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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的早晨,摄政王府的大门紧闭,一位面容憔悴的少妇带着一个小孩“啪啪啪”拍打着王府的大门。“什么人?这么早就来敲门!”府里的刘管事嘟嚷着打开了大门,一看来人吃了一惊,连忙说道“这不是巧儿姑娘吗?哦,不朱夫人!”来人正是墨竹的妻子,王婉
婷以前的侍女巧儿和她的孩子。
“刘管事,快,快带我去见王妃!”巧儿连忙说道。
“得!您稍等,容小的先去禀报一下!”刘管事见她神情很是焦急,便赶紧去府里通知王婉婷。
王婉婷刚刚起床,一听巧儿来了,甚是高兴,连忙叫刘管事领她进来。
巧儿一见王婉婷,便带着小孩跪倒在地,哭诉道“小姐,请你救救我家老爷吧!”
“什么?墨竹怎么啦?你先起来说话!”王婉婷惊奇道。
巧儿不肯起身,继续说道“小姐,墨竹五日前被锦衣卫抓走了!呜呜—现在生死不知—呜呜———”
“啊?”王婉婷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促地问道“你说清楚点,什么锦衣卫,什么抓走了?”“小姐,五日前,孩子他爹刚吃过早膳,府里便闯进了几名锦衣卫,领头的正是叫刘侨的。他们一见老爷,二话不说就把老爷给带走了。老爷也没反抗,就这样跟
他们走了!呜呜——”巧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刘侨?是那锦衣卫指挥使刘侨抓的墨竹?”王婉婷问道。
“是!就是他!”巧儿点头道。
王婉婷有些明白了,能下令直接让刘侨抓人的除了周仁远没有旁人。她心里又气又恨,这几日周仁远回来竟然没有向她透露半点口风。
她扶起巧儿,又抱起巧儿的孩子,怜惜道“可怜的小乖乖,你还没吃饭吧,快,把早膳端来,让她们娘俩先填饱肚子。”她吩咐门外的侍女道。
等巧儿她们吃过早膳,王婉婷对巧儿说道“巧儿,你跟我说实话,墨竹这些年在外地为官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巧儿迟疑片刻道“不瞒小姐,自从墨竹到了林县,一开始倒是小心谨慎,可是他的同僚和上官见到他都在奉承他,就因为咱家和王府的关系非同寻常,我也经常提
点与他,他也深知这个道理。可是日子长了,他渐渐就忘乎所以了,经常和富贾商家走到了一起,但是说到违法的事,我却未曾察觉!”
“那他对你可还好?”王婉婷问道。
巧儿脸色黯然道“自从有了孩儿,我的心思便大多放在他的身上,他这些年迷上了一个有名的歌妓,我也不太管他!”“什么?墨竹迷上了一个歌妓?”王婉婷愤怒道。这墨竹和周仁远一个德行,见一个喜欢一个,这不前几日从朝鲜带来的金婉尹生了一个女儿,周仁远下令封她为
侧妃了。
“墨竹没娶她进门?”王婉婷继续问道。
“他现在还不敢,他知道要娶个歌妓回家,要是被王爷和小姐你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巧儿回答道。
“嗯,他还是心存敬畏的!”王婉婷点头道,她继续问道“除了这些,墨竹当真没有其他事情?”
巧儿摇头道“小姐,我是真不知道他还会犯什么事情啊!所以我情急之下只能来找小姐,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消息!”
王婉婷叹口气道“你找我还不如直接找王爷问个清楚!”
“什么?”巧儿吃惊道“难道王爷就没和你说什么?”“巧儿啊,家家一本难念的经!”王婉婷说道此处不禁眼圈红了,“当初的王爷和现在的王爷已经不一样,这些话我也只能和你说说。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我虽然是正妃,可是王爷宠爱的是两位侧妃,一个为他生了儿子,一个为他生了女儿,甚至已经不在人世的陈圆圆在他心里的位置都比我重,你说,我过的是什么日
子?”王婉婷流泪道。
“小姐,怎么会这样?”巧儿惊慌道“当初你和王爷在清远一见钟情,后来成婚后也是情意绵绵,两情怯意。如今—如今——”王婉婷悠悠道“是啊,当初的情意绵绵,花前月下到如今就像一场梦一样!不过,这件事情我一定尽力帮你,我的话王爷可以不听,但是老王妃的话他不敢不听!
”
周仁远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墨竹自五日前被锦衣卫下了大牢后,周仁远一直没有下令提审他,就把他关在牢里,不许人探监也不许人审问。
“殿下,孙传庭大人回来了!”黄四维进来禀报道。
“哦?孙师傅回来了?太好了!”周仁远高兴道。周仁远听说在福建有位骨科名医,于是便派孙传庭巡视闽广顺便治治那条瘸腿。
“孙师傅,怎么样,腿怎么样了?”周仁远一见孙传庭,便要去搀扶他。
孙传庭哈哈笑道“殿下,老臣的腿已经大好,那位名医果然非同凡响,您看,我都不用拐杖了,不过走路还是有些跛。但是老臣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就好!那就好!来里面请!”周仁远也替他高兴。
“怎么样,此去闽广,收获如何?”周仁远帮孙传庭倒杯茶道。
孙传庭兴致高昂道“老臣此去闽广,一路所见真是令人欣慰,商家云集在港口,我大明的商船千帆入海,真是盛世之景象啊!看来今年的国库很是丰盈啊!”
“是啊!贸易兴旺了,百姓才会富庶嘛!”周仁远也笑道。
“对了,殿下,您知道老臣在福建见到谁了?”孙传庭神秘道。
“谁?不会是那些洋人吧!”周仁远笑道。
“非也!”孙传庭回答道“臣见到了鲁王朱以海!”
“什么?鲁王,他当年不是在绍兴兵败被俘虏了吗?”周仁远奇怪道。
“他没被俘虏,而是逃离了绍兴,流落到了福建,现在在漳州教琴为生呢!”孙传庭小声道。
“啊?”周仁远吃惊道“那他为何不向官府说明身份,或者向朝廷表明自己呢?”“唉——”孙传庭叹口气道“臣在漳州时,恰巧路过一家琴馆,听有人在弹琴,琴声悠扬清雅,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弹奏出来的。臣也是一时好奇,便进去看看弹琴
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那人就是鲁王殿下,臣身边的一位主事曾经在鲁王麾下,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即抱住他的腿就大哭起来,鲁王也是大哭不止。”
周仁远沉默半响,看来这鲁王朱以海还是十分的硬气,自己一统中原后竟然没有来找自己,而是过起了平凡人的生活。当即问道“那鲁王可还有家人?”
孙传庭黯然道“没了,都在兵败中被杀了!如今只有他孤身一人!”“唉———”周仁远叹气道“算起来,鲁王也是我的长辈,沦落至此也是我的责任,这样吧,听说鲁王在音律上十分有造诣,就让他去京城国子监任祭酒,专门培
养大明的音律人才吧!”
“殿下,这—这不大妥当吧,您让一个藩王任祭酒,再说他毕竟是当过监国的人物啊!”孙传庭惊讶道。“藩王怎么啦?监国又如何?”周仁远解释道“我不希望再看到大明百姓供养这么多藩王,藩王也要自谋出路,自己养家糊口,当然,我会给鲁王买一处宅院,配
给他两个侍奉的人,也算是对他往日功绩的补偿,就当他安度晚年了。”孙传庭转念一想也对,如果再走老路,到处封地给田给人,又是藩王到处遍地的景象。于是说道“殿下英明,不过鲁王提起被鞑子掳走的宗室怎么处理?臣也不好
回答。”“他一个山野之人倒比我这个摄政王还操心宗室!”周仁远不满道“这件事,等蒙古那三位特使来金陵后,我自有主张!你传话给他,对待宗室的问题上叫他少操
心,安安稳稳在京城过日子就行了!”孙传庭连忙躬身道“是老臣多嘴了!”周仁远也觉得刚才的语气过重了,叹口气道“孙师傅,实不相瞒,我现在都没想好要不要把那些宗室从蒙古人手里要回来。
要回来吧,多了些吃干饭的,不要回来吧,天下人会戳我的脊梁骨,难办啊!”孙传庭点头道“老臣明白,不过殿下要为了民心,还是先要把人要回来,那些真心抵抗过鞑子的宗室和汉臣,咱们可不能不救,像隆武帝,而那些主动投降的宗室
和汉臣,先要回来,再慢慢处置也是可行的。”“嗯——”周仁远点头道“孙师傅所言在理,咱们先君子后小人,区别对待也无不可,好吧,就等蒙古特使来了,加上这个谈判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