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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哦。要不要来耍朋友。 一边的仆人们正视若无物的将东西搬出搬进, 见家主过来了, 恭敬的行了个礼,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自从裴朗上次从祠堂拂袖而去之后, 还真的再也不见裴璇了。
剩下的几个伯伯一时间也对裴璇没有办法,只能让她在祠堂里面跪着, 仔细看着自己的几位哥哥们是怎么因为自己而受家法的。
正准备好好收拾完家里的事情,再来说说十六娘的。结果裴朗直接甩出要分家的消息。又把大家闹了个人仰马翻。
不过出乎意料,裴家素来不怎么合的几个妯娌们, 这回竟然统一战线,同意分家了。
这几天裴家兄弟几个的脑袋全部被自己的妻子给吵晕了。
“阿朗。”裴朝也没敲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裴朗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 不知道在写什么。见自己的大哥来了,也没说什么, 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你, 你真的要这样?”裴朝见着他这样子, 莫名心里一怵,有些迟疑的开口。
“爹娘早就去了, 我有这个分家的念头, 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裴朗神色冷清, “裴璇惹出来的烂摊子, 自然由我去收拾, 分家了也好。二哥, 三哥因为裴璇的事情特地赶回蜀中,嫂子们肯定也有微词。这次分家之后,我带着裴璇搬出去。”
“······”裴朝知道自己这个小弟自小主意就正,但是他是实在不想分家,嗫嚅了几声,“这,这不是,没有到这个地步么,凡事有商有量。裴璇她······”
“呵。”裴朗轻笑一声,放下了笔,“大家都说裴璇自小没娘,便也对她多有照拂。好意我心领,但是没想到竟然把她养成了这样大的气性。是我的不对。”
“阿朗,你······”裴朝怔怔的看着他,“十七娘是有错,但是,她还小······”
“小?”裴朗挑挑眉,“不小了,我的十六娘这个时候,都已经嫁人了。你让外面的那些好侄子们都回去吧。我当不起他们的请罪。”
“爹!”裴璇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愿意离开裴家,她裴璇能有现在的名声,有多少是自己的,有多少是靠裴家得到的。她心知肚明。当初老夫人哪怕是不要名声,也愿意傅邈娶她,估计有大半的原因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
裴朗一不入朝,二不从商,空有才名,若是真的分家了,自己以后真的会有底气站在傅邈面前么?
“我手下略有薄产,锦衣玉食虽称不上,但也不会短你吃穿。”裴朗没有看她,“裴璇,你要明白,这世上我裴朗对不住的人多了,唯独你,我还是对得住的。这个家,我是分定了,你若是不愿和我离开,也可以留下来。我们父女之间的情谊,也就这样断了吧。”
“为了一个失踪了十八年的裴十六,您就要这么对我么?我的名声呢?你是不管了么?”裴十七双眼含泪。若是真的分家,她巴巴的留在裴家,即便这些伯伯哥哥们愿意接纳她,那些婶婶嫂子们,也是不愿意的。
而且自己的名声怎么办?
裴璇闭闭眼,声音发紧:“我才是在你身边陪了你十八年的女儿!不是她!若她不是傅邈的夫人,你还会做这样的选择么?”
裴朗放下手上写得满满的纸,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回答你?你说你和傅邈情投意合,那为什么你回来了,上都没有一点消息?既然你明知侯夫人是你姐姐,为什么不把消息传回裴家?若不是二郎回来,你们几个要把这件事情瞒多久?”
“我知道你那些哥哥们疼你,但是不能再这样了。”他表情冷静,“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不够!”裴璇摇摇头,后退了几步,“我只是要傅邈啊!她和傅邈貌合神离,傅邈不过是因为皇后的懿旨才去娶她的!他欣赏我,喜欢我,我喜欢他。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我没错,哥哥们也没错。错的是她裴十六,她就不应该成为傅邈的妻子!他的妻子是我!”
“出去。”裴朗声音一寒,“出去。”
“爹······”
“出去。”裴朗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出去吧。”裴朝皱眉,对于裴璇刚才的话微微有些不满,“听话些,十七娘。”
“······”裴璇定定的看着裴朗,突然凄然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你也看到了,我不能放任她再这样下去了。”裴朗的表情变得有些疲惫,“她真像生她的那个女人,我教了她这么久,原来这天性,没办法改变。”
裴朝看他这样子,想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只得告辞:“我让外面那些不成器的就不来打扰你了,阿朗,我是你的哥哥。有些话,即便你不愿听,我还是得和你说。事情过去十八年,有些东西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裴朗手支着额头,仿佛听进去了,又似乎没有听进去。他低着头,一时间看不清神色。
裴朝也不多留,大步向外走去。
既然真的要分家,他得好好考虑下后面的事情了。
远山镇最近出了件大事。
三年多没去上级那里报到述职的高县令破天荒的接到了上面的通知。
他该去点卯了。
不过远山山路难行,等到高县令接到消息的时候。信上通知的时间早就过去了。
高县令正要盘算着要不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高夫人,支使周老大把他拎出了家门。
开玩笑,要是不去,真惹怒了上级,把高县令换了,远山镇上的人都不知道该上哪哭去了好么。
大家都心知肚明,像高县令这样平易近人的官,现在已经很少了。要是真来了个不知道底细的,一向平和的远山镇,估计这个年都过不好。
为了让高县令顺利出门,镇上两条街上的商户还出钱买了头骡子,好让高县令骑着出去。
向来爱财的王夫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尤为大方。
高县令看着眼前的骡子有些哭笑不得:“哎呦,我骑骡子去。还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啊。”
“你不去别人才会笑呢。”高夫人将包袱交给了县令大人,“家里都忙着过年呢,你就一个人过去好了。”
雪娘子有些目瞪口呆,这高县令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山上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呢,这高夫人就这么放心?
“这远山镇穷得附近连山贼都没有呢,没事,你就放心吧。”丽娘仿佛能够看懂她的心思一样,笑眯眯的拍拍她的脑袋。
前些日子远山终于从乡下回来了,丽娘又清闲下来了,这些日子没少跟在雪娘子身后晃荡。
雪娘子的粥铺最近实在没什么生意,早就关了等过年了。这次高县令出门,特特过来凑热闹。倒是没想到这是真准备让高县令一个人出去啊。
“都说穷家富路,这银子你收好。这可是我们远山镇上的一点心意。”高夫人很是爽利,把一袋银子直接塞进了高县令怀里,“在府台大人那里可得好好给我表现了。切莫让人抓着你把柄。”
高县令面上发苦,上次见到那郭大人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前些年都过得好好的,他没去也没见那边下来什么申饬。这次突然来这么一出,怎么都透着一丝不对劲。
他在这远山镇十多年,无功也无过,要是真被调走了,也估计是个平调。高县令瞅瞅自己的夫人,叹了口气,骑上了骡子:“知道了,天气凉,快进去吧。”
他得好好琢磨下,如何能够顺利留在这远山镇了。
“知道了知道了。”高夫人笑眯眯的拍拍骡子的屁股。
那骡子叫了声,带着愁眉苦脸的高县令走了。
“可别说,这骡子确实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这高县令骑上去,比骑马也差不了多少么。”王夫人不知从哪里摸了把炒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感叹。
“好了好了,不管他了。”高夫人收回视线,笑了笑,“他这一走,我算是松快不少。走,进去打两圈?”
这高夫人平时也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爱打马吊。
平日里高县令对于这个颇有微词,认为这个有辱斯文。高夫人也懒得听他念叨,唯有过年的时候才显显身手。
这回高县令一走,高夫人很是开心,又动起心思来了。
“你找你那丫鬟和县令大人的书童去吧。输啊赢啊全是自己家的。我攒着银子好过年呢。”丽娘笑了笑,拖着没反应过来的雪娘子转身便走。
“我还得回去照看铺子呢。”王夫人笑了笑,把瓜子收好,也跟着雪娘子后头溜了。
剩下的几家商户听见县令夫人这么说,趁着不注意,也四散而去。
来玩笑,这真上场了,岂是两圈能够下来的?这街上的人都吃过高夫人的闷亏,自然不会傻傻的送上去。
高夫人微微有些无语。她唯一的牌搭子现在正等着生孩子呢。怎么找个人打牌就这么难?
她叹了口气,回县衙找丫鬟和书童去了。
高县令虽然不能说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可也不会忍心自己管辖的下的子民遭这个罪。索性采取夫人好友丽娘的法子以工代赈建了这个别庄。
远山镇的人也是感激高县令这么做,对这个别庄也是尽善尽美。
别庄虽然不大,但是在每一处上面也算是极尽巧思。连带工钱也是蹭蹭蹭往上涨。别庄建了三个月,算是熬过了那场旱灾。
这个别庄算是把丽娘和周老大家的家底全部给倒出来了。
“为了这个庄子,我可是用了三年才缓过来。”丽娘看着高夫人似笑非笑,“这当官的一家除了出个地契,可什么也没做呢。”
“话不能这么说,”高夫人漫不经心地往身上浇了点水,“□□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要不是我家下了血本往外进粮食,钱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