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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为奶奶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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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妍守在病危的奶奶身旁,呼了两声“奶奶”,也无声音传来,只是那霜白的眉毛下深陷的眼睛微微眨了两下,又过了一刻钟,只听见一声闷痰滚动,两行泪从眼角滚落,父亲与二叔那悲怆的哭声惊动了整个小院,屋子里一片哭天喊地,小女儿露露吓得拽了家妍就往外跑,满脸热泪的家妍只好抱了女儿到北屋大厅里,女儿平时里没有妈妈照顾已是可怜,岂让她再受惊吓,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想到此,家妍的泪又止不住的来了。

    “妈妈,你别哭,我也不哭,那二狗叔叔说了,过两天,就把老奶奶种到地里,待过了半年,老奶奶就又从地里长出来了,像种玉米种豆子,那时老奶奶会更健康,和以前一样还会哄了我玩。”

    家妍听了,也不忍心让孩子难过,就顺着说:“对了,只要你愿意老奶奶再回来,他就还会从地里长出来,哎,露露,是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二狗叔叔了。”

    “你二狗叔叔最近常来吗。”

    “天天都来,帮爷爷干点活,还会陪我玩,爷爷说二狗干活快,有他在身边,爷爷就不怕老了。”

    家妍心里盘算,这个憨二狗,一向挺精明的人,这是图个啥,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与他无缘,唉,奶奶走了,自己的婚事还悬着,奶奶肯定不放心啊,自己这孤女寡母的,从此又少了个疼爱自己的亲人自己这是走的什么运道,何时才是个头。在家妍的怀里,女儿露露慢慢就睡了。

    第二天,院子里一片白衣白布白纸布置,肃哀沁透了小院。

    奶奶的丧事由村里的支书一亮主持张罗着。只是那选好的墓地在信楠家的责任田里面,道又窄,来回走动的人需要经过信楠家的麦田,可麦子还不熟,不便早收,两家经过商量,信楠妈的要求是:只要家妍不与信楠在一起,就把麦子早收了,腾出道来。

    家妍素衣围在奶奶灵前,听说信楠妈还有这么毫不沾边儿的要求,就更换寻常衣服,提了少许点心,亲自找上门细商量,只见信楠爸在一旁磨镰刀,镰刀在磨刀石上来回锯着,其实男人家对这麦子的事也是毫不在乎的,今见家妍亲自登门,心里也就不想再难为她,只是那女人家小肚鸡肠毫不体贴家妍的悲苦的心情,就是不同意家妍的好说歹说,这家妍也不是那黄花矜持大姑娘了,也忍不得信楠妈的态度。

    “大婶子,我与信楠的事本来还可以商量,如果不愿意,我不强求,天低下男人遍地是,只有打光棍儿的男人,还不曾见嫁不出去的女人,聚散总有缘,可你这一折腾,在村里一叫喧,父老乡亲们没有不知我与你儿子已成了事实婚姻,你要逼我与你儿子分开,我还不呢,我不能让你儿子白睡了这一年多,给你当了一年的儿媳,还没吃你家一口饭呢,你说我信心里难过不。”

    “那是你自己愿意的事,都是女人家,我还不知道这事。”信楠妈小个子的人,眼睛细长,陷在窝里,长鼻子,窄脸,虽不善张扬,却也不丢漏心计,压根没有个厚道像。

    “那我就问你了,婶子,当年大叔与你第一次同房,大叔要是不激动,那家伙岂能顶进你那窝里。”

    信楠爸扭头来,“你看,说到哪里去了,你这大姑娘小媳妇的,怎把我俩早年的事扯出来了呢,那个年代啊,哪有现在人的开放直接痛快,我记得我第一个晚上还不会操纵呢。”

    “这我就说了大叔,你那信楠那家伙发起情来可猛着呢,不是烈性的女子还适应不了呢,这一点吧大概比你强多了。”

    信楠妈气的跑到院子里,正要扭着家妍推出家门,信楠爸生恐把事闹大了,就放下镰刀,过来握住老婆子的双手,“好了,让她割去吧,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啊。”

    家妍站在门外,也不管周围有人听着议论着,就高昂了头回话:“告诉你吧,那地里的麦子,你是割也得割不割到时我自己去割,要是我去割了,到时你还得给我工钱,要不那麦子我就不给你。”

    “你,你这泼辣的娘们儿,全村里哪有像你这样不讲理不伦不类的,看我不告诉信楠,让他躲你远点,要你嫁得远远的,一辈子也别回村里。”

    “大婶子,告诉你吧,就凭你这态度,我还不与你儿子分手了呢,我要把他从你手里争来,让你见不上你儿子,到时咱们走着瞧,看你后悔不。”家妍说完,一转身,婷婷的苗条曲线故意一扭,妩媚的双眼撇给对方一个冷笑就离开了。

    信楠爸劝了老伴儿,“这一年来,你儿子花的家妍的钱也不在少了,你怎么又在乎那点麦子了,再说,他俩的事总算是个喜事吧,不应拿现在讲,现在人家是操办丧事,就够悲了,你又给两家添乱。”

    “哼,儿子花她的钱,他也是占了儿子的光,要是让咱儿子亏了身子,我就更不饶他了。

    家妍从家里取了镰刀,风风火火跑到地里把碍事的麦子全割了,捆到一起扔在一边,就算了事。

    农村里,操办丧事,全村人都受惊动,血缘近的一大家人要披麻戴孝为死者送殡,哭哭啼啼,悲悲戚戚,而血缘远的就不约而同的来丧者家里干活,比如生火做饭,比如挖坟坑打棺材,捆秸秆做孝杖等等一系列的活,因此这主持人一亮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又到野外。而那些尽孝送殡的也要一次次的结队去村头的土地庙里为亡灵进香烧纸钱,哭灵,好送别亡灵去西方的大路上一路走好。期间还有奔丧乐队,那阵容里就有大喇叭七八只,唢呐五六支,鸣锣三四只,大鼓两只,唱曲的横笛的,整整一个戏班子,只是这戏班子尽是悠闲的戏曲爱好者,穿了素衣,静了身心,张嘴伸臂的学着电影电视里的名家来唱哀悼的或京剧或评戏,任其发挥,由了个性,反而招来许多围观者,凑热闹,那大鼓大喇叭喧出的嘶吼哀怨的长鸣,乘风响遍十里八乡。时代在前进,人们对亡者的追悼也在改变,是人精神的需要,精神安宁了,心也就放下了,社会也就太平了。

    工事上帮忙的人一边抽烟唠嗑,或念着亡者生前的好人好事,一边手里不住的干活,只有一人忙的穿梭不已,就是二狗,一会儿牵了露露到外面空地里玩耍,一会儿帮了家妍的父亲找寻家里的物品,安排了钱物的开支。更重要的是饭时了,家妍与露露面对清汤寡水的大锅饭简直难以下咽,看到家妍伤心哭泣已是大半天,体力透支,精神压抑,身体显得虚脱,真想找个厚实的肩膀靠了,那二狗走上前,把脸前长发向两侧一抿,眼睛就展现了掩不住的真诚,小胡子一厥,“请问美人,吃什下饭,在下伺候您了。”身体前倾,像个体贴太监。

    “去,不饿,离我远点儿,胃里哭饱了。”二狗脸上的腮肉本来是紧张着,听家妍一说话,一下子就活跃了,想与她多唠叨几句,可场合不许,就憋回去了,顺便给她弄来洗脸水和毛巾,等自己去为她做饭。

    二狗把鸡蛋打散加开水沁熟,又加了姜末,合上醋,点上香油,满满一碗,清香热气缭绕的端给家妍。又给露露做了西红柿鸡蛋面条,二狗一个人忙活在厨房里,为了这个没有爸爸的女孩儿,家妍见二狗如此真心实意体贴她娘俩,从心里很受感动,一个人对一件事真心实意执着的对待,就是神仙也会刮目相看,更何况是彼此相识的人呢,家妍就想着从今以后给他打扰个对象,结束他对自己的单相思和他的光棍生活。

    家妍斜躺在沙发椅上,一勺一勺的吮吸美味的沁鸡蛋浆,孝衣裹了身材,梨花带雨的表情,乌发翘,眉眼凝,二狗就看直了眼,却不敢上前,家妍灵犀有感,回眸一个温情的白眼,二狗呵呵一笑,癫痫着走了。

    在众乡里的帮助照料下,丧事经过两天已算告终。

    生平八十高龄的奶奶已入土为安,从此与家人阴阳两界了。

    茅檐,花草,鸡鸭狗的四合院顿时陷入了寂静的岁月里。

    第三天凌晨,家妍与一家人到新坟前祭香烧纸。

    从此与奶奶的牵连算是永远的告别了。家妍忍不住长悲,躲在自己的屋里掩面哭泣。被奶奶的病情与丧事拖累的不成样子的父亲,傻呆呆的窝在西厢房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话也不说,似乎一个举目无亲举手无助的外乡落魄者被风雨抽打的卷缩着。妈妈在收拾老人余下的遗物,听见女儿哭泣,就走过来安抚着抽蓄的家妍,嘶哑的嗓子劝着家妍,女儿露露用力拍打妈妈的腿,不让妈妈再难过。

    院子里出神的二狗,此时也是心情复杂,以后就没有多少事需要再来帮干活了,对家妍的那一腔钟情却又吐不出来,面对家妍就要走了,要回城上班了,这一别不知何时再来,这回家妍主动说话了,“二狗哥,别发呆了,把心收起来,好好伺候了你母亲,早晚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光棍的,你放心的。。。。。。”家妍那两行眼泪又要下来了,忙扭了头,止住了说话,朝大门走去。

    露露牵了奶奶与二狗的手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家妍一步步走出门外。。。。。。

    二狗抬头望望天,浓云仿佛快散了,一束阳光穿透云层强烈的射来,想了想天快好了,麦子也该去收了。

    晚上家妍回到住处,已是信楠高考的第二天,家妍抱歉没有给信楠做饭,没有做好应有的准备,乘了吃饭时间,家妍说:“高考结束后,我给你联系个活,在超市里打工,你就别回家了,你要回去,你妈就把你收起来,不好见我了。”

    那信楠也是多日未见父母,提起老家也是十分的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