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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眨眼间便在忙碌之中逝去，冰心灵泉炼制坊的发展势头锐不可当，董明逐步将纯净水炼制坊交由于军执掌，而冰心灵泉炼制坊则继续由自始便在此负责的唐大龙经营打理。
至于董明自身，则被大批亟待审阅的各类文书契约弄得焦头烂额——这些事务时而堆积如山，时而又如断流之泉，让他疲于应对。
这些修炼的劫难即将全然终结，并非因为此后无需再涉猎，而是此刻已至九月之末，董明踏上了前往北域仙宗的旅程。
李丽芳虽尚未孕象显现，董明亦未许可她随行，终究来回跋涉，必定令其身心疲倦。
董明遂以慧眼挑选了一位新入门的弟子，作为传道授业的对象。
张云长，便是近期入得董明法眼的一位少年英才。
此子勤奋不懈，即便已足以踏入凡间高等学府，然而家中财力却难以支撑如此重负。
此前董明亲赴学堂传道解惑，张云长闻讯而来，主动投师。目睹董明所设之试炼条件，回家便潜心备考，终以优异的成绩脱颖而出，其分数竟超北域仙宗录取线整整二十载灵元。
董明曾从负责选拔弟子的于军口中得知，张云长已达到足以踏入北域仙宗的修为层次。
实乃一名货真价实的修行种子。
自踏入修炼工坊以来，张云长凡事皆用心学习，短短一月便荣获月度杰出弟子之誉。
奖赏朴素而有力，赐予八百枚下品灵石，即便是放到九十四年的世俗世界，此数目亦堪称数月薪资之总和。
此次董明携张云长外出，一方面欲将其收为门徒悉心教导，另一方面亦有意助其实现心中之愿——哪怕不能真正入学修行，至少也能亲眼见识一番那圣地风采。
“云长，你所需之物可都备齐了？”董明见张云长仅背了一个小布囊，不由得略感诧异。
张云长审视了自己的包裹，微微点头。
“嗯，董师，一切都已准备好。”
张云长身材修长，身高约莫有六尺之高，因不舍花费灵石在发屋修剪发髻，平日里多自行操刀，或许是长期锻炼所致，其手艺倒也颇为可观。他那一身健康的麦色肌肤，透露出他在家中常协助耕种劳作的痕迹。
每当董明望见如张云长般坚韧的孩子，总会想起自己年少之时。
假若有贵人出手相助，那时的自己又会有何等境遇呢？他常常这样设想。
董明便是这般性情，他人对他如何，他必以同样之情回馈他人。
这也正是他为何要亲自奔赴各个修真学院传道解惑的根本原因。
他深知这些孩子天赋出众，只是迷茫无措，不知何处为道，何人可为引路人。
于是，董明选择了成为那些他渴望遇见的引路人。
这批弟子入职首月的考核，人人过关，使得董明深感欣慰，也证实了他的道路选择并未偏差。
此次带领张云长出行，自然不必由这位弟子承担任何费用。
虽然两人之间不过些许岁月差距，但董明依然习惯性地称呼他们为“孩子们”。
幸亏早已妥善安排，否则连通往北域仙宗的卧榻仙舟船票都险些买不到。
对于张云长来说，这是他首次离别渝州大地，与往昔董明偕同李丽芳出游的情形截然不同。
沿途所遇新鲜事物，张云长始终以冷静的观察为主，并未流露出半分欣喜之情。
若非董明察觉到张云长腿部止不住地颤抖，恐怕他还以为这个少年对眼前的一切并无兴趣……
“云长，与东哥一同外出修炼，无需过于拘束，你需勤加修炼，假以时日若你能掌握此番要领，往返京城的重任自当交由你负责。”
空灵宗掌门董明并不讲究繁琐礼节，他更倾向于让这些门徒们明白，唯有奋发图强，才能品尝到修炼之路上的累累硕果。
“嗯，明白了，东哥。”
弟子张云长恭敬地回应道。
尽管知晓董明不仅是自己的师尊，同时也是产业的主人，张云长依旧保持着恭谨的态度，甚至在董明开口示意之下，仍显得有些拘谨。
董明对此也颇为无奈，眼前这位弟子端坐如针，仿佛一位严格执法的仙官。相比之下，董明则自在得多，他慵懒地倚靠在软垫之上，脖颈微微前倾。
琢磨片刻，董明决定找个话题聊聊。
长久以来，他对张云长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充满好奇。
“云长，你的名字是谁赐予的？”董明询问道。
“是我父亲所起。”张云长答道。
董明追问：“仅因你父亲仰慕蜀汉大将关羽，故以此为你的名讳？”
张云长轻轻摇头。
“据我父亲所述，当年他在产房外焦急等待时，恰好碰到一个刚做完阑尾手术的男子，手里握着一台播放《三国演义》的收音机，在走廊里漫步。于是，我父亲的注意力便随之被吸引过去，开始倾听那段历史。”
董明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感觉到这个故事似乎走向了一个奇特的转折。
“然后他听到收音机中提到‘云长’二字，就在此刻，我也呱呱坠地。虽然欣喜万分，但他对我出生后剧情的发展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心中始终回味着刚才收音机中的评书内容。直至医院工作人员询问孩子姓名时，他还没回过神来，脱口而出‘云长’二字。幸亏护士查看了他的手腕带，得知了他的姓氏，否则恐怕我就要变成别的姓氏了。”
张云长这一席话令董明哑然失笑，却也在努力克制着笑意。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命名经历，恐怕也只有亲生父亲才会做出。
自此之后，董明便不再以“云长”称呼张云长，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然对这两个字产生了微妙的过敏反应。
目光转向车上的货柜推车，董明轻启唇角，默默地跟着喊出了熟悉的推销语：
“诸位道友请让一让，让一让啊，这里有可口的灵果露、灵膳火腿、甘泉矿泉水、修士零食瓜籽、灵膳面包以及便捷修行者的仙缘泡面。”
这般类似日常修炼补给品推介的话语，早已融入了董明的生活，无论岁月如何流转，他都能轻易复刻出那份源于前世乘坐绿皮火车小推车推销员的经典台词。
见董明有样学样地说出这段推销词，张云长不禁满脸困惑地问道：“东哥，你怎么模仿起她的语气来说话呢？”
董明爽朗一笑：“日后你会明白，待得时日长久，你也会情不自禁地重复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着，董明从行囊中取出几枚新鲜的灵果摆在桌上。临行之际，李丽芳曾特意嘱咐他购买些水果，以防长途修行路途中的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