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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我送你回宫。”男人收起画卷,淡淡地说。
“你不会想赖账吧?”寿阳笑的狡黠,“你可是要帮我做一件事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天:“不会。”人定胜天!既然她有如此勇气,他逆天而行也要改变她的命运,助她度过那一难。
“秘籍上的剑术你练了吗?”
“没有,”寿阳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苦笑着拂了拂鬓边的碎发,“被你发现了。”他应该早就发现了,不然也不会问她是否修行了阴眼篇的术法,不过当时情况紧急,被她忽略了。
“嗯,御剑术不要学,你没有心法,妄练会伤及自身。”张先当年缠着他们要学法术,无奈之下,他的师父便传授了张先一些基础的道术,虽然是基础的,在凡人看来已是玄妙的法术。张先画画的时候便将道术藏到了画的夹层里,寿阳发现后夜夜偷学也不足为奇。
寿阳还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他多说一些法术的事情,就听萧逸问:“什么事情?”
“恩?”
“画。”萧逸显然不满她拿这幅画做交易,话也不愿意多说。
寿阳捂着嘴窃笑,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妩媚又风流:“我要你帮我对付一个人。”
萧逸冷冷地看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似乎眼前一闪即逝的醉人风情只是空气。
寿阳摊摊手:“我可是很无辜的,要不是被逼急了,我也不愿意参合这些事。”
“谁不是被逼急了?”萧逸冷笑,“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他正在气头上,寿阳不愿意得罪他,温顺地说:“好。”
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国师不是人。”
萧逸诧异地转过头:“他的身上也有妖气?”
寿阳想了想:“没有。哎呀,我给你说说你就知道了。”
国师的来历没有人能够说清。四年前,京都郊外的白云观突然名声大作,传说来了一位高人,许愿百试百灵,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时间一长,信徒无数,严重影响了朝廷的统治。国有国法,有聚众行事,没有正规名目不经朝廷允许的视为邪教围剿。皇帝都被惊动,亲自批示京营军以妖师惑众的名目抓捕那位所谓的高人。
几百人的兵士冲进白云观却没能进到观里。后来的国师冷冷地坐到神龛上,只是抬起手,所有的兵士都无法前进半步。这等妖法传出去都是骇人听闻的。不管去了几波官兵,没有一个人能进到大门里去的。官兵们惊慌之下举弓放箭,万箭齐飞。国师眼睛眨都没有眨,箭支一到他身侧两米之内便自动减速,最后完全静止纷纷下坠。
京营军统领一咬牙下令放火,观中火烟四起,浓烟滚滚。这时,朗朗晴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瓢泼大雨转眼而下,浇得官兵们透心凉。而国师坐在原地分毫未动,只是远远地露出了一个讥诮的冰冷笑容。
后来又去了很多的道士和尚,却没有一个人能胜过他,一个个被打个半死扔出来。
无奈之下抓捕不成只能招安,正在此时,当朝皇后惊喜地发现这位国师正是自己的亲哥哥。两大欢喜,朝廷设立国师之位,邀请高人应职,国师只剩皇后一位妹妹,就顺手推舟地答应了。说来也怪,当了国师之后,国师反而深入浅出,除非皇后发话,否则绝不出手。
问题就是这位皇后,皇帝宠她宠的昏了头,连朝政上的事只要皇后一句话,皇帝没有不答应的。
政治上的倾轧手段,势力的打压,军权的变迁都无济于事,国师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又可通鬼神,与兄妹二人作对的大臣们皆无缘无故暴死家中,加上民众奉之为神,所以皇族无可奈何,只能任其欺凌。皇后冷冷地看着朝纲混乱,民不聊生,外族入侵江山沦陷,似乎从来没有开心过。而国师对妹妹言从计听,搞得国家乌烟瘴气。再加上,皇后和国师私下结交亲信把持朝政,甚至想谋害太子,篡位谋权。幸好寿阳聪慧,几次力挽狂澜,挫败二人的阴谋,也因此,寿阳被国师盯上了。国师是个真有本事的人,能通鬼神,驱使鬼怪,法力精湛,若不是寿阳修习了剑仙法术,此刻只怕已经丧生,不过她的处境也越发窘迫,眼看就要撑不过去了。
萧逸没有思考太长时间,他说:“我不会帮你对付国师。”
寿阳正失望,却听萧逸又说:“但我会保护你的安危,若是国师果真如你所说,我会制止他。”
寿阳自然无不应允:“好!还请仙人送我回宫,出来那么长时间了,宫里有人会担心的。”
茯苓宫。女官模样的侍女焦急地踱来踱去,回头一见两个人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登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张口就要尖叫。寿阳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侍女也认出来她是谁了,等她拿开手,小声地说:“公主你去哪了?陛下差人来问了好几趟了,再来一趟可就瞒不住了。”
寿阳摆摆手,坐下倒了一杯水灌下,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些意外。我失踪的消息有没有传出去?”
“没有,我下令封锁了宫殿,在你回来之前不准有宫人进出,陛下也不知道。皇后的人来了好几拨,都被我打发了出去。”
寿阳赞道:“干得好!良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能对抗国师的人了。”
“他?”良奴惊疑不定,国师的神通给她留下了深重的心里阴影,“他打得过国师吗?”
寿阳轻笑:“试试看吧。”
萧逸漠然,似乎她们谈论的人不是他。
寿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萧逸,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恩,为了不让国师对你有所警惕,你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要怎么宣称你的身份呢?你要半步不离地保护我……”
最好说你是我的情人,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寿阳想了想,没有说出来,他对他的师父用情至深,只怕不会同意,遂改口,“说你是我请来的习武师父吧。”
寿阳的考虑是不能让萧逸凭空出现在宫中,最好是给他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他通过正常途径进入皇宫,以免引起国师的警觉,老师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掩护,决定好身份以后,寿阳便笑眯眯地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师父……萧逸的眼里浮起淡淡的悲伤,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不要喊我师父,喊我……先生吧。”
寿阳了然,是因为师父这个称呼会让他想起那个人吧,遂改口:“先生。”其实萧逸不让她称呼自己为师父还有一个原因,只有下一任昆仑剑宗也就是他的弟子才能称呼他为师父,而昆仑宗择徒标准极为严苛,寿阳显然不能入山门。
宫里皇后的眼线众多,为掩人耳目,寿阳便选在傍晚接萧逸入宫,皇上向来宠爱寿阳,再加上她得巧卖乖,明面上从来不与皇后为难,所以深得皇上的欢心,也因此寿阳在宫中得到了最大的自由和便利,她只露了一面,说里面是她请来的先生,那些侍卫们便放了行。深沉的暮色中,这种浩大威严的皇城只有屋顶被镀上了金光,城墙皆被笼罩在黑暗中,使得行走在道路上的马车渺小如蝼蚁。
对于很有用的萧逸,寿阳无疑存着亲近之意,她一边不动声色地考虑着如何讨好这位世外高人,一边指着建筑物做着介绍,后者不用脑子也能流畅自如地说出,毕竟这是她家,虽然大了些,前者还真有些不好办。金钱名利地位对他而言都是粪土,而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他的师父,可是那幅画已经送给他了,她毫无筹码,唉,这座大神不好使唤啊。
经过莲池,马车突然停了,寿阳吃了一惊:“怎么了?”
前方人影幢幢,灯火辉明,一个声音解答了寿阳的疑问:“寿阳,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
寿阳扶额叹气,她还以为事情顺利呢,没想到皇后在这等着她呢。没法子了,寿阳用口型说:“下车,行礼。”她怕这位高人不愿意对凡人卑躬屈膝,惹出事来,让她的苦心作废。
寿阳跳下车,恭恭敬敬地向皇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她用眼角余光去看萧逸,发现他跟着侍卫一起行礼才放下了心。
皇后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直接走到萧逸的前面停下,问:“他是谁?”
虽然是跪着的,可是萧逸的脊背挺拔如同出鞘的利剑,再加上是生面孔,很是惹人注目,更何况,皇后就是为了他而来,寿阳在底下做的那些活动让皇后对这个继女颇为忌惮,所以对她的一切行为都不放松警惕。
寿阳的笑容不变:“哦,这是儿臣请来的习武先生,儿臣体弱,就想着练些武术强健体魄,好尽心侍奉父皇和母后。”
皇后会相信她的言辞才有鬼,当下冷冰冰地说:“哦,是吗?寿阳你一向有孝心,母后很欣慰,只是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你查过了吗怎么到宫里还戴着兜帽,不懂规矩,把帽子摘掉,抬起头来。”
萧逸顿了顿,缓慢地摘掉帽子,仰起了脸,于是他终于看到了这位来者不善的皇后长得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