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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熟练的控制下,埃特胯下的那匹骏马乖巧的立在原地,只是偶尔也会有些不耐烦的轻磕几下蹄子。
距离守门人匆匆离开,已经有一小会儿了。其实对于等候在大门外的这群护卫队小伙子们来说,翻过这道并不算太高的木墙直接打开大门其实也不需要花上太多的时间。毕竟,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经历了超过半年的武装训练,其标准之严苛丝毫不亚于王国的正规军队,绝非寻常小贵族家养的私军可比。与临时招募大数量的民兵相比,伊莎贝尔对于维持一只全职军队的执念,丝毫不弱于她的父亲,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吧。.
只不过从名义上来说,眼前的村子还依旧是属于自家领主的,这意味着双方仍然是平等的同属而非刀剑相向的敌人。尽管在场的每个人在心中针对现况都有着大概的揣测,但是在对方还没有真正做到那一步之前,他们不愿意率先打破这种僵局。在萨兰瓦尼亚周围一带,伊莎贝尔常以其亲善待民的特色被人所称赞。如果可以的话,这些忠诚的护卫们并不希望由自己亲手来主动打破这种美好的形象。遗憾的是,正如他们的领主偶尔挂在嘴边的话一样,“世间不如意事,十常**”。
马弓、长弓、战戟、标枪、长剑、钉头锤、匕首……或是马鞍侧边的武器架,或是腰间系着的皮带,每一件武器都被护卫们仔细的放置在各自最合手的地方。方便随时以最快的速度拿取。一位合格的骑士总是随身携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更加看重团队的配合与纪律,阿拉提将这套理论稍微简化了一下,并不要求护卫们掌握战锤和晨星之类难以上手的奇型武器。代之以近战长短兵各取其一,兼配马上马下两套远程武器,想来已经足以应付较为常见的冲突了。
几个队员在小队长埃特的吩咐下,四散开来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剩余的人则安静的驻马遥遥立于大门外。
当安德森从哨楼中探出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的右眼皮不自觉的微微跳了跳。
见终于有人出现,埃特驱马前行几步。仰起头和对方直直的对视。
“日安!瓦姆伯恩家族的各位。请回去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安德森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嘹亮有力,充满了一股慷慨悲愤之情。“洛斯村不需要什么领主!三百年来,这块土地就一直属于我们的祖辈;现在,它属于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将来,它也同样属于我们的子孙!洛斯村人不会屈服于那些试图用金钱买下我们的人生和未来的人!无论他是怎样了不起的大人物!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个体!为此。我们将不惜一切!自由万岁!”
“自由万岁!自由万岁!——”聚集在大门后的村民们被安德森的话语所感染,情绪一下子高昂起来,大声的呼喊着。
巨大的声浪甚至惊扰了护卫队的马匹,这些未曾经受过专业战马训练的小家伙们开始有些不安的来回跺步。还是在主人不断的安抚下才逐渐缓和下来。
在这个时代,由于大大小小的领主之间关系复杂。若非需要共同抵御强大的外敌,常常各行其是。“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一些地处偏僻的**城镇拒不承认国王陛下权力的事也偶有发生。暂且不提那之后更多桌面下的事务,对于大领主们来说,平定叛乱这种事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上一次的,并不特别的罕见。说到底,这世间的许多纷争,不过是起因于双方的立场不同罢了。
至少,对于将美貌惊人的伊莎贝尔几乎是当作心目中的女神那样来对待的血气旺盛的小伙子们来说,这种自由言论话语之下所蕴含的背叛之意则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伊莎贝尔大人是如此的仁慈,她花费了大量的心力为你们这些卑贱的农夫们规划了美好的未来。你们居然胆敢如此不知好歹!”埃特的身体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他紧紧握住缰绳,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你——!亵渎者,报出你的名字!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整个村子的人?”
“我是安德森,安德森?洛斯,詹姆?洛斯的次子。”在身后村民们无数热切的目光中,安德森挺起胸膛,骄傲的宣布着,“我当然有资格,但这与你毫无关系。因为这并不是一场谈判,这是单方面的最终通告。立即掉头,士兵们,让你们的领主做出他的决定。我数十声,如果你们还赖着不走的话……伙计们——”
大门背后,哨楼的平台上多了十多个强壮的男人,纷纷挥舞着手中的猎弓,呼喝着音调古怪的口哨声,发出明显的威胁信号。
“一……”安德森喊道。
“安德森……詹姆……?”埃特皱了皱眉头。
“洛斯爵士,前任领主的父亲,一个倒霉的家伙。十年前他被一只凶暴鼠咬到,感染上了腐热症,在送往临近城镇治疗的路上就丢掉了小命。”一个声音在埃特的耳边响起。不知何时,阿拉提已经来到了年轻人的身侧。家族武技长的声音沉稳冷静,一如平常,“嘴皮子功夫已经耍的足够久了,埃特。现在,该是运动的时间了。通知下去,等一下当门打开,你们就冲进去,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局势。”
“大人,请让我去吧!”埃特挺了挺胸膛,目光热切的望向阿拉提。
护卫们的毫无反应使得数数的安德森已经变得恼怒起来,格外的大声:“六——!”
“下次吧。小子。你还需要再多磨练磨练呢。”阿拉提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随后猛的一夹马腹,“驾——!”
由极静至极动,在还没有人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阿拉提已经策马朝着哨楼的方向直冲而去。
“该死的!”安德森在心中暗骂一声,大声命令道,“射他——!快射他——!”
村子里的猎人们嘟囔着,诅咒事情最终还是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手中的动作却也不慢,纷纷从箭袋中抽出箭来搭在弦上,张弓瞄准。
只不过区区数十米的距离,以骏马奔跑的速度。可谓眨眼便至!
在这极短的时间里,阿拉提身体的律动起伏已经与跨下的骏马合二为一,他右臂轻舒,从马鞍后侧的武器架中抽出一支短标枪握在手中。在马匹四蹄弹起的那一刹那,猛地向哨楼下方用力掷出。
安德森还没有来得及嘲笑眼前这个愚蠢的男人,就已经恐惧的看见对方标枪出手后便毫不犹豫的一按马背,脚尖从马镫之中抽出,一个熟练的骑术动作之后。双腿一缩蹲在了马鞍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印上他的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猎人们的第一波箭雨到了。
仿佛恒久不动的石雕一般,阿拉提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闪不避的几乎是任由那些箭支落在了他的身上。木墙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绝大多数的箭支被武技长身上盔甲的弧度所滑开,只有其中一支准确的命中并嵌进了他的左臂甲。余下的几支则挂在了马的身上。但从阿拉提那毫不动容的表情来看,显然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话说回来。猎人们用的是劲道不足的打猎用弓,再加上又没有准备专门用于破全身甲的短锥重箭头,这种结果恐怕已经可以说是超出期待值了。
见此情景,村民们的心中一下子沉了下来,原本高涨的气势似乎也有些渐渐泄掉。
就在猎人们第二次张弓上弦的时候,负伤的马儿已经冲到了木墙脚下。阿拉提双足发力,猛然从马鞍上高高跃起。巨大的劲力顿时将被当作垫脚石的倒霉坐骑压倒在地,发出一声悲鸣。
“见鬼!他要做什么!”随之而来的无形压迫感使得安德森步伐踉跄的连退几步,心中不由发出恐惧的呐喊,“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之前掷出的粗短标枪深深地扎在木墙上,阿拉提右脚准确的踏在上面稍一借力,身形再次升高些许,左手已经搭上了哨楼了望棚的边缘。
“阻止他!”安德森口中高声尖叫着,脚下却偷偷地再次往后挪了几步,将自己尽量隐藏在周围村民的保护之中。
立刻就有人举起手中的草叉朝下用力刺去,但太迟了,随着一个翻身,阿拉提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塔楼。
脚下一个滑步,阿拉提灵巧的让过朝他扑来的男人,在对方背后轻轻一推。那人一下子收不住脚,狠狠地撞在墙上后弹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随手折断左臂甲上耷拉着的箭,阿拉提的目光在眼前将自己层层包围住的人群之中扫视了一番,很快便发现了正试图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他人身后的安德森。
不屑的冷哼一声,武技长迈开步伐,笔直的朝对方走去,金属的盔甲因为摩擦发出凌乱的响声。
这次,不需要安德森开口发出命令,就已经有忍不住了的村民们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狠狠地扑了过去。就算眼前的男人再强,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自己这方可有着足足数十人呢。
躬身,滑步,时而倒退几步,时而快慢转换,阿拉提甚至都没有动手,便轻松地避开了最早冲过来的几人的攻击。实战之中,能够同时攻击到被包围的敌人的,永远都只有那么几个而已,其余的人更多的则是在后面想法设法的凑进去。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眼前的阵势实在是早已经习惯了的。
“一场闹剧。”阿拉提的心中忽然浮起这样的念头。他突然出手抓住一个朝他扑来的壮汉的肩膀,脚下一绊一旋,轻易地便破坏了对方的重心,在拖着对方疯狂的原地旋转了一圈之后,突然发力将那人重重地丢向前方。
那个倒霉的家伙脑海已然是一片空白,挟着巨大的离心力,就这么晕乎乎的撞倒了身后试图接住他的好几个同伴。
快步前冲,阿拉提闪过背后落下的斧子,从一个弓着背狼狈的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身上侧翻而过,再次仰头避过右面挥来的一刀,紧接着一拳砸在对方脸上,将那人打翻在地。
“放下你们的武器。”阿拉提手中的弯刀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地架在满脸不可思议表情的安德森的脖子上,在经过这一番连续的动作之后,他的呼吸却难以置信的依然平稳如常,“不然的话,他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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