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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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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医生出诊还得带信封带笔,真是不容易。”医生笑着开了句玩笑,从口袋里拿了支笔给季诗礼。

    季诗礼被他调侃得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把支票压在桌上“刷刷”地写了几行字,然后重新塞进中药口袋连笔一起交给他,说:“麻烦你了,谢谢。”

    “顺带,不麻烦。”医生收拾好东西起身要走,季诗礼走过去替他开门,问了句,“我们也见过两次了,我都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林。”

    季诗礼点头表示记住了,随后又道谢了次说:“谢谢林医生了。”

    对方已经出了门,回头冲他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季诗礼看着他下了半层楼的楼梯才转身关门。

    郝竞先在车里待了不过十分钟,林医生就回来了,对方上车后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把黄色的纸袋递给了他,他暗自吸了口气才打开,用手指夹出支票,还不曾展开就能从纸张的背面看见季诗礼的签名,这种纸的厚度远超普通的,从季诗礼把名字签得这么力透纸背就能猜出他的不满与怒意,展开后看到季诗礼在空白处写了句:有效期三天。郝竞先在知道他签名后可以说是狂喜,感觉到有些不真实,等看到有效期这句又有了会这样做的才是季诗礼的想法,三天,大概是季诗礼所认为的能忍耐他的极限。

    郝竞先握着支票淡笑,随后折好放进西装口袋,开口吩咐司机说:“老周,你送林医生回家,中午十二点半来这里接我。”说完又对林医生说,“你要是不想回去吃饭就在外面吃,回头给你报。”

    “不用,我回去吃就好。”

    郝竞先点头下车,边关车门边拿手机,关上车门后退几步开始给季诗礼打电话。

    “郝总?”

    “我……”郝竞先刚说了一个字就感觉到有物体的反光在眼前掠过,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改口问,“你家楼下是不是还有记者?”

    “不清楚,我没出门,窗帘也拉了,有也没关系。”

    郝竞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只当自己是神经过敏了,他说:“你那个有效期有点短,我感觉你是在逼我登堂入室。”他边说在楼语电话上按了季诗礼家的门牌号。

    季诗礼问:“你在楼下?”

    “对,麻烦开门。”

    “郝总,你能不能……”

    郝竞先打断他的话说:“别喊我郝总,喊我竞先就行。”

    “我们不熟。”

    “你喊的话,你刚才那句话里的内容我会考虑。”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靠逼迫他人来实现的。”

    郝竞先沉默了几秒问:“你觉得我逼迫你?”

    “你从来没有想过平等对待我,直接剥夺了我拒绝的权力。”绕了几句话季诗礼在没有喊对方“竞先”的情况下把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你对我有误会。”郝竞先解释说,“如果是逼迫,按照你的经济实力我猜你现在住的地方应该是租的,如果我想买下来……”

    单元楼的铁门上的锁在他说到这句时锁芯发出声响,门也开了,季诗礼在那边说:“你赢了。”

    “我还没赢,这只是你考虑后的让步。”郝竞先挂了电话,不紧不慢地进门关门上楼。

    郝竞先并没有按门铃,而是在季诗礼家门前站了一会,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季诗礼就开了门,门开后两人隔着防盗门四目相对,郝竞先露出微笑,季诗礼却是嘴角僵硬地抽了抽,然后给他开了防盗门。

    郝竞先进屋后四下扫了一眼,跟他早上离开相比,客厅的茶几上堆了不少的碟片,电视上正在播某部电影,此刻按了暂停键,郝竞先看了眼定格的画面没能看出是什么电影便问:“你在看碟?哪部?”

    季诗礼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着他说:“你我都痛快点吧,你想怎么样?为了上床还是觉得无聊想跟我玩个恩恩爱爱的爱情游戏?”

    郝竞先挑眉说:“看来你骨子里一直很开放嘛!”他在他旁边坐下说,“准确说这两个我都想又都不想,因为你和我想的意思不一样。”

    季诗礼能问出那句也有因为被惹火的成分,对方不急不躁的态度让他也平静了些,两个人安静地看电影,电影里场景换了数个,季诗礼突然开口说:“是《花车》。”

    郝竞先反问:“什么?”

    “《花车》,电影名。”

    “嗯。”郝竞先点头说,“除了刚才说的,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看看电影看看日出日落也是我想做的。”

    季诗礼专心看着电影,语气平静地说:“别恶心我。”

    郝竞先叹了口气问:“你和郑旭是认识多久后在一起的?”

    季诗礼干巴巴地回他说:“无可奉告。”

    “肯定是超过三天的,所以你至少得给我个合理的时间。”郝竞先问,“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贴上了什么标签,所以你从心里反感我?”

    季诗礼偏头看他一眼说:“很有自知之明。”

    “我的过去概括下来就是八个字: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我现在很想好好谈一场恋爱,好好爱一个人。”他上辈子跟季诗礼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想过谈一场恋爱,爱一个人的事,那会他就单纯地厌倦了身边走马灯似得换人这件事,可以说他上辈子直至死去精神上某些方面都是空白,空白得让人寂寞,他不觉得自己爱过谁,也不觉得谁爱过自己,等到季诗礼在他面前失态,他才觉得这人或许是对自己是真有感情,他重新活过来后几次遇到季诗礼,心里的感觉都告诉他自己是心动了。

    “我不知道怎么能打动你,但是我知道你想赚很多钱,想大红大紫,想站上娱乐圈的巅峰封王称帝,如果真到了那天,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当你的恋人,你还不如给我个机会,这样你要走的路上也会少很多坎坷。”

    季诗礼沉默,郝竞先看他似乎看电影看得津津有味,也摸不准他有没有在听。

    直到电影看完季诗礼才说:“你这些话听得可真像是表白。”不等郝竞先开口,季诗礼又说,“那就三个月吧,已经是我极限的极限,但是你必须答应三个月后不要以任何方式再干扰我的生活,一丝一毫都不行。”

    “可以,如果你一点都不心动的话。”

    两个人的意见初步达成一致,季诗礼问:“看来这个结果你已经满意,那你可以走了。”

    “司机十二点半才会来接我。”

    季诗礼瞪了他一会,起身去做饭。郝竞先愉快地蹭完饭后给他洗了碗才离开。

    去公司的路上郝竞先收到季诗礼发来的信息,他说:我答应的三个月是给你的追求机会,并不是谈恋爱,烦请下次有点自觉。

    郝竞先心情愉悦地回复说:好,我尽量。

    发过去后季诗礼没有再回信息,但这也没能影响郝竞先的好心情,他下午还有约,就没有再去公司,直接回家换了套西装后跟老太太聊了会天,老太太也对北城区的项目较为关心,郝竞先只是让她放心,也没有跟她说具体的安排。

    “你有安排就好,老头子真是越活越偏心了,真恨年轻时心软让他认回了那个野种,现在平白地给我添堵。”

    几句话又让郝竞先生出内疚,上辈子他陪老太太陪得并不多,姑姑又嫁去了外地,老太太遇到什么不舒服的事大概也没个人能讲讲。

    “奶奶,小叔好歹是爷爷的儿子,以后别提野种这样的词了,免得伤了你跟爷爷的情分。”

    “以后别在我面前喊那人小叔,他算你哪门子的叔叔?”

    “好,都听奶奶的。”郝竞先点头答应,随后试探着说,“爷爷现在也不怎么插手公司的事了,奶奶你说爷爷手里的……”

    老太太也是各种争斗看过来的,心里门儿清,郝竞先只说了一半她就听明白了,叹了口气说了句:“随你。只不过他年纪也大了,别做得太过。”

    “嗯。”郝竞先点头表示知道,随后卖乖说,“好高兴做什么奶奶都能都支持我,以后能一直这样吗?”

    老太太收了愁绪,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无限感慨地说:“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老太太最近容易感伤,说完又说,“我不支持你又去支持谁呢?”

    那话里的意思倒似只剩他们两相依为命一样,郝竞先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说:“奶奶,你就是太闲了才会整天胡思乱想,可惜我最近还不想结婚,要不人工受孕个孩子带回来给你逗逗怎么样?反正和自然受孕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老太太忙摆手说:“不好不好,万一你以后结婚岂不是给孩子找了个后妈?虽然说不至于被虐待,可其他的矛盾就多了。孩子怎么想?你老婆又怎么想?你也跟着为难。”之前郝竞先跟她提过一次这事,她有时候也会想想多个孩子也不错,想着想着自然就考虑得多了。

    “……”郝竞先觉得老太太现在还很年轻,脑子反应很快,直接让他无言以对,他只好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