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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酉时,天色微暗,一队人马行走于林间小道,道路窄且弯曲,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而马车前后左右则是有数匹人马围在周围,呈保护姿势。
马车内,叶定榕面无表情,默默看向黑衣人。黑衣人本并不在意叶定榕的目光,但时间久了,也被叶定榕死气沉沉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便森森一笑,道:“看我作甚?莫非爱上我了么?”
叶定榕这些日子类似这种话听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他一脸惊讶,故作不知。
叶定榕面无表情,“不是说每天吃完晚饭之后,便能将追风放出来一个时辰吗。”
“规矩由我定的,如今我想换个又如何。”
叶定榕看他,忽的抬起手,将流血的手腕露给他看,“若是不给他喝,岂不是浪费了?”
原来从前些日子起,黑衣人便对叶定榕说过,在赶路途中,他是不会让人给追风喂血的,僵尸的食量很大,他不会花时间在这个上面。知道这事时,叶定榕这才看到了几日未见的追风,只见他脸色青白,红眼黯淡,尸相尽显,已是饿的难以自制。
而叶定榕见状,毫不犹豫地割破手腕送在追风嘴边,立刻便被他一口含住。追风的獠牙猛然暴涨,正不断伸长之时却听闻一个熟悉的冷淡嗓音道了句“不许咬。”,立时便止住生长,却是一点点放开了叶定榕的手腕。
离开他的唇时,还被意犹未尽地舔了个遍,追风将她腕上的鲜血舔了个干净,而后却将头撇到一边去,又将眼睛闭上,很是坚决地表示——不吸榕榕的血!
他并不是不饿,只是他的心中仿佛住着一只猛兽,受这鲜血的引诱,几乎挣扎这释放嗜血的渴望,这让他感到少有的恐惧,是的,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有*的枝叶悄悄探出头来,叶定榕皮肤下奔流的血液,仿佛是最美妙的曲子,让他体内的猛兽叫嚣着,吸干她的血!
叶定榕叹了口气,找来一只小碗,将手上的鲜血滴入碗中,追风这才不再抗拒。
那处伤口正是连日来的旧伤,本就是极为缓慢的愈合,这次叶定榕却不需要锋利的刀便将伤口撕裂,偏偏这伤口又不够大,只是从伤口处溢出,只见鲜血淋漓,不到片刻便蜿蜒在雪白的手腕上,红白相间,端的是丽色惊人。
黑衣人对这件事倒是乐见其成,既不会让这只僵尸饿坏肚皮,又能让叶定榕虚弱的没办法试图逃出去,可谓是一箭双雕。
而现在,“他只是一只僵尸罢了,你却为何这样关心他?”看着这副景象,黑衣人眯眼,脸上的神情莫测。
叶定榕垂下眼,浓墨一般的眉睫遮住眼底的神色,只是一只僵尸吗?是啊,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只僵尸,追风只是其中之一,况且非我族类,她为何甘愿为他献出自己的鲜血呢?
可天底下哪里还会有追风这这样的僵尸呢?明明被对鲜血的渴望激的快失去理智,却强行压住自己的本能,不愿吸她的血,生生受着饥饿的痛楚。红色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信任与不离不弃,当初他们逃出花满楼之时,追风本来如同从笼中逃离的飞鸟,并不愿再回去,却因为她而转身回来,而后又重新沦为笼中鸟,被束缚在棺材中,失去自由。
况且,叶定榕抿唇,她并不知晓这人抓住追风到底要做什么,但她有预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马车颠簸中,她忽然别过脸看向马车外面的景象,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然而没过多久,马车外面忽然有侍从道:“主子,我们好像迷了路。”
黑衣人把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似乎一直都在昨日经过的地方打转。”
黑衣人沉吟半晌,感受了一番四周的动静,道:“去吧,还是顺着原路走,无需迟疑。”
侍从应是,便退了回去。
马车不知行进了多久,只听咯吱一响,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有一名小二迎上来为他们牵马。
青衣毡帽,这人还是昨天的那个小二,他的身后长幡飘动,赫然是四个大字——流云客栈。
一队人陆续进了客栈,身后是几名侍从抬着?竟撞模?σ唤?疟阋?鸫蠖嗍?说恼?椤?lt;br>
众人议论纷纷,只觉惊讶甚至是晦气,叶定榕见这些人中不乏眼熟者,心道昨日不是见到过吗,还有什么好觉得稀罕的?
然而细听之下,却惊觉几人的对话分明便与昨日一模一样,便是说话的亦是同一个人。
叶定榕不免惊讶。
老板娘依旧是艳色逼人,言笑晏晏,却对他们的再次返回并不吃惊。
“几位客官来了,可要先用饭?”老板娘微笑道,身边的小二麻利地将毛巾甩上肩头便要去张罗。
黑衣人忽然抬手制止道:“不用。”
“我知道你这不是什么客栈,只怕是吃人魔窟,我可是不敢随便吃东西的。”他似有所指道。
身后几名顾客本听到黑衣人的话,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是勿入黑店了?忙停住手中竹筷,按紧了手下的武器。
老板娘闻言,脸色忽青忽白,却很快恢复正常,捂唇一阵娇笑道:“公子您在说笑吗?这个玩笑可不好。”
叶定榕木着脸:真的不好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昨日可是吃了不少啊!她犹豫着想,现在吐出来的话,不知来不来得及....
黑衣人似浑然不在意,道:“我只想同老板娘做个交易,不知能否私下谈论?”
黑衣人浑身灵力充沛,那老板娘本对他的身体十分觑觎,虽想过他可能是有点本事的人,但念及现在时间紧迫,已是等不得了,便顾不上这些,几乎是孤注一掷来个奋力一搏,便是...便是最后失败了,也决不后悔!
老板娘的眼神一闪,竟然点头同意,将黑衣人引入内室,似乎是要好好谈一场的模样。
而客栈内,数位客人将这场对话听得一字不落,便觉得这店是家黑店,环视一圈店内,竟只有一个柔弱老板娘和一名小二,顿时觉得自己受了侮辱!
现如今,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也敢开黑店?还把不把他们这群壮汉爷们儿放在眼里了!
一怒之下,拍案而起,吼道:“他娘的,竟然是个黑店?老子要拆了它!”
眼见着群情激动起来,数名汉子响应着便要开砸。
然而在场众人脸上表情忽然凝固,接着便消失不见,而店内唯余一名店小二和刚从外面进来的一位客人。小二的表情已是见怪不怪,可是那位客人却是一脸茫然和惊恐。
他刚进来便是遇见一副几人忽然消失的场景,只以为自己进了鬼店,吓得面色惨白,抖抖索索指向其他的几个人,“你们....你们是鬼怪吗?”
小二刚露出个微笑,上前走了一步,才要说话,“客官你....”
那客人便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一般弹出门口,发疯似的便疯狂叫喊一边拔足狂奔。
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叶定榕微张着嘴,看着滚滚烟尘渐渐远去。心下感叹,这速度,都快能赶上追风了....
这黑衣人和老板娘私下谈了什么,叶定榕不得而知,只知道客栈里忽然空了许多,里面的客人几乎都消失,只剩下店内的小二老板娘...还有她那没有存在感的病相公。
老板娘自此似乎对他们相当客气,让那店小二围着黑衣人一拨人团团转,又是为他们添水送茶,嘘寒问暖。
虽然摸不清叶定榕的身份,但也没有怠慢,对她也同样十分殷勤。
而叶定榕被锁了灵力后,几乎对黑衣人没有威胁力,因此并不会对她看的很紧。而这时,天色黯淡,叶定榕呆在房间内无趣,便出了门,发觉这客栈外面看着虽小,不过里面的住房占地倒是几位宽敞。房间外甚至有不少高大林木。
途经一条小径,一片朦胧中,叶定榕有些出神地看向远处的山体,只见青灰色的林叶中,似乎有什么灯光一闪而逝,叶定榕眨眨眼,刚想看个仔细,便听附近什么东西“砰”地掉落在地,伴随着一声微弱的惊呼,叶定榕忙转眼看向发声处。
只见一个水井旁边,满地的水迹,一名瘦弱男子手忙脚乱地将地上倾倒的水桶提起来,原来是有人正在打水,只不过似乎做的十分吃力,叶定榕定睛一看,心道这人不是老板娘的相公吗?看上去是个病弱书生的模样。
叶定榕见这人打水都吃力成这副模样,便上前帮忙,很快便将满满一桶水给摇了上来。
这人见状,刚想开口致谢,却不由捂住嘴连连咳嗽,虚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叶定榕皱眉打量这人青白的脸色,颓败灰暗的模样,心道这人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还出来干活,也不怕一口气没喘过来,便没了命。
看他咳得快晕过去了,叶定榕还真怕他便咳出个好歹来,忙伸手扶着他以免他直接倒下去。
手下的肌肉只是薄薄的一层,骨骼硬的咯人。叶定榕发觉这人远比看上去的还要瘦弱,已经到了骨瘦如柴的程度,她甚至疑心自己摸到的就只是一具骷髅,不过还好...这人是温热的。
许久,这人才慢慢止住咳嗽,而在他放下手的时候,叶定榕却觉得自己看到了他手心的一抹暗红。
叶定榕心中一跳,莫非这人真的得了什么绝症?
剧烈的咳嗽后,这人的脸上一阵不正常的红晕,看上去气色竟好了许多似的,倒也是个十分清秀的长相。
叶定榕看着这人虚弱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心中只觉得他出来打水简直是自找苦吃,便建议道:“看你身体这样虚弱,你最好还是在房间里休息吧。”
“咳咳....让姑娘见笑了。”他十分尴尬笑了笑,弯弯的唇角却是带着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