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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苏见过皇上。”走至书案前与他行礼,忽视了旁侧的宋陵。
“不必多礼,今天怎么会来御书房的?”皇帝边问边扶我起身。
“末将见过商妃娘娘。”宋陵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这才让我意识到房内并没有梓纯。她不在御书房,那会去哪里,难道是事情谈完了,回去了?可看他们的神情好像梓纯并没有出现过。
“表哥也在啊。”佯装才发现宋陵的存在,陪笑着问皇帝,“对了皇上,我的贴身丫环梓纯可否来过?”
“朕并未见过她,雪苏何以这么问?”皇帝和宋陵皆疑惑的看着我。
事到如今我只能先斩后奏了,“是这样的,今早她神神秘秘来找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我一起来见皇上。可是期间湘妃姐姐的丫环谜儿来找我,说湘妃姐姐不知何故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我心生担忧所以便去了。方才过来没有看见梓纯我以为她已经见过皇上了,可是……”
“依娘娘的意思是梓纯有可能不见了?”宋陵猜测道。
“兴许是见迟迟等不到朕,先回了花晨苑呢?”皇帝淡漠的讲诉。
“不会的,梓纯向来不会这么没有交代,我相信无论等多久都会等到皇上出现为止,除非……”我的心忽地很是忐忑莫名,梓纯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皇帝忽然朝门外走了几步喊道,“来人!”随即那位公公匆匆的进了里屋,弓着要行礼,“奴才在。”
“你去问一问,可有人见过花晨苑的侍婢梓纯来过御书房。”
“是。”
我心里是越想越不安,或许她真的出事了,不行,我不能站在这里坐以待音,我还是先回花晨苑看看。
皇帝搂过我的肩膀安慰,“不用太担心,朕已经吩咐人下去帮忙找,相信她会没事的。”
“或许她已经回花晨苑了,雪苏不打扰你们谈事,先行告退。”行过礼后正欲离开,皇帝拉过我的手说,“见你如此担心朕还是和你一起去一趟花晨苑吧。”
“末将也愿一同前往。”触及我们的目光,宋陵解释,“梓纯也算是和我交情非浅,末将也很担心她的安危。”
皇帝示意性的点了点头。急匆匆和他们回到了花晨苑,刷刷的几下明霞、彩月他们跪了一地。
皇帝习惯性的说了句“都起来吧”后,我急切的问,“梓纯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他们个个面面相觑,最后是封妍秋回答我的,“梓纯早上和娘娘一起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怎么?她出事了?”
我的心是更加乱了,梓纯究竟去了哪里?我离开后发生什么事呢?惴惴不安的拉扯着拽在手里的丝帕。
“怎么办?梓纯真的出事了吗?”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了分寸了,抓着皇帝的手臂眼神求助。
“宋陵,你去找云辰宇,让他带人去找,顺便问问清楚今天可有人见过她。”皇帝对宋陵如是吩咐。
“末将遵旨。”宋陵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后便离开了。
“我也出去帮忙找找。”封妍秋禀退后也离开了。下一刻明霞他们也说要帮忙出去找,顿时偌大的屋内只剩下我和皇帝两个人。因心忧梓纯,未曾觉得屋内异常安静的氛围。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皇帝柔声说道,面对他的柔情,不知为何只想选择去相信他,“你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对吗?”
“皇上可知,在这个陌生而冰冷的皇宫之中,惟一让我感到温暖,让我处的舒心的,就只有梓纯了,所以雪苏恳求皇上,千万要找到她,别让她有事好吗?我真的怕……”
皇帝心疼的将我拥入怀中,“雪苏,你可知这样会让朕多心疼,是朕将你变得如此痛苦的是不是?朕不该召你进宫的对不对?雪苏,朕的初心虽是自私,可朕从未后悔让你进宫,遇见你是朕最大的意外。朕答应你再给一段时间,朕便还你想要的幸福。”
我想要的幸福,你当真舍得还给我吗?呵!就算你同意了,然我这个商雪苏也回不去以前了,而宋陵也再回不去那个宋陵了。
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冷笑,“雪苏先谢过皇上。皇上若当真待我好,请帮我找到梓纯,至于方才你说要还我幸福,雪苏并无他求,只愿到时候皇上能够给我自由,雪苏便心满意足。”
“你放弃他了?”皇帝疑惑的问。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回过身去,“我并不是放弃,而是不愿去强留早已经不属于我的东西了。”
“不可否认当初我的确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要出宫去,直到他的出现更没有停止过这个念头。直到后来我发现原来我一直坚持的,早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了,如果我再执迷下去,那么受到伤害的将会是更多的人。所以,我尽力停止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意愿。”
“那么你还会留在皇宫吗?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吗?”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的期待。
“我……”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上来,虽然对宋陵情感是一个美丽而又伤感的错觉,可我也不能确定留在皇帝身边是正确的抉择,毕竟在我心里最大的心愿是找到回去的路。
“如果可能我想我还是会选择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皇宫。”
皇帝冷哼道,“看来朕的后宫是留不住你了,不过有番话朕今日倒要跟你把话挑明。”见他面色沉重的坐定椅上,而我甚是诧异。
“皇上的意思是?”
他故作拖延,瞅了我半晌才道,“宋陵上五钺山剿匪一事,你也是知道的。”
“是,不是已经制服那群山匪了吗,难不成还有后事?”我茫然的揣测。皇帝的神情当即严肃,厉声道,“这后边的事儿还不小呢,五当家死于公家之手,不免让山匪之首心存芥蒂,朕本欲宣召他们解开心结,奈何宋陵却是诸多托词。荒谬的是还要帮助他们找到号令旗方能召唤他们。”
我这边听得云里雾里的,皇帝猛然拍案而起,“朕的军队也不过如此,他们一群山匪地痞竟还设令听号,想来无非是宋陵刻意拿来说事,分明是别有所图。”
心骤然一紧,莫非宋陵是要用一众山匪跟皇帝做交易,执意要带离我出宫?不行,即便是交易成了,难保皇帝不会秋后算账,再者我暗中在储秀宫所查之事尚未有眉目,岂可就此离开。
“皇上若是信得过雪苏,我愿尽力一试,奉劝宋陵早日处理五钺山匪,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皇帝再三犹豫,“如此甚好,希望你能保得住宋陵。”听出了他话里的威吓,唯一惶惶目送他离开。
夜幕渐渐的降临,原本是想坐在窗前小憩一会,却不料睡着了,反而被噩梦给惊醒。心里深怕刚刚的梦会应验,晚饭时他们个个都说没有找到梓纯,我是真的担心梓纯的安危。
一时间感到心情郁闷,披了件外衣想到外面透透气,竟不知怎么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那日遇见孟婕妤的地方。
同是深宫人,命运却有着各种天壤之别。想起孟婕妤的状况,不禁感叹她的命运又该如何呢?
抬首仰望,夜空一片澄澈,只有几颗昏暗的星星点缀在其上,加深了夜色的美,靠柱,凝眸,深情注视。
思起来到古代的种种,禁不住随口轻吟道,“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转眸寻去,看见从另一处转出一个身影。是她,孟瑶芝婕妤。
她悠悠的走到我面前,微微行礼,“奴婢见过商妃娘娘。上次奴婢有眼无珠不识得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上次的事并不怪你,只是我那身装扮惹了误会。”上前扶起她,毕竟你也是个可怜人,这些繁文缛节也并不属于我。
“谢娘娘宽恕。”
“眷儿还好吗?”兴许是没有料到我会经此一问,她的脸色顿时铁青了许多。哽咽半天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笑了笑,目的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人人都认为只有进宫才是最好的出路,只有成为皇上的人才是最好的幸福。然而我却觉得她们是多么可悲啊!只要找到一个真心待你,对你百般呵护的人,那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而皇上永远都不会是真实的,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又岂会眷顾到每一个妃子呢?”
刻意偏头问她,“你觉得呢,孟婕妤?”
但见她苦笑了几分,“后宫的女人犹如天上繁星,有谁能数得清,理得明。再者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奴婢不敢奢望得到皇上的垂怜,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这样平平静静的,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我,沉默。淡笑。复又开口:“只求平平静静?那么眷儿呢?”
“眷儿……眷儿……”孟婕妤喃喃自语。
“眷儿会慢慢长大,终有一天他会知道,他的母亲是皇上的女人,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却注定,逃不开也躲不掉皇帝的女人的命运。”
她垂眸,沉默。
“他会替她的母亲不值,他会开始好奇,既然皇上没有宠幸过他的母亲,那么他的父亲又会是谁?他开始去查,结果……他承受的起吗?”
泪水早已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事情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是的,因为她爱上了除了皇帝之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