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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坑深十二米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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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_85784跳动的烛光照亮了她红润的半边脸,眉如远黛,眼神清明,薄唇似血,气息越加微弱。而她却执着地拉着眼前人的手,滚烫的温度顺着指尖灼烧着他冰冷的心。

    意识混乱的花如墨只觉身体很热,柔弱无骨的小手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她掌心的温度,她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来人,清眸微荡,敛起层层的水雾,薄唇微启,吐字破碎。“对不起……夏子夜……不要离开我……原谅我……”

    因为舌尖受伤,她轻柔的声音溢出嘴角,化为一声声温弱的呢喃。纵使再不清晰,影逸寒还是灵敏地扑捉到了‘夏子夜’三个字,顿时一股无名的火气窜起,他敏感地感觉到这是男人的名字。

    冷眸微眯,一股无形的怒气自他周身散出,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更甚,他勒紧女子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她拽起。“花如墨,你果真是个荡/妇!拉着本王的手,竟敢喊别人的名字!”

    此时的花如墨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痛感,嘴角断断续续地念叨,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出,隐于鬓角。随即,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突然放松,影逸寒顾不得胸口传来的疼痛,一颗心生平第一次感到惊慌,他慌乱地看向紧闭双眸的女子,不加思索,提起一股真气注入她的体内,维系着她的生命。“花如墨!你给本王睁开眼睛!”

    他一边焦急着喊道,一边暗自运功为她续命。

    门口走进两道身影,正好看到这一幕。

    清风身形微怔,连忙快步上前,冷如冰山的脸上浮现少有的担忧,“王爷,凌阡陌已到!”

    名唤凌阡陌的男子一身白衣素裹,衣袂飘飘,手持一把玉骨折扇,扇上一副高览远山图,折扇轻摇,一股淡淡的药味儿清香远溢。

    他快步上前,清眸幽幽地看向花如墨,眼神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色,修长的手指一伸,一根细线环上女子的手腕,随着心脏轻微地跳动,细线跟着轻轻颤抖。

    影逸寒冷魅的脸上略显苍白,眼神不似刚才狠绝,淡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只觉喉头一堵,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凌阡陌与清风异口同声地喊道。

    影逸寒接过清风递来的手帕,只手顶住胸口,面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他用力擦拭着嘴角,眸光一转,冷声道。“本王没事,快给她看看。”

    清风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常态。

    凌阡陌微蹙眉,手指轻轻按捏细线,神色自若,心中却疑惑起来。自五年前受伤至今,影逸寒体内的毒一直未解,不可妄自动用内力,今日他怎么这么莽撞。

    视线又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心中的疑惑更甚。这南国的傲月公主,怎会和那画中的女子长得如此相像?

    见凌阡陌收回细线,影逸寒沉声问道。“她怎么样?”

    纵使他再隐藏内心的情绪,而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惊慌。

    凌阡陌眸中闪过一道诧然,自认识他起,何时见过他这般紧张一个人,而这人还是个女子。想着,他淡然一笑,那笑如一缕清风,三尺之内,尽是暖意。

    “王妃体虚,失血过多,本应在一刻钟之前香消玉损,多亏王爷的一股真气封住了她的命脉,保住了她的一条命。”

    听他这样说,影逸寒松了一口气,这强撑的神经一放松,他只觉眼前景象渐渐模糊,摆了摆手,示意清风推他回去休息,屋内只剩下凌月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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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花如墨悠悠转醒,第一眼便见得趴在床边熟睡的静白。

    这三日,没日没夜的守护,静白那张精致水润的小脸此时透着病态的苍白,睡梦中的她很不安稳,眉头深锁,心中呢喃自语,好似陷入了什么恐惧的梦境。

    花如墨见她面色憔悴,心中不忍,刚要伸手去勾闲置的风衣,不想静白睡得实在太浅,稍有声音,她便惊醒过来。

    “王妃!你醒了!”静白看着醒来的花如墨,惊叫一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自红肿的杏眼滚下。“我是不是在做梦?你真的醒了吗?”

    静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朝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刺痛感引得她大叫一声。“啊!好疼!不是梦……不是梦……”

    花如墨安静地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样子,心中暖暖的。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舌头还是钻心的疼。

    多年来的主仆情谊,让她二人之间颇有默契。

    静白连忙跑去倒水,轻轻地扶起花如墨,将水缓缓送入她的口中。

    花如墨惨白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笑容,她伸手握紧静白冰凉的柔荑,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已经没事了。

    又是一个三日,花如墨的身体渐渐恢复,可下地行走。

    她卧床的这几日,从未见过影逸寒露面,伤得这么重,险些成为哑巴,他却不闻不问,这让花如墨清楚地知道,她在这王府是没有地位的,生死全凭那人的心情。若想在那人眼皮底下活下去,她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了。

    在床上呆的时间长了,不免心中有些乏味。这日,花如墨难得起了个大早,梳洗整齐后,便与静白出了门。

    今日的她未施粉黛,病态的小脸透着久病不愈的白,正与满园盛开的繁花形成鲜明对比,淡然无波的眸子清灵干净,似被泉水洗过,澄澈无暇,花瓣般薄唇一点,给人以素雅空灵之感。

    静白的脸上挂上一抹忧色,欲言又止,看着精神甚好,恢复如初的主子,将想要说的话咽下。

    自婚后第二日,市井便流传开,残废的寒王爷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洞房之夜与五男共枕,太子更是夜探王府欲夺弟之妻。一时间,‘花如墨’三个字成为百姓口中最常听到的名字,亦成为荡/妇的代名词。流言不知所起,愈演愈烈,寒王妃的名声随着百姓的津津乐道,越来越差。更有别有用心之人,言辞犀利,直指当今太子行为不轨,品行极差。散落的民心渐渐聚起,开始偏向可怜可泣的七殿下影逸寒这边。

    罢了罢了,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一路走来,花如墨才真切地感受到王府占地面积的广大,装饰奢侈而豪华,却独具品味,若要放在二十一世纪毫不逊色颐和园、圆明园等地。里面三层的园林相互嵌套,大院之内有小院,小院之后别有洞天,山水花池样样不少,唯独少得便是人烟。

    走过一个石质长廊,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极其宽广的大湖,湖面上陈着朵朵盛开的芙蓉花,冰清玉洁,让人眼前一亮,不由心旷神怡。

    炎夏雨后月,春归花寂寞;满塘素红碧,风起玉珠落。

    芙蓉花时在夏日,没想到这里开在春天。

    思绪飞到三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时也是满塘的芙蓉花开得争艳,夏子夜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心如止水,而当他气宇轩昂地站在她面前时,她的心乱了,如同这一塘盛开的芙蓉,花期已到,含苞怒放。

    眸子低垂,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一声叹息溢出嘴角。道是世事最无常,莫道无常事,今日我笑无常事,他日人必笑我痴。

    她还在想着,视线却被一旁正在脱鞋袜的静白吸引了去,不禁惊声问道。“静白,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的静白如她一样穿了一身的素白,精致的小脸素面朝天,唇红齿白,如这塘中的芙蓉花一般,娇艳却不做作。

    “这芙蓉花开得真好看,奴婢去采了送你。”说着,她就要脱下鞋袜,却听得花如墨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疑狐地回头,看着笑靥如花的主子,眉头微蹙,不满问道。“笑什么?”

    花如墨难得的好心情,连忙拉过她,走到湖边,捡起脚边的枯藤,一端深入水中,一端握在手中,枯藤缓缓向下,好一会儿才触到底。

    “母妃常常教导我们,三思而后行,你这鲁莽的毛病迟早害了你。”她戳了一下静白的额头,不忘调笑道。“这水深得很,你下去还不露头呢。你若溺水了,我可不救你。”

    “这……这……这么深啊。”静白刚才的斗志被这一枯藤给压了下去,她后退一步,巧笑道。“那……那奴婢就不下去了。”

    “你啊,凡事不动脑筋。”花如墨被她可爱的小表情逗乐,捂唇轻笑起来。

    “奴婢才不要动脑筋呢,有王妃在,静白就不会吃亏。”静白神气地扬起下巴,好似一个斗胜的小公鸡。她自小同花如墨一起长大,她的蕙质兰心,别人不懂,可她懂。

    花如墨忍不住翻一个白眼,推了推她,柔声道。“看太阳正高,快到午时了。走,我们用膳去。”

    “对对对!民以食为天,你若不提我还感觉不到,你这一提,这肚子还真有些饿了。”静白粲然一笑,跟着花如墨,二人的倩影自远处徐徐而来,乱了一塘的芙蓉,扰了淡然的心神。

    湖心亭中,二人淡漠的视线一路追着女子的倩影而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影逸寒冷魅的脸上依旧是万古不化的冰川,墨色瞳眸冷如冰霜。阳光投下,木质圆柱挡住了他的半边脸,看不出情绪,仅能从微勾的嘴角看出他此时心情还不错。

    站在他身后的清风,依墙而立,面瘫脸上露出难得的浅笑。这主仆二人的性情,该说她们心胸宽广好,还是说她们没脑子好?身陷困境,不自知,反而乐得逍遥。

    这世间能做得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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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椅王爷(喂!)笑靥如花(什么鬼!)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