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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京蜀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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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来临之际,东京城内灯火辉煌,烟花遍地,好一派繁花景象,太宗皇帝在丹风楼上又是大宴群臣,并且下诏狱中在押犯人罪减-等,以显皇恩浩荡。

    “如今天下太平,经济繁荣,你看五代的时候,天下大乱,我们的中华之地,四分五裂,你争我夺。自我皇兄夺得天下,再经过朕努力半世,万事粗理,统一南北,击退北胡,才有今日繁荣之景象,由此可知,胜衰在人!”酒过三巡太宗赵光义不禁心生感叹!

    “此乃万岁圣明!”众大臣听后皆随声附和。

    “皇上听说也不尽然,在微臣上朝的路上,却听说有人看见饥寒之士饿死者甚众,愿陛下全听全视,才是天下苍生之福!”吕蒙正一向刚正不阿,犯颜直谏,不与俗者同流合污!

    “吕爱卿一惯刚正不阿,忠直之心可鉴日月,朝廷真正需要是你这样的忠正之臣!”满朝文武都知道吕蒙正是一个忠正直言之士:“吕爱卿啊!李昉李爱卿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再说李爱卿也-直上书要求告老还乡,我-至没有答应,今天在这个宴席上,朕就答应让李爱卿告老还乡,李爱卿的中书侍郎-职就由吕爱卿你接任吧!”

    李昉和吕蒙正听后都双双都跪倒谢主隆恩去了!

    李昉字明远是深州饶阳人。李昉为人宽厚温和,不计旧恶,在位时小心谨慎,作文章敬慕白居易,尤其浅近易晓。他喜欢结交宾客,江南平定后,归附朝廷的江南士大夫人多与他结为好友。他向来厚待张洎而薄待李佖,当初有-次李昉被罢免宰相时,张洎起草诏令刻骨地攻击诋毁他,而李佖却每到初一、十五一定去拜访李昉。有人对佖说:“李公对你历来不厚重,为什么还数次拜访他呢?”李佖说:“我当廷尉时,李公刚刚执掌权政,未曾有一事请托于我,这是我之所以敬重他的原因啊!”李昉向来与卢多逊相好,对他从不怀疑,卢多逊数次向皇上诬告李日方,有人告诉李昉,李昉不相信。做宰相时,太宗谈及卢多逊的事,李日方为他多作解脱。皇上说:“卢多逊经常毁谤你是一钱不值。”李昉开始相信。皇上因此越发看重李昉!

    李昉在中书省任职时,有人请求被任用,李昉虽然知道此人可取,但是也一定正色加以拒绝,后来才任用他;如果此人才能不足用,一定和颜悦色对待他。他的子弟问他这样做的原因,李昉说:“任用贤能之人,是皇上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替皇上挑选一下,如果接受他的请求,那是卖私人交情,所以我严峻拒绝他,这是让他感恩于皇上。如果不任用他,既让他感到失望,又没有好的言辞,是结怨的做法啊!”

    李昉的父亲叫李超,任后晋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叔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李昉便过继给了他的叔父,李昉蒙荫补斋郎,选任太子校书。后汉乾祐年间李昉又考中进士,他被任命为秘书郎。后来宰相冯道荐引他,让他与吕端同直弘文馆,改任右拾遗、集贤殿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公元955年),宰相李谷征伐淮南,李昉任记室。周世宗观览军中奏章,就很喜欢李昉的文章,他到看见相国寺的《文英院集》,知道是李昉与扈蒙、崔颂、刘衮、窦俨、赵逢及李昉之弟李载所作,柴荣更加喜欢:“我早就知道了这个人!”南佂返回后,立即提拔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不久又加任李昉为史馆修撰、判馆事。这一年冬季,周世宗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遇到陶谷出使,李昉在军中代理书诏填委,于是任命他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恭帝即皇位以后,赏赐给他金紫官服。

    太祖建立宋朝后提拔李昉为中书舍人。湖湘被平定后,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任命为衡州知州,一年后又调职回到中央朝廷。陶谷诬告李昉替亲近人谋求官职,李昉其实没有这回事,但是太祖皇帝不知实情,听了陶谷的报告后大怒,他立即召见吏部尚书张昭当面对质这件事。张昭是著名儒者,性格耿直,张昭在大殿之上把官帽一甩,为李昉辩解道:“陶谷诬告李昉,他在欺骗皇上!”皇上仍疑心不去,他把李昉调出朝廷任彰武军行军司马,居住在延州!三年内应当迁徙内地,李昉不愿意。宰相再次推荐李昉说他可以担当大任,开宝二年(公元969年),皇上召他还朝,李昉再次任命为中书舍人!

    开宝五年(公元972年)秋季,李昉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皇上看见李昉坐次在卢多逊之下,于是便问宰相是怎么回事,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太祖赵匡胤于是下令任李命昉为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备选取,因为“武济川考试作弊案”,李昉被贬任太常少卿。当时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皇上告发赵普的过错,皇上询问李昉,李昉回答是:“我的职责是拟写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我的职责范围!”赵普不久调任地方官,卢多逊于是任参知政事。

    太宗即位后,李昉升官为户部侍郎,李昉受命与扈蒙、李穆、郭贽、宋白一起修撰《太祖实录》。随从皇帝攻伐太原,皇上驻在常山,常山是李昉的故乡,于是皇上赐给他羊恙300头美酒300坛!让大臣们与他宴饮尽欢,乡中百姓及曾经与李昉关系密切的乡里乡亲都来参加李昉的宴会,李昉带领着他们大吃七天七夜才结束,他们人人兴高采烈引以为荣!谁不自豪啊----那可是皇帝的赏赐!谁不羡慕!谁不眼热!

    北伐结束后,李昉因功被任为工部尚书兼承旨。太平兴国年间,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赵普、宋琪任宰相很久,寻找能接替宰相的人,宿旧大臣中没有人能超过李昉,于是任命李昉为参知政事(副宰相)。赵普出任地方官,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宰相)。不久,加任监修国史,恢复时政大事记先进呈皇上而后交付有关部门,是从李昉的开始的!

    雍熙元年(公元984年)郊祀,任命李昉与宋琪一同为左右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于是加任中书侍郎。朝廷军队讨伐幽蓟不能取胜,派遣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当兵,每八丁取一。李昉等人相继上书对皇上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之举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一定会导致动乱,如果因此啸聚山林作乱,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这样,那么河北之地既被戎人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定,就应该迟缓其事,密令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皇上表示赞许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端拱初年,边境危急,皇上诏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之策,李昉又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与敌修好为上策,停止战争休养生息,当时大家都说这个意见好。

    淳化二年(公元991年),皇帝又让李昉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第二年夏天,天下发旱灾和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以执政无能,上表请罪,皇上并没有怪罪他们。后来,李昉因为家里连遭忧虑悲戚之事,请求解除职任,皇帝不允许。数月以后,降李昉为右仆射。先前,皇上召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罢免宰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而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官居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皇上劝勉之意呢?”皇上观看奏章后,于是下令罢贬李昉的兼职,让他只任本官。

    后晋侍中李崧,与李昉同宗又同乡,当时人称李崧为东李家,李昉为西李家。后汉末年,李崧被冤杀。到这个时候,李崧的儿子李璨从苏州常熟县令之职赴朝待调,李昉代为他的父亲辩冤,并且说:“周太祖已经替他昭雪赠官,追还他家田宅,录取李璨为官。然而李璨年近五十岁,还任州县之职,我从前与他同难,我现在蒙圣明君主之恩官居要职。如果皇上能一视同仁施恩于李璨,则李璨过去的冤屈得以伸张,而继绝之恩光耀史册!”皇上诏令任李璨为著作佐郎,后来官至右赞善大夫。就在今年,李昉年届七十,皇帝让他告老还乡了,但是如果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每年赏赐,愈发厚重。至道元年(公元995年)正月十五,皇上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旁边,并且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他,皇上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他吃。皇上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令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之事,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康富,这都是陛下勤政的结果啊!”

    “勤政忧民,是帝王应尽之责。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太宗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李昉向来有心脏病,数年发作一次,每次必过一年后才痊愈,因为主管诰命三十多年,积劳思虑过度所致。任宰相时,愈是忧愁顾虑!

    至道二年(公元996年),李昉陪侍皇上祭祀南郊,礼仪完毕后,进去拜贺,由于拜舞时心脏病发作倒在地上,台吏把他扶出来,他病倒卧床数天而死,终年七十二岁!他死后追赠为司徒,谥号为文正。

    且说太宗皇帝正在丹风楼上大宴群臣,这时突然有-人衣衫褴褛闯入大堂,束到大堂之后,“扑通”跪倒在地:“皇上蜀地大乱!”

    太宗皇帝定睛-看,原来是樊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