道“太后,大明的摄政王前来拜访,说是给皇上送药!”
布尔布泰怒声道“他来干什么?不见!”
“哟!谁得罪你啦!发这么大的脾气?”周仁远微笑着闯了进来。
“你——!”布尔布泰看着周仁远一脸人畜无害的笑脸,心下一阵反感。
福临挣扎着要起来迎接,周仁远赶紧放下药,按住他的肩膀道“快快躺下!不要多礼!”
然后温声安慰道“你也快成人了,怎么身体这么不争气?都说你们是草原上长大的,骑马射箭那是常事,应该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
福临听了脸红道“是福临不争气,没法和满蒙的勇士相比!”
“你骑过马射过箭吗?”周仁远问道。
福临摇摇头,呐呐道“母后,不,我母亲不准我骑马,说要是有个好歹,罪过就打了。我舅舅曾经偷偷带我骑过几次,还被我母亲骂的不轻!”
“你看看,你都把你的孩子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了!”周仁远埋怨布尔布泰道。
一旁的布尔布泰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管教了。当下嘲讽道“殿下,我的儿子自然由我来管教,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数落我?”
周仁远笑道“我是替皇太极可惜啊,他一世豪杰,他的儿子可不能变成变成母鸡呵护下的小鸡啊!”
“你!”布尔布泰气的脸色铁青。
福临两眼放光道“殿下,您也敬佩我的父—父亲?”“当然!”周仁远正色道“你的父亲确实是一代豪杰,当年我率领大军在锦州和你父亲的军队大战一场,两败俱伤,我都差点死在那里了!不过我还是最佩服他的
,要论天下能与我匹敌的也只有你的父亲皇太极了。可惜啊,他英年早逝,不然我大明能不能收复中原还得两说呢!”
福临听了胸中沸腾,周仁远的一番话已经超出了敌人之间的偏见,原来在作为对手的大明摄政王心中,自己的父亲是他平生最佩服的对手!布尔布泰听了也大为惊讶,原来以为周仁远会不断贬低满人,但是听到周仁远对皇太极的一番评论,心下不禁去掉了几分恶意。于是说道“殿下,你这份话不是来
收买我和福临的人心的吧?”
“你看我像吗?”周仁远笑道“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当初我若不是兵出险招,强攻你们的中军,也许那次我就命丧沙场了!”
布尔布泰当然记得那次皇太极是最为凶险的一次,也就是那一次班师回盛京,皇太极一病不起,临终前长叹“天佑大明,我大清占领中原无望矣!可叹!可恨!”
“你倒是光明磊落的汉人!可惜要不是大明有你在,中原已经改朝换代了!”布尔布泰叹气道。
“好啦!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周仁远说道“如今你们要承认大明已经复国的现实!尤其是你,布尔布泰,我希望你的心里不要再存什么复国的心思!”
布尔布泰苦笑道“我心里哪里还敢存什么复国的心思,我如今只希望福临能好好长大,将来娶妻生子,我这心里也就满足了!”
周仁远听了眉头一跳,沉默半晌道“今晚的月色不错,布尔布泰,请你随我到帐外走走如何?”
布尔布泰知道周仁远有些话要避开福临,迟疑半晌道“好吧!”
两人走出大帐,月色撩人,周仁远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气,指着天空中的明月道“布尔布泰,你看着月色美不美?”
布尔布泰望了望月亮,说道“是很美,我已经好久没有欣赏过这美丽的月色了!”“是啊!”周仁远“不怕你见笑,我也好久没欣赏过了!”然后戏谑道“你一直在忙着怎样复国,而我一直在思虑怎么阻止你复国,也是好笑的很!所以你刚才说的
话,我根本不信!”
布尔布泰心下有些惊慌,赶紧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你是布尔布泰!”周仁远盯着她说道“你为了你的儿子,能够委身多尔衮,我那时就知道你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你—你怎么知道的?”布尔布泰慌张道。
“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再说多尔衮已经死了!”周仁远正色道“我再次向你重声,请你放下你心中的痴念。满族已经是大明的臣子百姓!”
“如果我坚持,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布尔布泰抬起头凄然道。
周仁远看着月色下布尔布泰的绝容颜,不禁微笑道“你嘴里怎么动不动就是杀戮呢?然道我是个嗜血之人?”
“就算你不杀我,你将来也会杀掉福临!”布尔布泰尖声道“自古哪一个投降的君王不是被毒死或者被谋杀,你这套满汉平等的话语少来哄我!”“是啊!自古投降的君王是没有善终的!”周仁远点头道“但是我不同,我要打造的是天下一统,不管是满人,还是蒙古人,都是我大明的百姓,而我也正在这样
做着,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你能收尽天下民心?”布尔布泰疑惑道。“不,我要的是和平,我要让天下人都过上和平安定的生活,没有战争和杀戮。如果我将来杀了福临,我怎么对得起我各民族平等的诺言,怎么对得起满蒙的百姓
?”周仁远朗声道。
“你说的是真的?你会善待福临?”布尔布泰有些不相信道。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但是我希望你守口如瓶!”周仁远笑着然后低声在布尔布泰耳边低语了几句。
布尔布泰听了脸色大惊,吃惊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竟然———”
周仁远点点头道“我早说过了,我不是个嗜血之人,我爱好的是和平,我痛恨战争!”
周仁远离去之前,不忘和福临道“等你病好了,我教你骑马射箭!”
福临兴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布尔布泰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福临知道她已经默许了,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病情好了一半。
等周仁远离去后,侍女说道“太后,您该安歇了!”布尔布泰沉默片刻叹息道“以后你们不要再称呼我为太后了,就叫太妃吧,对了你们以后就叫福临王爷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