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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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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老爷子在家里还是很有威信的,他这么义正言辞的一顿呵斥,薛何忧果然不敢再吱声了。薛夏急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沈氏知道自己相公的脾气,就给自己的大儿子薛陆使了个眼色。

    薛陆回来的晚,所以他并不清楚的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爹和祖父的一番对话,也能听出个大概,见娘和妹子都急的不行,他爹有不敢开口,他便说道:“祖父,那要是唐家少爷真是快不好了,要娶妻陪葬,您就眼睁睁看着咱们家的姑娘去送死?”

    “这儿有你什么事儿?你祖父跟你爹说话,你一小毛孩子插什么嘴?”薛家老四,薛何侵开口道。

    说完,他似是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薛妙贞的方向。

    薛妙贞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到了,“四叔你不是知道吗?你怎么不跟祖父说实话?”

    闻言,薛何侵立即紧张起来,“你丫头片子你胡说什么?我知道什么?”说着还对他露出凶狠的表情。

    薛妙贞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到薛何为身后,只露出一双小鹿受惊般的眼睛,“我听到你和扇儿姐说的话了!”

    “你胡说!”薛扇儿也拍桌子瞪着她。

    “都闭嘴,像什么话!”薛老爷子呵斥道。

    众人都闷声不吭了。

    屋里猛的一静,沈氏的低低的哭声就清晰起来。

    连氏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大大的褶子简直能夹死蚊子,“哭什么哭,吃饭呢,不想吃滚回你的屋里去!”

    “爹,媳妇再不说,自己的闺女就要被人卖去送死了!爹,您怎么不问问妙贞听见她四叔和扇儿说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妙贞是怎么摔下山崖的?爹,您可得给我们个公道啊!”

    猛一听见沈氏把妙贞摔下山崖的事儿又提了起来,屋里的人大概都没反应过来,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而后薛老爷子开口道:“老二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和老三家孩子摔下山崖有什么关系?”

    沈氏抽抽嗒嗒的,但说话却极其清晰:“妙贞在山上打猪草,碰巧遇见她四叔和她扇儿姐在大石头后头说话,俩人没看见妙贞,妙贞正打算上前打招呼,却听见他们说‘过不了多久那唐家少爷要是不好了,夏丫头跟着陪了葬,二叔还不得找咱们拼命呀?’‘唐家给了那么多好处,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能给咱们薛家带来怎么多利益,她该荣幸才是’,妙贞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说的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呢,只听了个没头没尾,却被正在说话的他们俩人发现了,俩人怕妙贞回来说,坏了他们的好事儿,就把妙贞打晕,推下山崖!妙贞和我家夏儿,谁不是你的亲侄女?不是你扇儿的亲堂妹?你们就这么狠得心,对自己家的人也能下得去手!你们……你们……”说着沈氏哭的痛不欲生。

    赵氏也在一边默默的抹着眼泪。

    看到这儿,薛妙贞对二婶儿的敬佩,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她说她想起来自己掉崖的经过,已经听到老四薛何侵和扇儿的对话,不过是为了唬人的,原主是真的把这段记忆给模糊了,她穿过来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怎么可能再想起来。

    但人家二婶儿就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就跟亲眼见了一样,现在哭的肝肠寸断,听者落泪闻者伤心。一样是女儿被人害了,赵氏却只能默默的抹眼泪,甚至连大声哭都不敢。

    不过感受到赵氏对自己真心的关爱,妙贞还是更心疼赵氏的,“娘,您别哭了,都过去了,我这不是还活着么?四叔和扇儿姐把我推下的那个山崖不高,您看我这不是没摔死么……”

    薛妙贞扑在赵氏身上,也大哭起来。

    唉,只是没有人会知道,原主虽然没有摔死,却也不可能回来了。

    “你,你们这是胡说!信口开河!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薛何侵连忙的否认。但脸上的慌乱,和乱抖的手指无不泄露他内心的不安。

    薛老爷子看了看老四,他一直偏爱的小儿子,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爱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个两个的都是满嘴喷粪,诬陷我的儿子,老二,老三,你就看着你们家的婆娘这么诬陷你们亲弟弟,给我拉着她们狠狠的打,看她们一个一个的还敢不敢说瞎话!”连氏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老大薛何伤一直没有参与进来,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的薛扇儿两条腿都微微发抖。但薛扇儿还算是镇定的。

    “二伯娘,您说这话可得拍着良心啊!我什么时候和四叔说过这话,做过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了?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你这么诬陷我,是不想让我活了啊!”说着眼泪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沈氏恨恨的瞪着她。

    “扇儿姐,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的话我都最听了,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那么狠?”薛妙贞瞪着哭的通红的眼镜控诉着。

    “哼,要真是你说这样,你醒来怎么不说,今早上怎么不说,非要等到现在才说?还是让二婶儿帮你说?”薛扇儿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不敢说……你今天早上去看我,就问我还记不记得是怎么掉下山崖的,我怕你们不会放过我,我就说不记得了,今天上午和夏姐一起打猪草的时候,夏姐哭着说,她不想去唐家,她害怕……我才跟她说了我知道的……”薛妙贞一边哭,一边口齿清晰的说着。完全不像一个五岁孩子应有的样子,但现场气氛剑拔弩张,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扑通”一声,一直沉默不语的薛何为跪在薛老爷子跟前,“爹,妙贞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亲骨肉呀!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四弟的事儿,他竟然能这么对自己的侄女,下这么狠的手……这……这样的亲人我不敢要……这样的人我也没法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

    “老三,你这是什么话?妙贞还是个小孩子,她的话怎么能相信呢?”薛老爷子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