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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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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尔小镇东南区域。

    此时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天空,撒下柔和的光芒,不过这样的光线不足以照亮这片区域里窄小的巷道,似乎月光也不愿光临这片贫穷的聚集地。

    “吱呀!”

    老康德出现在其中一个巷道里,推开路边一间屋子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十几个平方,两张床就占去大半,中间有一张桌子,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男孩坐在桌子前面,专心地做着什么,连老康德进屋都没有发现。

    小男孩黑色及肩长发,面容较为秀气,脸色有些惨白,加上身子比较瘦弱,如果不仔细看,很可能会把他当成女孩。

    老康德也不打扰他,从床下的箱子里取出伤药,静静地在一旁涂抹着小腿上的擦伤。

    小男孩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器具,有琉璃材质的杯子、试管,也有木质的架子,橡胶的管子等等。中间有一个放大器,透过它可以看到一只灵巧的手在下面不停地舞动。

    男孩左手捏着一个半球形的物体,右手拿着刻刀。与普通的雕刻刀不同的是它的刀头中间是镂空的,里面夹着一根蓝色的圆柱形胶条。蓝色的胶汁儿随着刀尖的摆动,均匀地附着在刻画好的纹路里。

    屋子里很是清静,只有刻刀在木质材料上快速滑动造成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孩神情颇为专注,左手纹丝不动,右手手腕微微震动,通过手指带动着刻刀在半球形物体的内侧快速移动,在刀尖两旁甚至能看到虚影。在如此细小的物件中,以这么高的速度进行刻画,很难想象男孩怎样保证准确性。

    透过放大器,可以看到一条条细密的蓝色纹路不停的从刀尖下延伸,渐渐组成了一副复杂而又神秘的图案。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图案之中似乎有着某种含义,盯得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身体在慢慢发热……

    擦完伤药,老康德将裤子放下来,他可不想小男孩待会看到自己的伤势,徒增担心。左右无事,他想起了从百默戴巨坑里捡来的护臂,从口袋里将其拿出,仔细研究起来。

    就在此时,小男孩手持刻刀轻轻一挑,离开了半球形物体。最后一个“之”型纹一蹴而就,并且和起始纹路准确对接。

    紧接着一丝亮光从对接处产生,并且顺着纹路快速游走,像是一条灵敏的小蛇,很快蓝光就遍布整个图案。这时,男孩慢慢将眼睛闭上,几乎同时,一个略微有些刺目的蓝光闪现,又迅速消失,整个屋子似乎变得更加幽暗。

    男孩睁开眼从桌子上拿起另一个看起来完全相同的半球,口对口和手中的半球合到一起,用力一按。

    “咔!”

    两个半球居然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球形,如果不仔细根本看不出中间还有一条缝。

    男孩将做好的小球放入桌上的小盒子里,里面还有另外同样的九个小球。

    “小卡恩啊,看样子你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咯?”老康德看到男孩的动作,轻声问道。

    “啊,康德老爹,您回来啦!”听到声音后,卡恩才回过神来,跳步来到床边,一副开心的样子,“诶,这是什么?”

    卡恩注意到老康德手里拿着一个非常好看的护臂,他知道自己康德老爹的眼光很准,有兴趣研究的东西,都有其价值,何况这个护臂的做工,一看就不普通。

    “啊哈,应该只是个装饰性护臂吧,不过我还有些疑问,让测试仪帮帮忙吧!”老康德一边利用桌子上的魔纹测试仪对护臂进行测试,一边给卡恩解释。

    魔纹测试仪,主要功能就是解析魔纹制品中的魔纹,并且推测魔纹制品的功能,主要由测试核心、模块解析核心以及模拟功能核心组成,算是比较先进的仪器了。

    老康德用的这台是市面上最低级的魔纹测试仪,当然这也不是他购买的,即使最便宜的魔纹测试仪也要上万卢比,他可没有购买力,这是他从垃圾场捡回来后,和卡恩一起修复的;说是修复,其实就是将这台仪器的外观及一些损坏的很常见的导能链路修复一下,测试仪被丢弃时,内部构件并没有严重损坏;即使这样,这个测试仪目前已经丧失了对未知魔纹模块的分析功能,并且检测速度大大降低了。

    “康德老爹,您是觉得这个护臂里面可能隐藏有魔纹是吗?您怀疑它是一个魔纹制品?”卡恩思考了一会,抬头问道。

    “分析的非常正确。有时候啊,真觉得我的小卡恩已经是大人了,当然,是在不看你的个头的时候。”老康德将魔纹测试仪调好后,摸了摸卡恩的头说道。

    “哔!”很快魔纹测试仪完成任务的提示音响起。

    “诶呀,完全没有信号反馈啊,看样子老头子仅仅是捡到一个装饰品啊!”老康德满脸的失望,如果是个魔纹制品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呢,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是一喜,“来来,小卡恩啊,我突然发觉它有个很大的用处哦!”

    “啊?装饰品,还能有很大用处?”卡恩看出来这是一个左手护臂,最多就是戴起来好看呗,这对于务实的他来说,毫无用处。

    “当然是给你戴上啊,你看看你这已经破皮的手臂,我敢打赌,这个手套就是上神安排我捡回来给你用的。”老康德指着卡恩缠着布条的左手手臂道。

    卡恩平时工作时比较专注,甚至手放在桌子上太久,磨破了皮,他也常常感觉不到,所以支着桌子的手臂上,满是新伤旧伤。要他花钱买个护臂,也那是绝对舍不得的,他需要攒钱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东西。

    “可这样的饰品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卡恩犹豫道,他也不是不想改善下手臂的问题,只是破布条也能防啊,干嘛用这种明显很高档的东西,万一能卖掉呢。

    “小卡恩啊,你可能不了解那些贵族的心思,你猜他们会不会使用一个别人用过的东西呢?如果给那些黑心收购商,我敢打赌,价格比最便宜的魔纹制品还便宜,来,赶紧戴上试试合不合适吧!”老康德解释道。

    说完他就拉着卡恩的手臂,将上面缠着的布条都揭了下来。白皙的臂膀上,满是一条条的伤痕,有旧的已经很淡的痕迹,也有新的还结着盖。老康德将那个护臂给卡恩套在手上,虽然略微有些大,但比之前布条缠在手上好多了。

    可能是老康德的话起了作用,卡恩并没有再推脱,试了试手感。轻若无物,软软的绵绵的还很舒服,他满意的甩了甩手。

    “呃!”突然他的左手中指那里一痛,像被针扎了一下似得。

    老康德看到卡恩皱眉的表情,也敛去笑容,疑惑问道:“嗯?怎么了?”

    “啊!怎么回事?脱不下来。”卡恩有些着急了,感觉到刺痛,他以为里面是不是掉了东西进入刺到手了,想先将护臂摘下来检查下,可是他用力拉手套,可是原本还有些松大的护臂纹丝不动,像是粘在手上,非常奇怪。这要是脱不下来怎么办,难道带着这个护臂吃饭睡觉上厕所?

    可是说话间,整个护臂迅速缩小,原本松松脱脱的,现在紧紧贴在卡恩手臂上。

    “小卡恩,你先别急~”

    老康德快速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一把剪刀,想要将护臂剪开,可它紧紧贴着卡恩的皮肤,居然找不到缝隙,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突然一阵柔和的光芒从卡恩左手上透出。两人眼前白茫茫一片,刺目的光线让两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两人再次恢复视觉时,那个护臂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老康德有些紧张地检查卡恩的手,“卡恩啊,你感觉怎么样?你可不用担心啊,有什么感觉的话,你就说出来,咱们慢慢想办法解决。”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刚套上护臂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卡恩深深呼吸两口,摸了摸手指,回想了下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奇怪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难道里面还是有隐藏的高级魔纹?明明检查不出一点魔纹的,难道是能躲过测试仪的魔纹结构?”经过仔细检查,老康德在卡恩的手臂上没发现任何异常,甚至连一点被扎破的孔洞都没有。他紧紧皱着眉头,努力挖掘脑中的知识,想要给这种情况找个解释,他可不希望卡恩手上存在着未知的隐患,当然他寻找的方向还是自己接触了大半辈子的魔纹。

    魔纹测试仪在检测未知魔纹制品时,其测试核心会发出测试波穿透魔纹制品,遇到魔纹后反馈其解构并分析。当然有些魔纹制品为了保密会刻有屏蔽部分测试波的结构,使其无法被穿透,这时魔纹测试仪会反馈测试波被阻碍的信息,这可以判断为遇到屏蔽结构;而没有反馈任何信息的时候就表示被检测物上没有魔纹。

    如果有测试波完全没有反应的魔纹出现,这已经超出了老康德的认知了。

    “康德老爹,您看这,这是什么?”